春节休沐结束后,再次迎来例行朝会。刘宝珈步入朝堂时,仿佛成竹在胸,针对那些贪官污吏的计策已然酝酿成形。
坐在御座之上,刘宝珈环视着殿下的群臣,指尖掠过鬓边,缓缓启齿道:“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恐怕是个不祥之兆。”
“陛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臣等能为陛下解梦。”一位官员提议道。
刘宝珈淡淡瞥了他一眼,诉说时的声音染上些许苍凉。
“朕在梦中化身为一名镇守边关的普通士兵,历经风沙严寒,与匈奴浴血奋战。
尽管生活清苦劳顿,但尚有希望支撑,军营中的粮草充足,每月的军饷也按时发放,朕便将那军饷寄回家中给妻子。
然而,有一日,运往边关的军粮竟在途中被山匪劫走。后来我们攻打上山寨,却发现那些粮食已不翼而飞!
朕只能忍饥挨饿,强撑着上战场。如此多日,朕终究未能熬过,没有战死沙场,却悲惨地饿死在军营之中……”
话音刚刚落下,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刘宝珈的话语中渗透出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梦境不过是虚幻之物,不可全然相信啊。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蹊跷之事呢……”礼部尚书李蒲强作镇定地回应,但声音中的颤抖却难以掩饰。
那些听懂弦外之音的官员们,皆是汗流浃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们不知道陛下提起这个梦境,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深意,却能察觉到它可能带来一场极大的风暴!
刘宝珈坚定不减,复道:“可是那梦境太过真实,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让朕不得不信。在梦中,朕镇守的边关名为朔方,效力的将领乃是昌武王。”
“而最终导致朕饿死的罪魁祸首,便是一个名叫李蕈的人!”
“此人贪婪无度,勾结山匪,劫掠军粮,致使无数将士忍饥挨饿,苍天有眼,托梦于朕,朕的遭遇便是最好的证明!”
刘宝珈的话语犹如一柄利刃落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震惊不已。
被刘宝珈亲口道出名姓后,李蕈吓得屁滚尿流,连忙从队列中跌跌撞撞地出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那批军粮真的是在运送途中被山匪劫走了,和臣没有任何关系啊!”
朝堂之上,朝臣们开始议论纷纷。他们确实曾听闻过军粮被山匪劫走的事情,但谁也没有往深处去想。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这背后的真相,竟然是通过陛下的梦境被揭开的吗?
刘宝珈一字一顿道:“你李蕈,为了谋取运粮官的差事,不惜重金贿赂你的胞兄李蒲。在成功担任运粮官后,你竟在运粮的路上故意让军粮被山匪劫走——背地里你早已与黑市商人勾结,将那些被‘劫走’的军粮暗中卖出,从中牟取暴利。你如此两面三刀,暗度陈仓,真是罪大恶极!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朝堂之上立刻涌现出一片震惊与愤怒之声,朝臣们皆怒目而视,纷纷指向李蕈。
面对刘宝珈的指控,李蕈虽然被全部说中,但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陛下没有确凿的证据,空口无凭,如何能定臣的罪?”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刘宝珈冷笑一声,“与你勾结的山匪、黑市商人以及朝廷中的官员,总还有几个活口在。施以重刑,必有口供。”
“你卖粮所得的钱财,已经全部换成了银票,藏在了你府中书房柜子的第二层夹层中。这些银票上的编号,朕都了如指掌。”
“还有,你和你的胞兄李蒲密谋时穿着的青衣,袖口还刺绣着青竹纹。而你李蕈的一个贴身香囊,也意外地落在了李蒲的府邸里。”
紧接着,刘宝珈脱口而出了更多隐秘至极、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细节。
说到此处,刘宝珈的语气愈发激昂,他站起身来,手指直指李蕈,厉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梦境正是神仙托梦给朕,特地要告诉朕这些事情的!李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这不可能……”
李蕈彻底被震惊得跌坐在地,像是被抽去了脊骨,整个身体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他面如死灰,耳畔似有无穷无尽的嗡鸣,再也无法做出任何狡辩。李蕈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掌握了如此多的细节,将他的罪行揭露得无处遁形……
相比之下,李蒲更加胆小怕事。在目睹了李蕈罪行败露后,他立刻选择了背叛李蕈,将所有事情都招供出来。
“陛下饶命啊!都是李蕈这小子威逼利诱臣,臣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臣绝对不是他的同党,请您明察秋毫!”李蒲跪在地上,重重磕头,祈求一丝宽宥。
置身事外的众人暗自心惊,不由得心生敬畏。未料陛下竟有如此雷厉风行之手段,以梦断案,更是神通广大,闻所未闻。连带着刘宝珈在他们心中的形象都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刘宝珈冷冷地注视着李蒲与李蕈狗咬狗,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勾结在一起,一旦面临危机,便会毫不犹豫地出卖同伴。因利而聚,最终也会因利而散,亲兄弟不过如此。
“礼部侍郎李蕈,欺君罔上,贪墨军粮,其罪当诛,即刻押出殿外杖毙,并查抄其全部家产,亲眷一律没为官奴。礼部尚书李蒲,身为李蕈同党,难辞其咎,没收其全部家产,废为庶民,永不得再入朝为官。”
“凡与此案有牵连的官员,一律官降三等,罚俸两年,以示惩戒。至于那些在黑市中贩卖私盐的不法商人,着令刑部立即抓捕归案,严格按照律法处置,绝不姑息。”
“至于昌武王,念及他镇守边疆多年,功勋卓著,且此次因贪官污吏而遭受无妄之灾,朕决定恢复其亲王爵位。同时,将其先前被贪墨而应得的军粮如数补发,并立即运送至朔方前线,不得有丝毫延误。此事交由御史大夫全权督办,务必确保军粮及时、足额送达。”
终于,事情得以盖棺定论。侍卫们迅速上前,将李蕈和李蒲等人押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