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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身边有玉人

    【叮!昏君任务2已完成,增加寿命一年】

    【剩余寿命:两年零一个月】

    彼时,刘宝珈正与崔仪在宫中对弈,脑内突然响起这道系统提示音。她心神稍恍,执子的手便慢了一拍,棋子落在一处。

    待她重新审视棋局,心中不禁暗自懊悔。这一步,下错了。

    原本双方针锋相对、难分高下的棋面,竟因这一子之差,落入了黑子的包围之中。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正当她紧咬双唇,苦思冥想下一步棋时,崔仪好整以暇地开口:“敬业者,专心致志,以事其业也。陛下,下棋需专心,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陛下方才可是在想别的事情?”

    刘宝珈抬眼望向他,心念一动,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轻笑道:“夫子在我身边,犹如玉山在侧,光亮照人。所以朕才分心走神了。”

    霎时间,崔仪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不知是愠怒还是羞涩。

    他拂袖而起,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罐中,说道:“罢了罢了,这局棋就到此为止吧。你的心思已不在棋局上了。”

    刘宝珈顺势邀请道:“夫子可否留下来一同用晚膳?”

    崔仪稍作犹豫,刘宝珈便补充道:“遵从天子之命,不也是臣子之道吗?”

    崔仪听后,只好应允:“是。”

    ……

    回到未央宫,乔绿绾急忙迎了上来,“陛下回来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陛下了……”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刘宝珈身后的崔仪身上,惊讶之余,规矩地行了个礼,“崔大人。”

    刘宝珈一边抬手,任由乔绿绾为自己解下鹤氅,一边吩咐道:“我留夫子一同用晚膳,姑姑记得叫人添一副碗筷来。”

    崔仪则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室内温暖如春,他并未让皇帝身边服侍的人为自己更衣,而是自己动手解下了外面的披风,交由宫人接过。宫人抖了抖披风上覆盖的雪花,随后前往偏殿熨衣。

    刘宝珈不经意地低头一瞥,只见崔仪穿着一身绣竹叶纹的缁色袍服,衣料十分挺括,没有丝毫褶皱。

    他腰间悬挂着的一条玉佩,却分外眼熟——正是自己之前送给他的那块白玉龙凤鸡心佩。原来他一直贴身带着。

    刘宝珈先行入座,按照她的吩咐,乔绿绾与衔枝分别坐在她的左右两侧,而崔仪则被请到了客席落座。

    晚膳虽不过是些寻常吃食,但其中却有一道特别的面条,面条被拉扯成条状,上面还摆着一只荷包蛋。

    在汉云国,吃长寿面的习俗并不流行,但刘宝珈却特意吩咐御膳房这样制作,宫人们也只以为这是陛下新研究出来的吃食。

    这其实是刘宝珈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崔仪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用膳的动作文雅得体,挑不出丝毫错处。

    而刘宝珈则没有这么多讲究,她笑吟吟地与身旁的人谈笑风生。“……什么?百姓当真是这样说我?”

    衔枝倾身凑近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听后像是听到了什么乐事,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开心。

    衔枝点点头,灰蓝色的瞳孔里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刘宝珈笑过之后,才想起崔仪还在场,于是刻意注意了一下自己的仪态。

    然而,她却发现崔仪今日竟然连一句劝阻的话也没说?往日里,见她这样狂放不羁,他总会用圣人之言来教导一番。

    她索性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所想:“让夫子见笑了……夫子往常不是会说,陛下怎可如此不顾礼仪,实乃有失体统,当速速改正,莫要再犯云云……今日却……”

    崔仪像是突然被戳破了心事一般,微微一愣。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陛下并未有何过错,臣无需时刻耳提面命。”崔仪顿了顿,神色变得更加柔和,“臣听闻,陛下今年的生辰宴并未在宫中大摆宴席,而是将恩赐赐给了百姓。京城的黎民百姓感念皇恩浩荡,自发为陛下的生辰祈福,在宫门口磕头,山呼万岁……”

    “陛下轻小礼而重大义,臣自愧不如。”

    那张不苟言笑的俊颜笑意虽浅,却是真实地存在着。

    一夜北风紧,转瞬间,白雪皑皑,刹那间,梨花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