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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陛下该上朝了

    翌日清晨,刘宝珈在半梦半醒之间,习惯性地伸手往枕头下摸索手机,却只触碰到一片陌生的绸缎,细腻微凉。

    这里已不再是她熟悉的房间,而是皇帝刘珈的寝宫。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视线逐渐清晰,这时,一行醒目的小字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剩余寿命:三个月零一天】

    在这行小字的下方,还有一排更小的红色数字,以倒计时的形式不断跳动,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刘宝珈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紧迫感。

    【叮!今日昏君任务已解锁,请宿主选择一项完成——】

    她不禁反问:“如果我一个任务都不想完成呢?”

    【待剩余寿命归零,宿主将面临死亡。】系统的回答简洁而直接。

    刘宝珈看着那不断减少的寿命数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点开了随机生成的三个昏君任务。

    【选项1:暴躁易怒——伴君如伴虎,稍有不顺便大发雷霆(需斥责某人)

    选项2:残酷不仁——冷漠无情,滥用刑罚(需杖责某人)

    选项3:放纵恣肆——随心所欲,放荡不羁(需衣冠不整一日)】

    刘宝珈斟酌再三,最终选择了选项1。

    ……

    刘宝珈在宫人的侍候下盥洗,穿上一层又一层的皇帝朝服。

    一袭玄色交领祥云纹锦服外罩着一件朱红纱袍,袍服上刺绣着繁复精致的日月星辰纹饰,腰间束着一根金色腰带,配以龙虎玉带钩。

    发丝梳理整齐,用一顶鎏金嵌玉冕冠固定,十二颗白玉旒珠用细细的金链流苏穿起垂落额前,为这张尚显稚嫩的面庞增添几分威严。

    一枚铜镜摆放在桌前,镜中人看起来仍旧一团孩子气,五官轮廓不甚分明,陷在一层薄薄的脸颊肉中。眉眼却生得格外好,只见两眉弯似新月,一双杏眼圆圆,透出不谙世事的清澈。

    刘宝珈移目,目光落在一旁的乔绿绾身上。她身着一袭湖绿色掐花对襟长裙,头发用玉梳挽成一个端庄的十字髻,鬓边黑汪汪的头发似两条墨色丝带垂在耳际。

    她的容色不是一等一的出挑,宛如一块光华不显的璞玉。嘴角常噙着的一抹淡淡笑意,却令人倍感亲切温和。

    乔绿绾含笑道:“陛下,该去上朝了。”

    说着,她接过刘宝珈递来的手,搀扶着她步入金辇。青色的帷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华盖上的金铃也随风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众人合力抬起轿子,步伐稳健地沿着长长的宫道前行。行至外廊,宣室殿的宫人们早已久候多时,他们纷纷下跪行礼。

    刘宝珈时刻留心,一举一动都显得端庄谨慎,不多言不多行,面色沉稳,生怕作出失态的举动,有损皇帝的威严。

    宣室殿远远望去,气势恢宏,壮丽非凡。殿内陈设古朴而典雅,檀木为梁,白玉铺地,宫灯高悬于庭柱之下,绿釉凤凰烛台则静静地摆放在室内角落,淡黄色的暖光将整个宣室殿照得灯火通明。

    穿过重重帘幕,刘宝珈一行逐渐接近正厅。御座高高在上,其下分别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的专席,其余大臣则按照官阶品级高低,依次席地而跪。

    当刘宝珈抵达时,群臣已经到齐,他们纷纷下拜叩首,声音汇聚在一起,音调悠长:“参见陛下,陛下金安……”

    刘宝珈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御座,动作略显僵硬地跪了下去。

    汉云国习惯席地而坐,无论是用餐、上课还是待客,皆以跪坐为主。上朝时,皇帝与臣子亦同此例。

    对于曾经的现代人刘宝珈而言,这种跪坐的方式却让她颇为不适。仅仅跪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双膝酸软。在宽大袍服的遮掩下,她暗暗调整着坐姿,随后沉声道:“众卿平身吧。”

    “谢陛下……”

    群臣齐声回应,话音刚落,他们短暂地直起身子,从跪伏的姿态中恢复了跪坐的姿势。刘宝珈扫视过众人,努力记下这群人的面孔。

    群臣之中,有男有女,年龄各异,神情俱是庄重肃穆。官阶显赫者位于前列,头戴冠帽,手捧玉笏,衣色斑斓,有朱红、深紫之色,袍服上绣着复杂的瑞兽或猛禽图案,栩栩如生。

    相较之下,官品较低的大臣们则穿着绿袍、深衣,衣着素净,没有过多的纹样装饰。

    视线游移之际,刘宝珈看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两人——丞相翟青与御史大夫谢舒颜,他们都是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专席就设在御座之下。

    在专席之间,只见左侧坐着一位紫袍儒士,那便是丞相翟青。他虽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宜,只是鬓角几缕白发和眼尾细微的皱纹,泄露了岁月的痕迹。他面容清朗威严,蓄着整齐的胡须,眼下淡淡的乌青,透露出一丝疲惫。

    而另一位,则是身着银朱色深衣的女官御史大夫谢舒颜,她与丞相岁数相仿,高髻如云,一双丹凤眼闪烁着凛冽的清光,长眉入鬓,仿佛能够轻易看透人心,显得锐利而精明。

    就在这时,侍女高声唱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一名官员随即上前启奏,然而,未等刘宝珈亲自开口,翟青便已代为批复。接下来的政事也多是如此,官员们多向丞相或御史大夫请示,而没有过多地征求皇帝的意见。整场朝会下来,刘宝珈几乎无事可做,只能默默旁观。

    原因无他,现在的刘宝珈只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孩童,坐在龙椅上更多地是作为一个吉祥物般的存在。在政事上,她确实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

    最终,当一项议题讨论完毕,翟青微微福身,走流程般地问了句:“陛下以为如何?”

    刘宝珈只好回道:“善哉,此事就交由丞相处理吧。”

    对于谢舒颜提出的建议,刘宝珈也只能点头应允:“御史大夫言之有理,就按她说的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