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让紫薇白天拿抹布擦船板,晚上,就在船舱中的船员休息室休息,一日三餐,基本上与他们同吃同住。
二楼上,云岚等司徒靖北他们几人吃饱喝足,还连吃带拿的离开后,时间就已经到了下半晌。
小团子挺起圆鼓鼓的小肚子,他故意没第一时间把食物转化成能量吸收,肚腹中传来的的饱胀感,让他感觉自己更像一个真人。
“岚儿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捉鸡岛打坏蛋啊?”
“……马上就去。”
云岚给黄仁他们留下指令,又在司徒靖天他们脑子里留下一句话后,就抱着小团子,骑上小耳朵,踏浪而去。
——
圆月当空,风轻云淡。
十五岁的胡雪儿,夜里忧愁的睡不着。
她悄悄离开自己的房间,莲步轻移走到阁楼上,推开窗,站在窗前抬头望月,久久凝视,思绪陷入无边的回忆中。
胡雪儿人如其名,生的冰肌玉骨,肤白胜雪,花容月貌,人比花娇……
她自幼生来聪慧,琴棋书画百般技巧,样样都学的极好。
因为她乖巧听话,又是一群女子中的佼佼者,所以在岛上的日子,比较其他女子来说,过的还算舒坦。
思绪缓缓飘远……
还记得那一年自己刚刚满五岁,娘亲刚刚生下弟弟,还在坐月子。
阿奶在家里给亲娘熬鲫鱼汤,灶屋里的香味飘出来,馋的她们姐妹俩口水打湿了胸口。
阿奶见不得她们的馋样,骂她们是赔钱货,是吃不饱的狗……
姐妹俩挨了一顿打骂后,阿奶就塞给她们姐妹俩一人一个破背篼,让她们出门去山边捡柴禾,捡不满不给吃饭。
她还记得那年的冬天很冷很冷,她跟妹妹穿着破旧的单薄棉衣,脚上的棉鞋也露出脚趾头,两人搀扶着上了山。
山里的树好高好大,茅草好高,她们小胳膊小腿的,哆哆嗦嗦的走在山林里面,心里面怕的要命。
她们又冷又饿又怕,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在树林里面穿行。
虽然那些往事已经过去十年,胡雪儿对自己跟妹妹胡杏儿说的那些话,依然历历在目。
她还记得胡杏儿问自己:“姐姐,我真的好怕,我们应该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冻死?会不会饿死在山里啊?”
她回答的是:“杏儿,姐姐我也怕啊,但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我们姐妹生来就没人疼没人爱,没吃没喝没有钱,我们还这么弱小,这样的生活,我们只能咬牙受着,也许,等我们长大了,就好了……”
“姐姐,你说我们今天会死吗?”
“也许会吧,捡不回去干柴,我们可能会被阿奶打死,在这山里不回去,可能会渴死饿死被野兽咬死,左右都是个死,没多大差别。”
“呜呜呜,姐姐我好怕……”
“杏儿乖,别怕,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这辈子活着这么累,也许死了,说不定到了下面,我们的日子还会好过一些。”
姐妹俩相拥而泣。
就在她刚刚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她们头顶发出一声嗤笑,随后两道人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一个黑巾蒙面的女子,用吃果果的眼神,把她们上下打量,随后用蹩脚的大禹话,对她们姐妹评头论足。
“这两个女娃子脸蛋儿长的不错,还是双生花,好生养养应该很值钱。”
再后来,她们姐妹俩眼前一黑,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发现自己在一艘船上。
船舱中,挤挤挨挨的全都是小孩,大的不过十岁,一个挨一个,一个挤一个,挤的她额头冒汗。
靠一侧,有一个五层的木头架子,那架子比家里的大床还长。
每一层的架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全都是一个个的襁褓。
另外,还有两个长相慈眉善目的胖婆子,在里面看管照顾她们这些货物。
要是有不听话哭哭啼啼的,会被胖婆子拖出去,用细细的鞭子,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抽,不抽到血肉模糊,跪地求饶,她们绝对不会住手。
看见那些孩子被抽打,胡杏儿怕的想尖叫,多亏胡雪儿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巴,才让她躲过一劫。
几次三番下来,整个舱室里,除开襁褓中偶尔发出的啼哭外,其他孩子硬是大气都不敢喘。
浮浮沉沉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两个孩子,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挨过打,就发烧了。
那天,胡雪儿亲眼看见那两个孩子,她还记得,一个是七岁的女孩,叫刘宝珠,一个是八岁的男孩,叫吴耀祖。
她们就在高烧昏迷中,被那个笑眯眯的婆子,拖着两人的脚,直接丢进了海里。
关押他们的船舱有个通风口,通风口被遮挡了大半,留了一道小缝隙。
她就是凑巧从缝隙里看见那两个孩子在落进水中前,还被抹了脖子,丢进水中后眨眼就没了人影,海面上只冒起一股血水。
那天,她被吓坏了。
她知道,自己跟妹妹,以后千万不能生病,也不能不听话,否则,那就是她们的下场。
再后来,她经常透过那一道缝隙,窥视外面的世界,那溅起的水花,在他们上岸之前,又看见过好几次。
上了岸,她们被带到一间大屋子里,不论男女,全部被剥光了,洗的干干净净,然后被一群男男女女检查。
女孩子长的好看的一堆,长的普通的一堆,分别被两个风情万种的女人领走。
男孩子倒是没做什么检查,只是把里面那些哭哭啼啼的拎出来搁一边,其他的都囫囵带走。
再后来,就是被逼着无休止的学习那些东西,红姐说了,只有学好了,她们才会有好日子过。
否则……
牙签扎进指尖,细针在身上进进出出,那些都算是轻的惩罚。
她们亲眼看见过,一个挑选进上等货中的女子,因为原本是千娇万宠的大家闺秀,所以天天哭闹。
她还什么都不愿意学,红姐直接让人打了一顿,把她降级到了次等品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