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扇大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那一扇大门,可是力王府一家老小的脸面,平阳公主你知道吗?
平阳公主自然是知道故意装作不知道的,不过还是有一些不懂这里面弯弯绕绕的老百姓,他们真的不知道。
“我觉得平阳公主说的对,力王爷一家老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才是大事,我支持撞门。”
“平阳公主说的对,门是死的,人是活的,自然是人比门重要。”
“我支持撞门。”
“我也支持撞门。”
“撞门,撞门,撞门……”
力王府大门外面,得了百姓们的支持,夏宏盛开始寻找撞门用的东西。
——
力王府内,一门之隔的门房,听见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撞门’声,吓得连滚带爬的跑进二道门,又被看门小厮领着走向后面的待客花厅。
待客花厅中,力王一家子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齐聚一堂,乌泱泱好几十口人。
快到花甲之年的力王府老世子司徒晟江,自从亲爹吩咐紧闭府门,把几位皇子公主拒之门外后,他就紧张的额头冒汗,双腿都在发软。
他的亲爹司徒翔,那个身材干瘪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头,此刻依然稳如泰山的端坐,还不紧不慢的品茶。
司徒晟江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家里这个老不死的,都这个年岁了,他的身体居然比自己的身体还要好。
老东西霸占着王位一辈子,害得自己都快到花甲之年了,依然还是个招人耻笑的力王府世子。
搞不好等自己这个力王府世子都归西了,那个老妖孽还活的好好的。
老东西跟先皇是亲兄弟,先皇在位的时候,有可能顾及兄弟情谊,让他三分。
如今可是司徒晟琥做皇帝啊,而且人家已经做了二十年皇帝,那位置可以说是无比稳当。
今日听闻太子皇子公主登门讨债,真搞不懂那个老不死的他究竟在摆什么谱,居然敢下令避而不见,也不怕天子一怒,给他们一家人穿小鞋。
到那时候,老东西反正活够了,大不了眼睛一闭,可是自己的儿孙以后还怎么活啊?
只是可惜司徒晟江这个力王府世子,被亲爹司徒翔压在头上一辈子。
这会儿他也只能在心中嘀咕,面上却是不敢怒更不敢言,在司徒翔面前伏低做小的他,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司徒翔看自己老儿子那心神不宁的蠢样子,怎么看怎么碍眼。他把茶杯重重的搁在茶几上:
“哼,没用的东西,不过是来了区区几个黄毛小儿,就把你一个力王府世子吓成这副德行,还好老子没把王位传给你,丢脸的东西。”
司徒晟江不敢反驳,低头垂眸恭敬的说:“父王教训的是,是儿子没用,静不下来心。”
他旁边跟他一样满脸忧愁的力王府世孙司徒靖宇,也跟着低下头。
三十岁的汉子,跟他头发花白的亲爹站一排,被亲爷爷训得跟狗似的,其余人也噤若寒蝉,生怕被司徒翔点名。
就在司徒翔骂的起劲之时,门房匆匆来报。
“王爷不好了,世子爷不好了,外面,外面他们要撞门……”
司徒翔听了门房的话,依然稳如泰山。他的儿孙一个个的都是脸色大变。
一府之门,那可是代表着一家人的脸面。
若是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破开,那他们一家必然会成为满京都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丢人至极。
老东西司徒翔年纪大了,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出门走动,他自然是可以不在意。
但是他的儿孙辈们,还有家里的那些女眷们,可都需要出门应酬的。
司徒晟江鼓起勇气提议:“父王,你看外面的事情闹成这样,要不,儿子还是出去把几位皇子公主迎进来吧?”
“砰”
价值百两银子的官窑茶盏在老世子的脚边碎裂,茶渍跟碎片在花厅中四散飞溅。
司徒翔指着司徒晟江的鼻子破口大骂:“没用的蠢东西,居然被几个黄口小儿给吓到了。
想当年先皇还是我这个长兄亲自带大。先皇在世时,都要对本王行礼,称呼一声长兄。
如今他的几个不成器的孙子,居然都敢打到本王面前来了!
他们简直就是大不孝,简直就是不知礼数,不配为我司徒家的子孙……”
老世子面对司徒翔的谩骂,心中毫无波澜,这样的场景几十年如一日,他早就习惯了。
司徒晟江他低下头,轻轻闭上眼睛,等着司徒翔骂个尽兴。
老不死的东西,他连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都不懂,心里总还记着先皇那个被他一辈子PUA的傻叉,不知道现在的天早就变了。
反正自己也老了,既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那就这么耗着吧。
等他口里那几个黄口小儿打进来,狠狠收拾那个分不清楚大小王的老东西吧。
但愿他们不要手下留情!
——
力王府外面,大门口,夏宏盛磨磨蹭蹭老半天,终于还是让人抬来一根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树干。
看看头顶的日头,在看看板着脸的皇子们,夏宏盛只能在百姓们一声高过一声的‘撞门’声中,下令城卫们抬起树干,撞开力王府的大门。
夏宏盛心中叹息:力王世子爷,妹夫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他媳妇是力王世子妃的嫡亲幼妹,一次偶然遇见后,他相中了人家小姐,就求了世子妃做媒。
是以,夏宏盛跟司徒晟江是连襟。有了自家夫人的关系,对于司徒晟江家里的事情,夏宏盛可以说非常了解。
他自然也知道司徒晟江这个世子做的憋屈,在他们家里是一点话语权都木有。
自己都拖延到这个份儿上,他们家还没出来人开门,看样子,他们家今天这个人是丢!定!了!
‘哐…哐…哐……’
‘哐…哐…哐……’
不过下功夫,‘咔嚓…’一声轻响,里面的门栓被撞断。
力王府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滚地葫芦似的门房,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朝里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