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被太后带回寿康宫后,太后立刻吩咐康嬷嬷对她进行全面而细致的身体检查。当康嬷嬷解开林晚晚的衣衫时,眼前的景象令她震惊不已——那原本应该洁白如雪、娇嫩如丝的肌肤上,竟布满了数不清的狰狞伤痕!这些伤痕纵横交错,有的呈暗红色,仿佛还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痛苦;有的则已经愈合,但仍能看出深深浅浅的印记。
康嬷嬷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心中满是疼惜和怜悯。她不禁想,如果太后亲眼见到这些伤痕,该会多么伤心啊!于是,康嬷嬷小心翼翼地为林晚晚涂抹上去疤的药膏,一边轻声安慰道:“姑娘受苦了,这去疤膏效果极好,用不了多久,您身上的伤痕便会慢慢淡去。只是可惜了您这般白嫩的肌肤,若是留下疤痕可就不美了。”
林晚晚微微垂首,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康嬷嬷,事情都已过去,我不愿再提及那些伤心事。这一切皆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当初不小心得罪了贤贵妃,她又怎会如此记恨于我?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行事不慎,怪不得他人。”她的语气平静而温顺,带着一种逆来顺受的无奈,仿佛真的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对此充满了悔恨之情。
不久之后,康嬷嬷将林晚晚的伤势情况如实禀报给了太后。太后听闻后,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她深知林晚晚所受之苦绝非偶然。随后,太后暗中派人去调查林晚晚在未央宫的真实境遇,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和线索。得知真相后的太后怒不可遏,当即下令传召皇帝前来,决心要与他当面理论此事,为林晚晚讨回一个公道。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寿康宫内,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皇上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宫殿,只见林晚晚早已换上一袭崭新的华服。她身姿婉约地立于太后身旁,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动作轻柔而谨慎。
此时的林晚晚低垂着头,眼眸温顺如水,毫无往昔的倔强与锋芒。那曾经洋溢着自信与活力的面庞,如今已被顺从所取代。太后凝视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她一直期盼着林晚晚会听从自己的教诲,按规矩办事,但眼前所见并非她所期望的那种乖巧。然而,太后并不知晓,这一切不过是林晚晚精心伪装出的表象而已。
就在皇帝踏入殿内的瞬间,林晚晚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行起大礼。相较于以往,此刻的她身形消瘦许多,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面容亦显得苍白无血色,透着几分病弱之态。起初,皇帝并未留意到这个跪地之人竟是林晚晚,直至她恭敬地上前奉上一盏香茗,杯中还特意添加了些许蜂蜜。皇上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这位奉茶者身上。
当看清来人正是林晚晚时,夜霆宇心头猛地一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如今的林晚晚瘦得几乎只剩一副骨架,全然不见昔日那神采飞扬、英姿飒爽的风姿。岁月似乎在她身上留下了过于沉重的痕迹,让人不禁为之惋惜。
“怎……怎么会是你?这杯加了蜂蜜的茶,难不成竟是出自你之手?”皇上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之人,心中暗自思忖着:此等做法向来唯有那贤贵妃知晓,这林晚晚究竟是从何得知的呢?
此刻的林晚晚全然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清楚皇帝这番话是否意在问责于她。只瞧得她犹如一只受惊过度的雏鸟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道:“奴婢罪该万死啊!奴婢实在不该擅自作主,还望皇上开恩饶过奴婢一命吧!”
一旁的夜霆宇同样未曾料到她竟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无奈之下,他只得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稍微和缓一些,接着开口说道:“罢了,你且先起身吧,朕并非有意怪罪于你。朕不过是好奇,你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晓得朕喜好加了蜂蜜的茶水?”
林晚晚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回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着实不知其中缘由。方才奴婢在沏茶之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景象,于是便照着去做了。”
听闻此言,夜霆宇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追问道:“你的脑海之中为何会无端冒出这样的画面?莫非是你暗中偷听或是窥视到了些什么机密之事?”
皇帝话音刚落,林晚晚便如惊弓之鸟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口中连连喊着:“奴婢没有!奴婢不敢!皇上饶命啊!”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仿佛末日即将降临一般。
夜霆宇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实在难以想象,曾经那个风华绝代、意气风发的少女,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此刻的林晚晚,满脸惊恐,浑身颤抖,与往昔的风采判若两人。
“你莫要惊慌失措,动不动就下跪磕头。朕并未有责怪于你的意思,快快起身吧!”夜霆宇皱起眉头,语气尽量放得温和一些。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太后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说道:“皇帝呀,你可算是亲眼瞧见了吧!瞧瞧现在的晚晚,已然成了这副模样。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你那位所谓的贤贵妃!你难道不清楚,她在未央宫里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吗?又承受了多少惨无人道的折磨?你口口声声称赞贤贵妃贤良淑德、宽容大度,可这就是你眼中的‘贤良’?这就是你所认为的‘大度’?”太后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伸手将林晚晚的衣袖猛地一掀,露出了她手臂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皇上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林晚晚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淤青和鞭痕,有些地方甚至还渗出血迹,看上去惨不忍睹。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这……究竟发生了何事?朕对此事竟然一无所知。贤贵妃一直向朕禀报,说你在未央宫中安好无恙。”
“安好?皇帝你可有亲眼在未央宫见过她?”太后怒目圆睁地质问着皇帝,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夜霆宇闻言,不禁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朕……确实从未在未央宫见过林晚晚。”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之情。
太后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可知晓,她如今住在一间破旧漏风的屋子里,里面既无炭火取暖,亦无棉被御寒。每日天不亮,甚至寅时都还未到,她便得起身劳作,不仅要给整个未央宫里的下人们浆洗衣物,稍有差池,还会遭受一顿无情的毒打!你再瞧瞧她那双长满冻疮、红肿不堪的手,还有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及她现在憔悴不堪的面容!皇帝啊,晚晚当初或许是犯了些许过错,但这绝不能成为贤贵妃滥用私刑的借口!哀家今日将你叫来,便是要向你讨要一个说法,你务必要给哀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说到最后,太后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其中蕴含的愤怒更是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夜霆宇低垂着头,满脸都是懊悔与自责之色,轻声说道:“母后息怒,此等情形,先前朕着实不知。倘若儿臣知晓,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加以阻拦。请母后放心,儿臣定当彻查此事,绝不姑息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