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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特殊的嫁妆

    孙崖香是真没想到,江星烟去东胜洲竟然不打算带她一起?!

    要知道,她为了那天,可是准备了很久很久的。

    眼看孙崖香红着眼睛拍案而起,惊得头上的珠翠环珰叮铃作响。

    江星烟赶忙拉住她的手腕解释道:

    “香香,不是我们不让你去,而是西周更需要你。”

    萧十安是个急性子,不会拐弯抹角,就直说了:

    “香香,你可别怪我说话不好听。

    孙太医年事已高,太医院又需要有人经营,拓跋鸿雪是北洛人,根本不善水战。

    此次出行,要在大海上漂整整半个多月,他若是病倒了,你得心疼成什么样啊!

    况且,你们才刚刚新婚燕尔,就如此漂泊,实在不成规矩。”

    她说的话糙理不糙,孙崖香的顾虑确实不少。

    她们三人虽是至交好友,可是却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让孙崖香弃家人于不顾。

    说句不吉利的,若孙太医当真有个马高蹬短,孙崖香在海上,就算收到了消息,又如何能够赶回来呢?

    孙崖香缓缓坐回了凳子上。

    她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明白江星烟和萧十安这是为她好。

    可是,东胜洲那般危险和未知,她也想跟着烟烟一起,为她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啊。

    “香香!”

    拓跋鸿雪欢快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孙崖香赶忙拭了拭泪,扯过红盖头,蒙在自己头上。

    江星烟和萧十安也心中一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将房门打开,让拓跋鸿雪进来背着新娘子出门。

    拓跋鸿雪的好友并不很多,只有辛追一人而已。

    之前还有霍辞在,如今,他遁入了空门,想来不能因为这些俗事打搅他的清修了。

    云淳风和独孤不夜自觉地前来喝二人的喜酒,还憋着一口气,想要闹闹洞房,可看着三位闺阁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对,便歇了心思。

    拓跋鸿雪本来担心这两位难缠的主儿,要好好闹一闹他的大婚之日,给他增加不少难度。

    却不料,两人一点没有动作。

    这倒让拓跋鸿雪有了意外之喜。

    他满面笑容地背上孙崖香,往前厅走去。

    孙崖香的父母和孙太医早早地坐在高位,等着二人过来。

    江星烟是二人的司仪,气沉丹田喊了一声:“一拜天地!”

    二人恭恭敬敬冲着门外一鞠躬。

    “二拜高堂!”

    孙太医强忍的泪水瞬间就滚落了下来。

    孙崖香是他从小带到大,最疼爱的孙女啊!

    就连聚少离多的孙父孙母都哭作一团。

    他们也是拥有至纯之心的医者,这些年来,在边境,为百姓、将士们奔走治病,上对得起天地君主,下对得起黎民厚土,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他们原本是心疼女儿,将她留在了京城,将她的哥哥弟弟都带在身边。

    可是,每当回京时,看到女儿看向哥哥弟弟那种艳羡的眼神,以及对他们的疏离和陌生,他们的心就揪着痛。

    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如今早已经无法纠正。

    看着女儿风风光光、欢欢喜喜地嫁人,他们才意识到,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

    对孩子来说,根本无所谓苦不苦的,只要跟父母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与欢乐。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夫妻对拜!”

    拓跋鸿雪欢天喜地地弯下腰来,却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儿砸落在地。

    他震惊抬头,隔着一层红纱,看不清孙崖香的面容。

    那滴泪,把他的心咯得生疼。

    难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香香生气了?

    “送入洞房!”

    怀着忐忑的心思,拓跋鸿雪重新背上孙崖香。

    等回到他们二人的主屋,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后,他并不着急去揭盖头,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孙崖香面前。

    孙崖香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着心口,惊呼一声:“这是做什么?”

    问出口的话也带着哭腔。

    拓跋鸿雪更加不知所措,只是焦急地剖白自己的心意。

    “香香,你若是觉得今日成婚太过仓促,我明日就请三媒六聘,写三书六礼,再风风光光大办一场。

    你若有什么心事,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别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那比杀了我还痛苦。

    答应我好吗,香香?”

    孙崖香的眼泪更多了。

    她一把掀开盖头,紧紧地抱住拓跋鸿雪。

    “鸿雪,我、我不是为了这个。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不要那些假大空的仪式,有什么要紧。

    我只是——

    只是为了不能和烟烟、十安一同去东胜洲而伤心。”

    拓跋鸿雪略略松了一口气,奇怪问道:“嗯?

    不是说好成婚后,你我同去的么,怎么忽然变卦了?

    难不成是因为我们闹她们太狠了些?”

    孙崖香被他逗得破涕为笑。

    “你啊,想什么呢。”

    她看着还跪在地上没起来的拓跋鸿雪,爱怜地摸了摸他的侧脸。

    “还不快坐过来,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拓跋鸿雪得了允许,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坐在了孙崖香旁边。

    他看到了在赤红婚服衬托下,孙崖香更加白皙细嫩的手,不由得心头一动,下意识地紧紧握住。

    “香香,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孙崖香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压着快要勾起来的嘴角,假意嗔怪他:

    “就是因为你,是个旱鸭子,不会水,还晕船,她们才不让我去的!”

    拓跋鸿雪瞬间变得委屈起来。

    谁让他是北洛人呢,对水有着刻在骨子里的畏惧,根本难以克服。

    “香香,对不起……”

    看着眼前宛若一只大雨天淋湿的大狗一般可怜的拓跋鸿雪,孙崖香再也忍不住,把他扑倒在床榻上,终于第一次触碰到了他唇上的柔软。

    两人的心尖都是一颤。

    孙崖香没有经验,只是轻轻地覆上去,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拓跋鸿雪也是如此,他俩唇齿相碰,睁着眼睛看着对方,一时间又羞又好笑,赶忙分开。

    “糟了糟了,忘了给香香准备嫁妆了,希望现在还不迟。”

    “香香,快接住!”

    砰!

    窗子骤然从外面被打开。

    孙崖香还在愣神,一道黑影就从窗外扔了进来。

    拓跋鸿雪眼疾手快,把那东西抓在手中。

    砰!

    不等他们反应,窗子又从外面被关上了。

    拓跋鸿雪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霎时间宛若烫手一般,下意识地将它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掉进了孙崖香的怀中。

    孙崖香莫名其妙地低头一看,原来是几本书卷在一起,上面写着:闺中秘事。

    “啊!

    烟烟,十安,你们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