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亦淑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戴着满头珠翠环铛,身后跟着俩丫鬟,由大皇子身边的最得意的小厮,送了回来。
一敲门,王启都惊呆了。
这人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小厮横打鼻梁,颐指气使地对王启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淑姐儿从此后是大殿下的人。
你们若是再敢怠慢于她,姆们大殿下决不轻饶!”
王启一整个无语住了。
没见过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半夜跑出去私会外男,第二天还这么大张旗鼓地给送回来的。
可既然这人打着大殿下的名头,总不好失了礼数。
他堆上笑迎了上去:“哟,原来是大殿下身边的红人儿,失敬失敬。
表小姐瞧您,这么大事儿,也不跟您的姑母霍老夫人招呼一声。
贵人上门,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偷跑出去,无媒苟合,还有脸了是吧?
李亦淑并非不知廉耻,可廉耻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她要的是荣华富贵。
如果抛却脸面就能得到,又何乐而不为呢?
看到自己手腕上那副冰种翡翠镯,还是两人耳鬓厮磨了一夜,今早大皇子上朝前亲手给她戴上的。
若谨守教养,她还在将军府的偏院里受苦呢!
思及此,她挺直了腰杆,得意地看着点头哈腰的王启。
阴阳怪气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要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王启眼见面前这人已经彻底不要脸面了,还能在说什么?
“既然表小姐已经是大殿下的人,那不知大殿下何时将表小姐接回宫中?
烦请大人告知,我等好有个准备。”
——赶紧拿走嗷,我将军府不养脏人!
小厮脸上变颜变色,随口应付了一句:“大殿下的事,少打听!
时候到了,自然会来接淑姐儿的,你着什么急!”
说完,神色匆匆地走了。
李亦淑轻咳一声,端起架子:“还不快扶本皇子妃进去?”
王启嘴角抽了抽。
人家连个外室的名分都不愿给你,还肖想上皇子妃的位置了?
再多说一句都是杀头的罪过啊!
他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府。
李亦淑气了个倒仰。
“你给我站住!信不信本皇子妃杀了你!”
王启理都不理,指挥着丫鬟小厮:“快来把门口好好清扫清扫。
大清早的,也不嫌晦气。”
李亦淑只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冲进前厅指挥两个小丫鬟:“给我砸!”
小丫鬟仗着是大皇子的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把前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断腿的桌椅,王启勾起了嘴角。
表小姐怎么还是这么蠢呢?
又蠢又坏的。
“啊,将军最爱的青花瓷!
这不是祖传的紫檀木雕花方凳吗?
我的亲娘四舅姥姥,这可是金丝楠木嵌翡翠云母云龙纹雕花大屏风啊!”
王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得李亦淑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这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下场!”
王启一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颤声说:“既然表小姐是大殿下的人,小的只能将这些粗略统计一番,送去宫中,请大殿下过目赔偿了。”
自古封了王的皇子才能单独开府。
是以,就算大皇子早早地婚配生子,依旧只能住在宫中。
李亦淑是蠢,可也没蠢到自掘坟墓的份儿上。
这份清单要是送到箫明绪手上,她在他面前苦心经营的人淡如菊形象,立马就会崩塌。
“这点小事也好意思叨扰大殿下?说个数目,本皇子妃赔了就是。”
王启眼中精光一闪。
原本花枝招展的李亦淑,被扒得只剩枝了。
看看这丫鬟小厮端上来的各色首饰,独有一件冰种翡翠镯成色最好。
王启抬眼,看着像只秃毛鸡一样的李亦淑,叹了口气:“原本这些东西是抵不了的。
可谁让咱表小姐现在是大殿下的人呢?
小的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等着将军回来责罚了。
来人,送表小姐回去。”
精壮的护院左右叉起李亦淑,把她连带那两个跟来的丫鬟,一齐扔回了偏院。
李亦淑歇斯底里:“狗奴才,我以后可是要当大皇子妃的,怎可如此怠慢于我!”
要说落差最大的,当属那两个小丫鬟。
本以为跟着这位淑姐儿还能作威作福,没想到,直接来这么破的地方坐牢。
皇宫里的狗窝都比这儿舒服啊!
“哟,这是让人睡完就给赶回来了?”
李亦淑在前厅打砸东西时,霍老夫人听换班的护卫说了个大概。
知道李亦淑似乎攀上了高枝儿,但又没完全攀上。
她幸灾乐祸,巴巴地等在院中奚落自家侄女呢。
李亦淑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此时更是完全爆发,扑过去伸手就去霍老夫人的头发。
“我要杀了你!
要不是你这个老虔婆,我会落到这般境地?”
宝珠玉珠一看,赶忙前来救主。
银珠也不敢落后,带着大部队加入了混战。
两个新来的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抱作一团,缩在角落里,生怕殃及池鱼。
暗中的死士打了一个呵欠。
说了这么多次了,你倒是杀一个我瞧瞧啊!
没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