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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断掉的思绪

    星光稀疏撒在院中,宛如黯淡碎钻。

    沈稚枝自图王府回到枝云阁后便心焦如焚,万分担忧血辽,生怕他遭遇什么不测。

    那担忧如同疯长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思绪,让她片刻不得安宁。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她终是按捺不住,正欲出门去寻他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她猛地抬头,便见血辽从院外缓缓走来。

    他衣衫有些凌乱,沾染着些许尘土,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旁,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

    “ 血辽?你回来了?”

    沈稚枝急忙迎上前去,眼含急切,凝着他上下打量半晌,“你可有受伤?”

    血辽垂眸盯她须臾,摇了摇头,“属下没事。”

    听到这个回答,沈稚枝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她忍不住伸手握拳,朝着他的肩膀捶了下,笑眼弯弯,“没事就好,你小子,还挺有一手的嘛。”

    “”血辽沉默。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沈稚枝伸手探进怀中,随后掏出个用荷叶裹挟的东西,递向血辽。

    血辽低眸看了看她手中之物,而后茫然抬眼。

    沈稚枝强塞进他手中,眼中带着些许庆幸之色:“正巧回来路上遇到还有开张的包子铺,便想着买些给你。”

    血辽抿了抿唇,伸手接过肉包。

    往常他定会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可这次,他只是默默将肉包放入怀中。

    沈稚枝有些疑惑,却以为他不饿,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掸掸台阶上的灰尘,径直落座,仰首凝他,眼梢弯成月牙状,“今天多亏了你,那暗器若非你挡下,只怕我现在就去阎王殿跟阎王泡茶了。”

    想到今日那迎面而来的利器,她还是有些心悸脚软,若真被这暗器伤到,她定是前功尽弃。

    血辽敛下眸子,舔了舔被晚风吹得干涸的唇畔,“二殿下遣属下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保护主人,身为暗卫,这是我分内之事,主人无需挂怀。”

    沈稚枝微怔,虽说古偶剧什么的她看得不少,也明白身为下属的职责就是为了护主。

    可真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中,有这样一个毫无交集之人,愿为她出生入死,不离不弃,这种感觉是她未体验过的。

    她心中漾起感动,待情绪稍缓,才重新凝向他,“知道你们这些暗卫从未将自己性命置于第一位,可在我这儿,你的命同样珍贵,若日后遇到难以对付之人,也切莫为了保我而舍命。”

    夜风吹过,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天边云层渐散,月光洒落院中,照亮两人所在之地。

    血辽抬眸看向下方端坐于台阶之上的少女,在月辉映照下,她的眼眸熠熠。

    “你看这月色。” 她陡然仰首,凝着天空中那轮皎洁明月,“明月照万物,不分贵贱,不分主仆。我们皆是这世间生灵,生命的价值,并非由身份和使命来决定。”

    血辽的目光中多了些许复杂情绪,嘴唇嗫嚅了几下,未有言语。

    在他的认知里,暗卫的使命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主人,自己的生死无关紧要,可她却似屡次打破了他的认知。

    宫中那次也是她不顾自身安危将他挡下,今日她也是这般告诫他勿要为她丧命。

    他现在似乎能明白,为何少主甘愿为了她不顾一切与长老对抗,再无往日的果断了。

    只是,她这样的人,就连暗卫生命都能被她如此珍重。

    若在哪日少主夺走丞相府兵权,将其抄家,她得知一切皆是阴谋谎言,她又是否会恨透了少主?

    血辽忧心忡忡,垂着眸子,不愿再想未来之事。

    察觉到血辽的不对劲,沈稚枝托着腮帮子,眼含困惑,“怎么了?今日看你好像心事重重?”

    经她一语,血辽回过神来,眼中似仍有千般思绪,却还是摇了摇头,轻声答道:

    “属下……没事。”

    沈稚枝瞥了他一眼,也没打算追问。

    她懊恼地将手肘撑在膝盖上,“萧光的案子是由大皇子所办,现在却说这背后的行凶者极有可能是那七星会之人,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有多少错综复杂的关系。”

    血辽微凛下眼,语气故作无意,“主人是怀疑大皇子故意隐瞒其真相?”

    “怎么可能!”

    闻言,沈稚枝瞬间像炸毛了似,仰首睨他一眼,“那可是张大人诶!南里月星城中最受人敬重的张嘉礼,怎么可能会隐瞒真相?若他都不可信,这世上还有何人可信?”

    “”血辽微愣,视线落至她秀容之时稍做停顿。

    他攥了攥手,对于她丝毫未有怀疑感到些许安心,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的无措。

    少主背后深藏着真相,可她却这般毫无保留信任于他,待纸包不住火那日,只怕对于她便是沉重打击。

    他理解少主的野心和报复,但他也深知,有些手段一旦使出,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少主与她,只怕难以续此生之缘。

    沈稚枝并未察觉到血辽的异样,依旧秀眉紧蹙,喃喃自语道:“会不会是那大理寺内有七星会的内应,威胁了那屠夫,才让其心甘情愿替七星会顶罪?”

    万般头绪至头脑中缠绕,沈稚枝顿感头疼不已。

    可再如何猜测只怕也无济于事,毕竟那屠夫认罪后便已被斩首,唯一的线索都断了去。

    血辽仰首瞥了眼冷月,沉吟须臾才道:“主人,夜色已深,还是早些休息吧。”

    思绪被血辽打断,沈稚枝只得放弃思索。

    她起身掸了掸裙摆上的尘土,懒懒打了个呵欠,“好吧,今日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今日你也累了。”

    言罢,她转身欲走。

    “主人。”血辽在身后,蓦然张唇唤了声。

    沈稚枝眼含困惑转眼,却见他眸光溢着光华,眸中难掩复杂之色,许久才道:

    “若今日之事再有发生,主人尽管头也不回离去便是,血辽定不会让主人受半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