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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机会

    因褚仇赤的缘故,宫中的侍卫早已对她印象颇深,进宫的路上倒也没什么阻碍。

    得知张嘉礼休养的宫殿在太平殿后,沈稚枝忙踱步赶去。

    自张嘉礼染上瘟疫的消息传开后,宫中上下人心惶惶。

    往日里热闹的宫道如今冷冷清清,偶有几个宫人匆匆走过,也是满脸惊恐,仿佛那夺命的瘟疫随时会缠上自己。

    沈稚枝赶到太平殿外,便见殿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殿外安静的诡异,甚至连门卫都没有。

    奇怪,难道她走错了吗?

    沈稚枝眼含诧异,抬眸朝那殿上所挂的牌匾看去。

    牌匾上明晃晃三个大字——太平殿。

    没错,就是这里啊。

    沈稚枝心中疑惑更甚,她小心翼翼靠近殿门,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出里面的动静。

    然而,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声响传出。

    想到来时那些宫女太监们对这太平殿避之不及,穿过此处时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走的模样,她心中隐有猜测。

    这瘟疫传染极凶,想必皆是怕受其牵连,才不敢靠近吧?那张嘉礼在此处岂不是无人照料?

    想到他此刻孤零零躺在床榻上,周遭无人伺候,连喝口水都要自己起身,她便觉得心疼。

    沈稚枝咬唇,强压住心中的不忍。

    罢了,既然没有守卫,她还是先走,回丞相府让大哥将药丸送进宫来吧。

    岂料,她正欲离去之时,脑海中陡然传来警报声:

    【宿主请注意!请注意!男主陷入危险!请注意!】

    沈稚枝心中一惊,脚步顿住,警报声在脑海中不断回响,让她原本已经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再也顾不上发生何事,她毫不犹豫推开门,门轴发出 “嘎吱” 一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殿内光线昏暗,几缕阳光从雕花的窗棂缝隙中艰难透进来,勉强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

    地上散落着一些用过的药碗和巾帕,显示出这里曾经历过的慌乱与无助。

    沈稚枝不由蹙眉,快步绕过屏风,视线落在床榻上躺着的张嘉礼时,心中猛地一紧。

    他双眸紧闭,也不知道多久未进水,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呼吸急促而微弱,似用尽了所有力气。

    沈稚枝惊恐万分,忙走到床边,跪坐在张嘉礼身旁,伸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好烫!天啊!怎么可以没有御医照顾你啊!”

    那温热似将她烫伤了般,让她不觉颤抖,整个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慌乱到了极点。

    沈稚枝放下手中的木盒,从旁边拿起一个水壶,晃了晃,还好里面还有一些水。

    她用手蘸点水,轻涂至他干裂的唇上,试图让他的嘴唇湿润一些,接着打开木盒试图将药丸喂入他嘴中。

    可他牙关紧咬,根本无法喂进去,沈稚枝心急如焚,环顾四周,找到一个小碗和勺子。

    将药丸放在碗里,用勺子碾碎,倒了点水将其调成糊状,再撬开张嘉礼的嘴,将药糊送进去。

    凝着张嘉礼毫无生气的面容,沈稚枝心中酸涩,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垂下眼,轻声喃喃,

    “对不起。”

    不知多久,想了想还是觉得此事当告诉皇上,让他派些人来照料。

    若不是神识中的警报声,只怕都无人知晓他如今的处境。

    思及此处,她转身欲走,张嘉礼却不知何时悠悠转醒,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将她的手腕桎梏住。

    沈稚枝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发现他的力气虽虚弱但执拗。

    她低眸,却见他眼神不似往日清明,噙着缕浑浊,声音嘶哑低沉,

    “沈……姑娘。”

    眼见挣扎不开,她只能重新半蹲于他床榻旁,将他额上的凉帕翻了个面,“大皇子?你醒了?你怎么样了?”

    张嘉礼握着她的那只手轻颤了下,微微偏头,久凝着她,似在迷茫,又似在确认什么。

    倏然,他猛松开手,低眸掩唇不住咳嗽,冷白如玉的面容颓废到了极点,说不出的脆弱感。

    “怎么了?”

    沈稚枝吓了一跳,起身欲要扶他。

    张嘉礼虚弱朝床榻内侧挪去,声音嘶哑,气若游丝,每个字似都用尽了气力,“沈姑娘为何,为何会在此处?莫要靠在下太近,恐会染上……咳咳……”

    见他咳得如此剧烈,沈稚枝从桌案旁取来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偶然路过太平殿,见门外未有侍卫把守,便想着进来查看一番,未曾想你身旁竟无一人照拂。”

    张嘉礼那苍白如纸的薄唇微微抿起,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此乃瘟疫瘟疫之症,若能熬过去,便是上苍眷顾。若熬不过去,也切勿将他人牵连。”

    沈稚枝不禁一愣,面露疑惑问道:“可是你遣走了那些照料之人?”

    她暗自思忖,自己怎就疏忽了,张嘉礼向来便是如此之人,凡事皆先为他人考量,从不将自身置于首位。

    也难怪作为极有希望夺得皇位的皇子,感染疫病之后,竟会面临这般无人悉心照料的境遇。

    张嘉礼轻轻颔首,算是回应了沈稚枝的疑问。

    他靠在床榻内侧,整个人显得愈发虚弱,“沈姑娘还是快些离去,莫因在下而染上此病,如此嘉礼罪过便大了。”

    沈稚枝把茶盅放置旁侧,将桌上仅剩的两颗药丸拿出,亮着眼递给他,“这是曲神医所制的药丸,连续服三日便会有成效,你记得按时服下。”

    张嘉礼凝着他手中的药丸,如墨似的黑眸掠过无比复杂之色。

    他缓缓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接过药丸,轻轻攥在掌心,黑眸光彩潋滟,

    “谢沈姑娘。”

    见他已醒,沈稚枝也不好再待在此处,只得先告辞离去。

    待她身影渐远,床榻上本虚弱至极的少年陡然坐直了身子。

    他伸出二指朝胸口点去,便将那毒丸吐了出来,随着药丸吐出,本惨白的面颊瞬息染上绯红之色。

    早在她行至院门,他便察觉到她的气息,本想着若她不进来,便寻他法,未曾想她还是忍不下心离去。

    张嘉礼稍垂下眼,薄唇笑意清浅,纤长浓密的睫羽轻颤,

    “划清界限么……”

    “可在不败阁时,你便已错过了机会……”

    “那是,你亲自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