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图浅浅挣扎了几下,见她未有放开之意,不知怎的,心中那丝想要挣脱的念头竟渐渐消散,也就默许了她的举动。
沈琴绶被她撞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她稳住身形,转过头来,眸中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三妹妹!你怎可如此放肆?”
看着自家殿下和沈三小姐其乐融融的模样,正龇着嘴笑得开怀的风首领见沈琴绶欲要上前捣乱,瞬息从旁侧蹿来,手握重锤,猛砸地上。
“轰” 的一声巨响,地面都似乎颤抖了一下,扬起片片尘土。
风首领冷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没看到三殿下和沈三小姐正在谈天么?”
哼,以往三殿下被其蒙蔽了双眼,总替她说话,如今三殿下已然不受其蛊惑,他自然也无需同她客气。
沈琴绶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得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加惨白。
她向后撤了半步,不敢再上前,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罢休,只能将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朝褚图看去。
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哀怨,“图哥哥……”
褚图被这声娇唤拉回思绪,他剑眉紧蹙,冷眼朝沈琴绶看去,“沈二小姐连规矩都不懂,还妄想去祭天大典献舞?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
他以往究竟为何会被沈琴绶的表象迷惑,屡次做出让她失望之事?就好似全然无了理智。
凝着褚图那毫不加掩饰的厌恶憎恶,沈琴绶美眸中的震惊瞬息荡开,扩散整个眼眶。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三殿下皆是最宠她之人,无论她所做何事,他都会包容她。
这行礼之事,以往他断不可能因此事与她计较,甚至还会因她在他面前不拘小节而感到高兴。
可现在,他竟然这样对她说话,他怎么敢的?!
“图哥哥……阿绶做错了什么……” 沈琴绶试图为自己辩解,眼中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然,垂下眼之时,眼底精光却一闪而过。
以往无论她做何错事,只要她一哭,三殿下便会火气全消来安慰她,这次定也是如此。
然,这次却并未如她所愿。
褚图薄唇冰冷冷勾起,桃花眼底尽是寒霜之意,眸中没有丝毫怜悯,“怎么?不知自己做错什么?不如本王再派遣个嬷嬷来教你规矩如何?”
“图哥哥……”沈琴绶缓步向前,试图想靠近褚图。
风首领见状,随即像炸毛的猫,蹿到沈琴绶跟前,手中的重锤紧握,眼神警惕地看着她。
沈琴绶瞪了眼风首领,却又不敢对他发作,只得将视线投向褚图,眼中充满了祈求,“图哥哥可是因为那天阿绶将那金簪踩坏而生气吗?阿绶只是……”
【警报!警报!褚图黑化值骤升!】
听着丫蛋的提示,沈稚枝简直想抡起铁锤将她敲晕一了百了。
这傻登到底搞什么?非要往人家的雷区蹦跶是吧?
沈稚枝心中暗暗叫苦,只得紧抓着褚图的胳膊,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他冷静下来。
然而,褚图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沈琴绶身上,眼稍发红,眸底愈发冰冷,周遭空气似乎都凝结于此。
警报!警报!
脑海中的警告声仍在继续,沈稚枝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提步朝沈琴绶走去,扬起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沈琴绶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
她整个人懵在原地,精致的脸颊浮出深红掌印,泪水在眼眶打转。
这次不再是伪装,而是真正的惊愕和委屈。
“沈稚枝,你敢打我!”
待她反应过来,捂着脸愤怒尖叫着,仿佛要将沈稚枝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沈稚枝甩了甩发麻的手,心中有些忐忑。
她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得罪了沈琴绶,日后想接近她,替她追张嘉礼之事怕是又难上加难了。
可若不替褚图将心中怨气先发泄出来,只怕她可不止挨着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掌拍的──
爽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打你怎么了?那金簪对三殿下而言意义非凡,你却如此践踏,你这般行径,难道不该打吗?”
她挡在褚图跟前,张开手臂,既为阻止沈琴绶再度逼近,也是在防备褚图待会趁机下毒。
褚图垂眸,本被怒意充斥的桃花眼稍稍敛下,定睛凝着她瘦弱的身影,抿了抿唇。
【恭喜宿主,褚图黑化值骤减,现为宿主统计:-30】
沈琴绶被她的话呛的一噎,伸出食指‘你’了好半晌,也说不出话来,那眼神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嫉妒和不甘。
耳畔的警报声逐渐消退,沈稚枝终于松了口气。
她生怕沈琴绶再胡言乱语去激怒褚图,匆匆转身,将愣在原地的褚图拽向院外。
直至行至御花园内,她才将其的手松开,仰首,眼含疑惑之意,“三殿下今日怎会到宫中来?”
经这一询问,褚图面上扬起绯红,轻咳了声,“今日是父皇唤本王到御书房去,正好路过乐坊。”
风首领跟在身后手帕都要咬碎了。
什么路过乐坊,分明就是三殿下怕沈三小姐到皇宫又遭那明皇后刁难,才亲自到宫中来。
沈稚枝眨眼,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褚图默了半晌,稍稍抬眸,“本王正欲出宫到寺庙去,你可愿同行?”
习舞时辰未到,沈稚枝正愁苦这会要回去继续习舞还是随意在宫中逛逛,待时辰到了再出宫。
如今见褚图相邀,立即便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与其在宫中漫无目的地闲逛惹出点事,还不如去寺庙拜拜佛,上香求佛祖让她早日回去。
见其应得爽快,褚图唇角弯起,朝身后狂喜的风首领道:“去备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皇宫,向着寺庙的方向前进。
脱离皇宫,沈稚枝心情甚好,情不自禁哼着歌,“那乐坊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三殿下,感谢你救臣女一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下辈子当牛做马。”
褚图敛下眸光,故作不在意执起桌上的茶盅饮了半口,“此次祭天大典若成为献舞之人,极有可能便是未来的皇后,身份地位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