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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对吧?沈姑娘

    褚仇赤故意捣乱就算了,张嘉礼嘞?难道是看她报名了,以为她想赢得比试?

    沈稚枝忙不迭朝张嘉礼挤眉弄眼,试图发出信号。

    苏先生向来对棋术痴迷,之前与张嘉礼博弈时,也被他的棋术所震撼,见他这般说,可就好奇起来了。

    他捋了捋胡须,微微躬身问道:“大皇子,老臣观这棋局,实在是看不出沈三小姐如何能略胜一筹啊,老臣愿闻其详。”

    张嘉礼伸出修长的食指,沿着棋盘上那黑棋连成五子的线路轻轻划过,嘴角微扬,缓声道:

    “在下知晓另一种玩法,于棋盘中,无论横竖,相连黑白五子者即为胜者,此玩法名为五子棋。”

    张嘉礼话音刚落,沈稚枝就像被劈了一记响雷。

    啊?!

    还能这样的吗?!

    本以为苏先生难以苟同,未料想在得知此围棋竟有如此创新之法时,其眼眸瞬间明亮,沉声道:“大皇子所言之法着实有趣,不知是由何人所创?”

    沈稚枝眼瞳骤缩,在张嘉礼发话前,急忙插话笑道:“此局的确是臣女棋艺不如苏先生,臣女服输。”

    张嘉礼凝着她那惊慌无措的模样,唇角笑意风雅淡然,不慌不忙开口,“此法正是沈姑娘告知于在下。”

    苏先生惊愕转眼,视线落至沈稚枝身上时充满赞赏好奇,“没想到沈三小姐竟然还能创出如此新奇的棋法,老臣真是羞愧至极。

    此局虽是老臣胜,可沈三小姐创新之举令老臣佩服,此局便当沈三小姐赢了半子,可好?”

    沈稚枝:!!!

    好好好好好你大爷啊!她不想赢啊!半子都不想赢!

    眼见形势不妙,沈稚枝面色凝重,脑海中飞速思索,须臾才笑脸相迎道:“这五子棋的玩法未曾在正规棋艺考核中出现过,如此断不能判定臣女获胜,臣女深知棋艺欠佳,输了便是输了,苏先生无需相让。”

    “沈三小姐,世间万物皆在发展变化,棋艺之道也不应拘泥于传统,打破常规,方是正解。”

    苏先生抚着胡须,眸中盛满笑意,“还望沈三小姐日后进宫教老夫这新奇之法,老夫也可将其发扬光大。”

    “可……”

    沈稚枝欲哭无泪,正欲辩驳。

    上方褚时却轻笑了声,“既然苏爱卿认为沈三小姐的创新之举值得肯定,那这局便由朕做主,算沈三小姐赢半子吧。”

    褚时言毕,楚嬷嬷顿时领悟,上前行礼,“恭喜沈三小姐棋艺考核已过。”

    眼见落选计划再次泡汤,沈稚枝心中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皇上怎么也跟着胡闹?这可是南礼月星城颇为盛大的祭天大典,就这么草率的让她通过考核了?

    沈琴绶立于人群之中,面色阴沉,紧咬着牙关,双眸恶狠狠地盯着沈稚枝,眼中满是嫉妒与愤恨。

    她沈稚枝不过是个琴棋皆不精的庶女,究竟有何能耐能博得如此多人的青睐?

    而今竟连皇上都为她撑腰,着实令人愤恨。

    苏先生咧开嘴,将视线放在懊恼不已的沈稚枝身上,轻笑了声,“难怪这几日大皇子都不来找老夫下棋了,原来是另有棋友了。”

    沈稚枝窘迫抬眼,朝苏先生笑笑,一时无言。

    “并非棋友。”

    耳旁传来声轻笑。

    沈稚枝仰首,却见张嘉礼不知何时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

    正午的阳光融进他眼中,竟将那毫无色彩的黑瞳渲染上了颜色,甚是惊鸿。

    狭长眼眸漾着润色,他的声线低沉而动听:“沈姑娘,她是嘉礼的心悦之人。”

    言罢,他稍俯下身,唇角笑意浅浅,

    “对吧?沈姑娘?”

    听清后的沈稚枝只觉得耳根瞬间红起,双手无措放在身侧,一时间不知道该逃还是该装没听清。

    苏先生闻言,露出了然笑意,抚着胡须连连点头,“沈三小姐与大皇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想必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啊。”

    “借先生吉言。”

    张嘉礼喉间溢出低低笑声,凝着沈稚枝半晌,伸手抚走她头顶的不知何时沾上的桂花。

    不及沈稚枝回过神来,他早已转身款款而去,步履轻缓优雅,风采绝代。

    苏先生看着远去的张嘉礼,眸中满是慈爱,“大皇子为人谦逊有礼,才华横溢,对待感情亦是如此真挚,沈三小姐能得大皇子青睐,实乃福气啊。”

    沈稚枝就差没抱头痛哭了。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啊!

    殿上,褚仇赤修长手指紧扣住椅把,见他缓步走来,凤眸下,尽是染了杀意的戾气。

    这张嘉礼竟敢伸手摸她的头?平日装得那般君子,所行之事竟比自己还放肆!

    待张嘉礼行至褚仇赤身后,却听旁侧之人玄服倏动,手腕蓦然被近乎要碾碎的力道桎梏住。

    张嘉礼微不可察蹙眉,垂眼将目光落在那因力度过大,青筋暴起的手上。

    “二皇弟如此,何意?”

    张嘉礼敛下眼底掠过的冷寂,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旁侧,褚时的视线虽还在殿下,可那余光早就将身旁动静一览无遗,耳朵更是竖起细细聆听。

    生怕被这俩崽子发现,就看不到好戏了。

    褚仇赤冷哼了声,那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些,“皇兄管不住手下之人也就算了,现在竟连自己的手也管不住吗?”

    张嘉礼墨玉似的眼一动不动望向眼前那充斥怒意的凤眸,一句话皆无,却是是极带敌意的回应。

    气氛悄然变得紧张起来,两人之间的较劲,虽未言明,却如暗潮涌动。

    “行了,都给朕坐下。”

    暗中观察良久的褚时见他们没再有其他动静,心头可惜,但也知晓再僵持下去怕是会出事,只得出声呵斥道。

    褚仇赤冷哼了声,将手松开,各自回到座位。

    ……

    接下来的比试,在座大臣皆心知肚明几个殿下对其存有偏袒之意。

    即便沈稚枝所绘之画与书法着实不堪,仍有大臣能巧言夸赞,强行令其入选。

    诸多溢美之词纷至沓来,沈稚枝仿若置身于一场荒唐闹剧之中,然却脱身不得。

    迫于无奈,她只能顶着贵女们那充满嫉妒怨恨的目光,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