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献舞的通告如同疾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城中的贵女们得知这一消息后,皆兴奋不已纷纷开始为进宫习舞做准备。
各家府邸顿时忙碌起来,裁缝们被紧急召来,为世家贵女量体裁衣,设计制作华丽的舞衣。
用膳时分,沈稚枝满脸讨好盛了碗汤放至沈宏盛跟前,眼稍弯弯,旁敲侧击道:
“爹爹,听闻过几日便是祭天大典,城中贵女们皆会到宫中习舞,择出最优之女在大典上献舞,不知姐姐……”
沈琴绶不屑抬眼,掏出白帕轻拭去嘴角的碎屑,“此次祭天大典,爹爹已经将我的名字上报,未上报你的,你便不用去了。”
沈琴绶暗自得意,她本就擅长舞蹈,又有爹爹在朝中的势力支持,自己在这次选拔中必定能脱颖而出。
沈稚枝闻言,一颗心雀跃的近乎要飞上天。
太好了,还好原文剧情没改变,沈琴绶依照原著,还是要替祭天大典献舞的。
沈朝闻言眉头紧锁,不悦之色凝于面上,“爹,皇上已言,这城中贵女皆可参加,为何你只上报一人?”
这祭天献舞名义上是为这神明献舞,实则却是判定皇室儿媳的标准。
凡是被选上的贵女,十有八九都是那未来皇后,再不济也是个贵妃。
他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张嘉礼竟是大皇子,以张嘉礼在朝中和百姓们心中的份量,只怕是储君人选无疑了。
虽千不愿万不愿让枝枝嫁入皇室,可若皇上是张嘉礼,想必也会对枝枝好,更何况,枝枝对其似也有些好感。
若她未能去参加祭天大典,想必也会因此难过。
“这……”
沈宏盛蹙眉正欲解释,沈稚枝忙伸手拍在沈朝肩膀上。
他眼含困惑转头,便见自家三妹神情坚定,语气噙着斥责之意,
“大哥,爹爹做事自然有他的用意,身为子女定当听从父亲之言,不可忤逆。”
沈朝微愣,本以为她会因为不能参加祭天大典献舞而心生难过,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反应。
这个三妹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如此,难不成是不愿让自己为她担忧,故而才装作不在意?
旁侧得意洋洋,本想见沈稚枝因此心生不满模样的沈琴绶见事情并未朝她所想方向发展,只当沈稚枝是故作姿态,心中更是不屑。
她美目稍挑,唇角勾着讽刺笑意,“三妹倒是懂事。的确,这等荣誉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你便好好在家待着吧。”
“是啊是啊,姐姐大典当日定会大放异彩的。”沈稚枝无视她的讽刺,埋头继续干饭。
这些时日为了降低反派的黑化值,她不断阻止沈琴绶和张嘉礼接触,导致男女主情感纠缠都被她硬生生砍断。
如今只要她按兵不动,让剧情顺应原著发展下去,张嘉礼定能因命运关系,与沈琴绶牢牢捆在一起。
这祭天大典就是最好的转折点,女主献舞引来蝴蝶翩飞,按古代这对鬼神信服的程度,谁能不为之倾倒?
思及此处,沈稚枝扒饭的速度快了些咧嘴偷笑,双肩轻颤。
然,这一幕落到沈朝眼中却变了味道,只当是她因不能到祭天大典献舞而极力压抑心中苦涩。
沈朝凝着垂首,娇小身影轻颤的少女,剑眉紧蹙,不禁心生怜惜。
看来明日要到礼部尚书那儿一趟了。
完全不知道沈朝怎么脑补的沈稚枝扒完饭就屁颠屁颠回了枝云阁,准备躺平当个闲鱼直到剧情点到来。
翌日,晨曦微露。
沈朝迫不及待便行至礼部,正巧遇到礼部尚书正整理着城中贵女们的木牌。
沈朝见那些木牌还未被呈上,松了口气。
他走上前拱手行礼道:
“苏大人。”
苏权贵稍抬眼,见到来者是沈朝后,眼眸陡然亮起,甚是惊喜,“沈将军?还真是稀客。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有何事寻本官?”
“苏大人,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为了我家三妹之事。”沈朝唇角漾起笑意,躬身,言语之间尽是恭敬,“听闻此次祭天大典献舞,城中贵女皆可参加,我家三妹的名字未在上报之列,可否通融加上?”
苏权贵抚着下颌白须,浑浊的眼尽是笑意,“沈将军,你我也算是旧识,本官将其的名字加上便是。”
沈朝垂眼,连忙道谢,“如此便多谢苏大人了,劳烦大人费心。”
沈朝与苏权贵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心中雀跃无比。
待入宫那日,若枝枝知晓已经也有进宫名额,定会欣喜万分的。
……
夜幕如墨,朱红宫墙在月色下投下深长阴影,衬得夜色愈加浓稠。
一道的身影至黑暗中穿梭,动作敏捷而轻盈,凭借出色轻功以及皇宫地形的熟悉,仅一炷香便抵达了礼部。
血之左右观察片刻,趁着侍卫巡逻交替之际,抓住时机推门而入。
礼部内,几列木架横靠在墙边,上面悬挂的皆是与他怀中一模一样的木牌。
“……”血之确认是此处后,掏出怀中木牌。
蓦然,门外传来阵细微声响,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血之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他如受惊的兔子,迅速将木牌挂至木架,随后闪身推开旁侧的窗棂,翻身而出。
“二殿下日后可是要登上皇位的,沈三小姐自然要成为皇后之人,沈丞相那老狐狸竟敢不将沈三小姐的名额上报礼部。”
萧翎大摇大摆踏进礼部,将怀中的木牌拿出,弯着眼稍挂至木架上,“嘿嘿,沈三小姐若知晓二殿下亲自到礼部寻她是否有上报名字,定会感动万分的。”
挂好木牌后,他还特意伸手将其扶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恍若完成了项重大的使命。
他环顾四周,凝着琳琅满目的木牌,垂眼细细寻找着什么。
蓦然,眼前陡亮,伸手将那写有039039沈琴绶039039的木牌拿出,狠狠放至脚下踩了踩,“平日不敢以上犯下,今日就当见牌如见人。”
直至木牌沾上鞋印,萧翎才慢悠悠捡回挂到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