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如墨般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丞相府。
沈稚枝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避开巡逻的侍卫,顺利地来到了府墙边上。
借助墙边的杂物,奋力地爬上了墙头,然后毫不犹豫纵身跃下。
落地后也顾不上拍去身上的灰尘,急匆匆朝着瘟疫区赶去。
刚行至瘟疫区,浓烈的草药味如同潮水一般扑面而来,那苦涩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站住!此乃瘟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守在前方的俩侍卫见其伫立于前方,迟迟未有离去的迹象,手握长枪迅速向前一步。
长枪寒芒入眼,惊得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忙上前解释,“侍卫大哥,我是来寻二殿下的,不知两位大哥可否前去通报一声?”
俩侍卫对视一眼,眸中掠过讥诮之意。
侍卫乙冷厉呵笑,“你这女子好生有趣,旁人即便是来寻二殿下,也要找个幌子,你倒是实诚。”
这几日来这儿寻二殿下的女子还少吗?
自打南礼月星城的大家闺秀们知晓二殿下在此地后,为了嫁入皇室不顾一切,甚至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也要来一睹尊容。
更有甚者还扮成感染瘟疫者到这来,简直不知死活。
看着两人不屑之意尽显,沈稚枝心中也隐隐有了思量,心中Q版小人蜿蜒而下两根面条泪。
天杀的!褚仇赤这家伙虽说是反派,但是这桃花缘还挺旺的呢。
心中腹诽良久,再次上前道:“不是这样的,侍卫大哥,我跟二殿下认识,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沈稚枝找他,他定会让我进去的。”
见她神情坚定,俩侍卫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后,又在原地蹉跎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去通报一声。
毕竟若真是二殿下熟识之人,他们也不好交代。
侍卫甲快步走进疠迁所,此时的褚仇赤正站在一张简易的桌案前,上面堆满了关于瘟疫的各种草药和医术。
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正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
侍卫甲来到褚仇赤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道:“二殿下,门口有个叫沈稚枝的女子寻您。”
褚仇赤闻言,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笔也不自觉停下,眼底掠过又惊又喜的光芒。
“她怎么来了?”
他已然太久没有见到她了,这些天的思念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褚仇赤迫不及待提步就想往外走,想立刻见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然而,当他刚迈出几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因连日忙碌而略显脏乱的衣衫,以及周围弥漫着草药和汗臭的混合味道,立刻止住了步伐。
这般狼狈的模样,还是莫让她见到了去。
侍卫甲凝着褚仇赤那蹉跎不定的模样,默了良久才道:“二殿下,要不要属下将她带进来?”
褚仇赤抿着唇,黑眸掠过些许黯然,垂眸叹气,“不了,此地瘟疫横行,莫让她感染上了,你将她送回去吧。”
侍卫甲立刻点头,转身快步回去通报。
而此时的沈稚枝在外等得心焦不已,看到侍卫甲出来,迅速上前询问:“怎么样?怎么样?二殿下呢?”
侍卫甲看着沈稚枝那急切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按照褚仇赤的吩咐说道:
“姑娘,二殿下他现在正忙于处理要紧之事,实在抽不开身见你,而且此地不太安全,二殿下让属下送你回去。”
沈稚枝:???
“没关系啊,他抽不开身,我进去见他就是了。”
沈稚枝说着便想冲进去,侍卫甲迅速拦在她面前,“姑娘,莫要让属下们为难才是。”
“”
就在沈稚枝手足无措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如疾风般快步走来,腰间佩剑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萧翎!”
见到来人,沈稚枝眼前陡然亮起,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迅速向他靠去。
萧翎脚步一顿,转身看清黑夜中那张熟悉的面容后,脸上带着抹疑惑与惊讶。
“沈三小姐,你怎么会在此处?” 萧翎微微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沈稚枝将手中的食盒往他眼前晃了晃,眯眼笑道:“听大哥说二殿下在此处为了瘟疫之事烦忧,我便特地带了些吃的。”
毕竟闹水灾时,褚仇赤这家伙可是连馒头和粥都不吃的,还硬生生饿了一整天。
这几日在这瘟疫横行之地,若不吃点东西,抵抗力下降被传染的风险会更高的。
萧翎闻言,欣喜备至,“太好了,二殿下若是知晓沈三小姐来,定会开心的。”
哈哈哈,他就知道,沈三小姐心中定有二殿下的一席之地。
沈稚枝满心欢喜跟着萧翎穿过一条狭窄而昏暗的通道,许多病人静静地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已然熟睡。
他们的面容尽是病态,苍白而虚弱,仿佛是被霜打过的花朵,毫无生机。
【这瘟疫怎如此横行?】沈稚枝看着周围那些因瘟疫折磨而低声啜泣的孩童,有些不忍的别过视线,【原文中有关于此事的记载吗?】
丫蛋伸手在虚空屏上划拉两下,【资料上并未记载此次疫情,不过文中想让张嘉礼收获民心,定会在民间爆发许多灾难。】
沈稚枝蹙眉,忍不住在脑海中询问丫蛋,【啊?那褚仇赤这算不算是抢了男主的功德啊?】
若是这样,出现了蝴蝶效应,剧情乱套了怎么办?
丫蛋摊了摊手,【褚仇赤所行之事比起张嘉礼那简直是九牛一毛,宿主不用担心剧情会发生变故。】
不知不觉行至到一个简易的药棚前,沈稚枝一眼就看到了褚仇赤。
他神情疲惫地蹲在一个火炉旁,全神贯注煎着药,那往日整洁的玄色衣袍已然发皱。
头发也略显凌乱,几缕发丝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息。
沈稚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褚仇赤,心中有些震撼,眼前一切都如幻似梦。
萧翎见状,忙上前几步,满脸担忧地站在他的旁侧,“殿下,您已经连续忙碌了好几天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