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褚仇赤眼眸一压,缓步行近她,唇角漾着笑意。
沈琴绶见其趋近,眉眼带笑,心中暗喜,二殿下定是为她今日别样妆扮所倾倒。
呵,自是。
论容貌,她沈琴绶怎会逊于沈稚枝那妾室之女?
沈琴绶轻咬朱唇,欲含羞带怯抬眸望他,却闻上方之音冷冽如冰,似含霜刃般刺骨:
“既不能无她,不如,你与她同赴黄泉好了。”
褚仇赤朱唇轻启,声音分明轻如鸿毛,却在沈琴绶胸口砸下重重一击。
沈琴绶抬眼便被褚仇赤那携着杀意的目光吓到,她不可置信的往后重重一退。
以往的二殿下从不会用这般眼神看她的!
沈琴绶一时难以接受,眼看脚一软就要朝地上倒去,好在府外的褚图快步向前将她拉住。
褚图将吓得不轻的沈琴绶护在身后,满眼不悦,“二皇兄若有怒气,莫要发在阿绶身上。”
“血辽!还不快动手!”褚仇赤懒得理他,眼含杀意瞪视着脚下瑟瑟发抖还在求饶的小桃。
丞相府就这般欺她?连个小小的丫鬟都敢对她不敬?她自幼到现在,究竟受了多少苦?
褚仇赤想到这,眼梢愈加发红,连手都在颤抖。
“小桃!”沈琴绶从褚图身后跑出,蹲在小桃旁侧,紧护着她,嘴唇轻颤,“奴婢也是人啊,不过是一盆水,三妹妹为何非要要了她的命?不愿原谅她?”
沈稚枝简直无了个大语。
不是,这女主好像个癫子,她好像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吧?
【宿主请注意,褚仇赤黑化值有上升趋势,请宿主尽快阻止。】
沈稚枝抬眸看了眼褚仇赤,便见他眉间满是戾气,瞳孔中尽是杀意,倍显恐怖,令人惊悚不已。
“二殿下?”沈稚枝生怕他失控,连忙唤了他一声。
褚仇赤应声回眸,与她的目光对上刹那,见她眼中含着畏惧,遂移开视线,待眸中杀意尽失,才重新看向她。
褚仇赤尽量使自己的语气缓和了些,“今日,她必死,你求情也无用。”
沈稚枝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唇角漾起抹邪佞笑意,“二殿下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言罢,她提着湿漉漉的裙摆朝枝云阁跑去。
沈琴绶古怪的抬眸凝了眼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这沈稚枝又想搞什么鬼?
不过不管如何,三殿下在这儿,她就不信这沈稚枝能拿她怎么样。
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沈稚枝快步奔来,手中似还提着什么东西。
未及众人反应过来,她早已迅速掠到沈琴绶和小桃跟前,居高临下睨着两人。
沈琴绶蓦然瞪大眼,这次她终于看到沈稚枝手中举着的东西是何物了。
那是——
夜壶!
沈琴绶惊叫一声,欲要躲开。
然,来不及了。
一股恶臭味蔓延开来,夜壶中的尿液已然干净利落泼洒至她们身上。
沈稚枝举着夜壶在她们上方抖了抖,拍了拍夜壶壶身,颇有种不浪费一滴尿的架势。
随后,她将夜壶朝后一甩,双手驱尘似拍了拍,一气呵成,“哎呀,方才我也是想着浇花来着,两位,真是太对不住了哈。”
嘿嘿,本这尿壶隔天便会拿去倒的,恰好前两日她忘记了,那尿液闷了两夜,其味道便不用说了。
“啊——!”
沈琴绶愣在原地好久,反应过来后,再也控制不住尖叫一声朝自己院落跑去。
小桃忍着恶臭,急忙起身追去,“二小姐,二小姐,等等奴婢啊。”
“沈稚枝!”被这一幕震惊到的褚图顿时暴跳如雷。
在他要上前之际,沈稚枝眼疾手快将身旁同样没回过神的褚仇赤扯到跟前。
她探出脑袋,阴阳怪气晃着脑袋,“三殿下还是快去安慰安慰二姐姐吧,不然二姐姐万一寻死觅活啥的,就不好了哦。”
“你!”褚图碍于褚仇赤不敢盲目动手抛毒,只得愤恨咬牙,最后一甩袖袍愤愤离去。
【宿主,你怎么可以把褚图往女主身上推!】
丫蛋抬起机械手捂着鼻子,哪怕神识里闻不到气味,看到那尿液,还是有点心理阴影。
沈稚枝无语翻白眼:【舔狗值都恢复100了,推和不推有什么差别吗?】
丫蛋:说的好有道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一阵凉风吹来,沈稚枝不受控制打了个喷嚏。
褚仇赤剑眉紧蹙,将她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白痴,将她杀了一了百了便是,何苦脏了你的手?”
“二殿下,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动不动就杀杀杀的。”
沈稚枝抬眸笑眼盈盈,“你瞧,方才那报仇是不是大快人心?她不过是泼了我盆清水,我可是泼了盆尿,怎么看也是她们亏。”
想到方才沈琴绶那满脸不敢置信,活像吃了十斤屎的模样,她就乐得不行,恨不得放个鞭炮庆祝。
褚仇赤瞥了眼少女得意洋洋的神情,唇角不由带上笑意,伸手欲要抚上她的脑袋。
沈稚枝察觉什么似的,迅速抬眼。
这对视,使得他僵在半空的手陡然一顿。
耳尖倏然漾起红晕,他忙不迭狡辩道:“咳,本殿下并非要摸你头”
沈稚枝眼眸猛地瞪大,遂,往后撤了一步。
“卧槽,那你想拍我头?把我拍傻?”
褚仇赤:???
他无奈叹气,拎着她的后领,将她重新扯到自己身边,“快走,先把这身湿衣裙换了。”
沈稚枝扯了扯湿透的衣裙,遗憾的‘哦’了声。
褚仇赤眸光微沉,想到方才少女那如精灵般奔来的一幕,心脏在胸腔中狂跳,面颊不由泛红。
他张了张嘴,而后似鼓起勇气般开口,声音轻的近乎要听不真切,“今日,你穿这件衣裳,极好看。”
沈稚枝闻言一愣,复而眯着眼笑得开怀,“这是三殿下为了感谢臣女,特意送给臣女的谢礼。”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瞬息冷了一个度。
沈稚枝还未觉察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感,便感觉上方传来一声冷笑。
“这件衣裳简直丑出天际,日后莫要再穿了,本殿下看得头疼。”
沈稚枝一脸懵逼,“啊?可是方才二殿下不是说——”
“本殿下何时说了?这么丑的衣裳竟也有人送得出手?”
“呃,其实二殿下,这衣裳也没那么丑吧?”
“本殿下说丑就是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