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花一翻脸,大家长的气势出来,大弟还是心虚的。
大弟连连解释:“没有,长姐,我什么都没有做。”
“对方只是随便问了我几句话,知道你是我姐,他是我姐夫,就让我跟你们多走动。”
“还说,只要我能住进小庄子,以后有的是赚银子的机会。”
恼人的是,除了那一次,他也没赚第二次银子啊。
至于别的事情,他都没住进庄子,什么都没做呢?
坏事,他没干,好处,他没得,所以他还是无辜的,长姐这么生气干什么?
大弟觉得自己委屈得很,小花却是被大弟的厚颜无耻伤到体无完肤。
她承认,大弟什么坏事都没做,好处得得也不多。
问题是,她大弟不做坏事,不是不愿意做坏事,只是因为还来不及罢了!
只要给大弟机会,又有银子在前面诱惑大弟。
那么一点意外都没有,大弟一定会为了银子做出一切没良心的事情来。
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原谅大弟,因为那只是她的一条命。
可大弟为了银子要干的坏事,却是要害全天下老百姓的命。
别人的命,她拿什么来替别人原谅大弟?
这样的弟弟,她真的不能要,也要不起了。
想明白这一切,小花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
“当初你跟二弟赶我出门的时候,就放话说了。”
“只要我不愿意嫁给那个鳏夫,替你们换十两银子回来,你们就不认我这个姐姐,当我死在外面了。”
“今天,你们说过的话,我认了。”
“你们说得对,我命不好,克父克母,留在家里只会克了你们。”
“以后,我们分得干净,不再是亲戚,我命再不好,也不会再克到你们。”
“你们……好自为之吧。”
小花把大弟以前说过的恶毒的话,都在今天搬出来,砸回大弟。
“长姐……”
闻风而来的二弟表现没有大弟那么厚脸皮。
看到已经今非昔比的长姐,二弟本来就羞愧。
再听到长姐把这些话搬出来,二弟更觉得没法做人了。
虽然这些话,当初都是大弟说的,二弟一声没吭。
正因为这样,二弟知道,自己没拦着,那就是默许了大弟的一切。
但凡是大弟做的事情,就有他的一半恶债。
现在,长姐嫁得再好,日子再富裕,他这个当弟弟的,都不好意思再凑上去。
“长姐……”
二弟吸吸鼻子,低着头问道。
“姐夫对你好吗?”
才说了,大家以后没有关系,对这一声姐和姐夫,小花不想应。
她冷着一张脸,只道:“夫君是这世上除了爹娘,对我最好的人。”
其实只要看小花现在的打扮,也该知道,小花的日子过得极好。
又一次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二弟笑得勉强:
“你过得好就行,以后,你跟姐夫好好过日子。”
“我们三个……都不是好的,我们对不起你,以后……你别管我们的死活。”
“更别为了我们,和姐夫吵架,姐夫会对你好的。”
只要没有他们三个拖油瓶,长姐的日子总能好过的。
说完这些话,也不看小花和钱叔复杂的表情,二弟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闷着头,大步离开,毫无留恋。
大弟听完弟弟说的话,整个人更傻了,甚至是想发疯。
看到弟弟过来的时候,大弟还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帮手。
他相信他们兄弟俩团结一心,其力断金,哪怕跪下来求,
也能求得长姐心软,干脆今天一举让姐夫点头,带他们全家住进小庄子里去,岂不是完美了?
要是长姐和姐夫实在不放心,他愿意发誓,
绝对不再与那些人接触,更不会为了银子就对小庄子做什么事情。
能直接过上好日子,他不是还非得要银子不可的。
大弟设想得特别好,奈何二弟这个弟弟不给力,
说了跟他想象与需要完全相反的话,还把他们一家子一巴掌给拍死了。
“长姐,你别听二弟胡说,他这是饿昏了头,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长姐,爹娘死了之后,我们就只有你了。”
“你都不管我们的话,就没人管我们的死活了。”
“长姐,你不能撒手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过苦日子,还得饿死啊!”
大弟特别想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小花的手撒娇耍赖,磨着小花同意自己一切的要求。
可现在的他,长大了,怀里还抱着儿子,又被一堆人看着,实在是没办法这么做。
他唯有用儿时看小花的眼神,看着小花。
“栓子,快,跟爹一起求你姑姑。”
“你姑姑要不帮我们,别说糖葫芦,以后咱家连饭都吃不上,都要饿死了!”
“快给你姑跪下,求她救我们!”
二弟不给力,大弟就把儿子给拉上。
也是,孩子比大人可怜,栓子一直都是长姐的心头肉。
栓子求长姐的效果,只会比二弟的还要好。
“姑姑,我想住大房子,我想吃肉,我还想当少爷。”
“姑姑,你不是最疼我的吗?帮帮我吧。”
“姑姑,你不帮我,我就不喜欢你了,以后也不给你养老送终。”
就因为小花年纪大了,还没有嫁人,这些话,栓子小的时候听得多了,
还会奶声奶气地表示给小花养老送终。
等长大了,栓子渐渐明白,养老送终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在这种自己有所求的时候,栓子明白,是可以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威胁小花的。
小花被栓子的话吓得全身冰冷。
那么天真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来?
她不会教弟弟妹妹,所以把侄子都带歪了吗?
小花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她带大的孩子。
小花惨白着一张脸,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的位置,然后坚定地对钱叔说道:
“夫君……我、我我不会教孩子。”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夫君,你来教好不好?”
她实在是怕极了自己的孩子会跟弟弟和侄子一样,那么她这一辈子当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