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娘你可高兴?”诸盈烟越说越生气,眼神都染上了怨毒。
去年,诸寻桃这个亲妹妹变成了世子妃,
名声本就不错的诸盈烟借着诸寻桃的光,更是成了热闹人物。
要不是诸盈烟自己一口咬死,她暂时不嫁人,心中已有更好的人选,
否则,诸盈烟说不要太子之后,孙夫人早替她挑选良人了。
去年这个时候,孙夫人是选婿选到头昏眼花。
如今,她是愁无人上门议亲而头晕心慌。
被骂得无法反驳的孙夫人像是被人踢了一脚,只能装可怜的小狗一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
她是世上最希望烟儿嫁的好的人,她怎么会愿意坏了烟儿的名声?
“闭嘴!”
诸盈烟现在最烦的就是孙夫人说的这些不想不愿,
“你什么都想不到,那你又知不知道,诸寻桃能不能想到这些事情?”
“你可是诸寻桃的亲娘啊,为什么这手段还没有诸寻桃的高?”
“都被诸寻桃玩弄于鼓掌之中了,你还在跟我说,你‘没想到’?”
诸盈烟都快服了这样的孙夫人。
若她的脑子跟她娘一样蠢笨,上辈子成为太子的女人之后,只怕她会死得更早。
这么说来,她爹对她娘也没那么坏。
至少她爹所纳的那两个姨娘,手段都不是那么毒辣。
要是王姨娘与何姨娘有一个如太子后宫女人那般的手段,
别说是主母之位了,她娘坟头上的草都该比她高了。
“不可能,烟儿,你想太多了,诸寻桃怎么会,又怎么敢算计我?”
“我可是她的亲娘!”
孙夫人先是不相信,等她看到沉默的李嬷嬷时,反应过来了,
诸寻桃是有这份能耐的……
“现在明白了?”
看到孙夫人的表情僵硬,诸盈烟的笑意越发森冷,
“娘你要明白,这世上,也只有我把你当成亲娘。”
“在诸寻桃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若非她已经全然不在意你了,又怎么会不肯把玻璃生意交给你,还算计计夫人看到那天的事情。”
“娘,在这世上,你就只我一个女儿了。”
要是她娘再对她三心二意,还总想着诸寻桃,
那么别怪她无情,以后也不把她当成亲娘看待。
诸盈烟话语里的冷漠与警告,李嬷嬷不知道孙夫人有没有听出来,反正她是听出来了。
以和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听到诸盈烟又在挑拨孙夫人和诸寻桃的关系,李嬷嬷紧闭起来的嘴就跟上了锁一样,一句不劝。
不知道是被诸盈烟的哪句话给伤到了,孙夫人眼眶泛红,咬着牙道:
“一直以来,我本也只当自己只有你一个女儿。”
“诸寻桃不是,她不配,她是害我不能再生养的仇人!”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不把诸寻桃当女儿,
诸寻桃对她也能如此绝情,对她不再有半点母女之情。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忘了。 ”
诸盈烟可算是对孙夫人有了一丁点的满意。
只要她娘别朝令夕改,以后,她自会孝顺她娘,绝不会亏待了她娘。
“大小姐,老奴能多嘴问一句吗?”
等母女俩聊完了诸寻桃的问题,异常沉默的李嬷嬷似乎又找回了存在感一样,开口问道。
孙夫人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你有何事要问烟儿,直接问便是了。”
诸盈烟没有反对,问题李嬷嬷可以问,但答不答在她。
李嬷嬷浑不在意诸盈烟的冷漠:“王管家近日一次又一次地来找大小姐,所为何事?”
“真有什么事,大小姐可千万别藏在心里,不妨说出来,与夫人商量一下。”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大小姐要有什么事情,夫人会商量的。”
诸盈烟和王管家之间的小动作,李嬷嬷早就发现了,只是忍着没说。
她原以为,这事,诸盈烟早晚会主动对孙夫人提的。
到时候,她不用问,也能知道。
可等了又等,这年都过完了,王管家与诸盈烟之间的小动作却没有消失,
李嬷嬷今天这才等不了,主动提起。
“是啊。”
孙夫人一副总算起来的表情,
“我都听说,王管家时不时进内宅找你商量事情,是何事?”
能让王管家这个反应,事情该是不小。
诸盈烟嘴一抿,显然不是特别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我与王管家能有什么事情,王管家那是替爹传话。”
米粮的生意,诸盈烟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只想自己一个人来。
诸定兴那边没瞒住,诸盈烟不希望她娘知道了之后,也插足进来。
就她手里头的那一点粮,利益却要三人分,那可不行!
想到诸定兴这个爹的性子,诸盈烟可没把握能从他的手里拿到多少好处。
最坏的结果就是,她的爹只把她投入的本钱还给她,
然后再给她百两的银子,就当是对她的奖励了。
米铺的生意都没有做起来,诸盈烟要烦的问题却已经不少。
加上玻璃的生意没到手,诸盈烟是烦上加烦。
孙夫人脸上带着失望:“烟儿,你这是不愿意告诉娘,只让你爹知道?”
看到孙夫人还能有这个反应,李嬷嬷舒服地松了一口气。
她算是发现了,孙夫人在大小姐的面前,很少有长脑子的时候。
“娘!”
诸盈烟发脾气,
“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女儿这脸丢的,都没法儿出门了。”
“所以,你能不能不给我添麻烦,给我省点心?”
被女儿如此折了面子,饶是孙夫人再是女儿控,也是受不住:
“好,是我害了你的名声,弄得都无人向你提亲。”
“是我这个当娘的对不起你,我不管了,我回我的琴芳院总行了吧?”
说完,伤心不已的孙夫人红着眼眶离开了。
诸盈烟的名声坏到没办法出门,只要见了旁人,就会看到对方嘲弄的眼神,
孙夫人何尝又不是如此。
甚至在这场暴风雨里,孙夫人才是那个处于风眼的中心人物。
旁人对孙夫人的抨击可比对诸盈烟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