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奴才打理一番,以整洁的样子出现在大小姐的面前,省大小姐看了难受。”
“奴才兄妹二人,一心都是为了大小姐,望大小姐明鉴。”
一甲的确是个机灵的。
在洗漱的这点时间里,硬是从小厮那里打听出不少的新消息。
前不久,大小姐又成了府里地位最高的小主子。
这一次,就连老爷都给大小姐撑腰,王管家都得卖大小姐的面子。
也正是如此,秋分才能不用花银子就使唤得动小厮。
否则,小厮怎会愿意借出自己的地盘,伺候一甲这个府外人。
清楚这一点后,一甲哪里愿意从诸盈烟的大船上下来。
他知道,要是诸盈烟都不再用他了,
以后,他不可能再像他的名字一样,成为一个一甲的人。
这会儿,诸盈烟都这么不高兴了,一甲是想着法儿地哄诸盈烟,必要诸盈烟回心转意。
果然,在外闯荡了一番的一甲,嘴皮子又油滑了不少。
他这样的说法,诸盈烟是接受得了的。
真让一甲邋遢样出现在诸盈烟的面前,诸盈烟还得一顿训。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大小姐!”
一甲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亮,一点都不吝啬,磕得叫那一个心甘情愿。
“说吧,粮收得怎么样了。”
教会奴才讲规矩了,诸盈烟切入正题,想知道粮的情况。
一甲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奴才托一位秀才做的账,上面记清了这次收了多少粮,花多少银子。”
一甲怕自己记性不好,一路时间又长。
万一到大小姐的面前,说得不对,可容易得罪大小姐了。
一甲不想自己这么辛苦,最后什么功都捞不到。
“有点小聪明。”
诸盈烟的态度又软了一些,一甲不识几个字,别的事情干不了,
这种跑腿的小活,小机灵的地方倒是不少。
才想着把秋分换掉的诸盈烟这个时候决定看在一甲的面子上,再给秋分一次机会。
看完纸上的数字,又拿回一甲带回剩余的银子,
诸盈烟才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看得秋分小心肝一颤一颤,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为什么会这么少?”
而且银子还没有全花出去?
要不是粮价跟自己的印象差不多,剩余的银子一两都不少地被一甲还回来,
诸盈烟真要怀疑一甲是不是中饱私囊,把她的粮藏起来了。
今年的大雪灾之前,江南可是迎来了最多一年的收获,粮实在是不少。
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回大小姐的话,除了奴才之外,还有旁的人在收粮。”
“奴才无能,赶到的时间比他们晚,所以……”
大头都被人收走了,尾,他还没收干净,这能带回来的粮,自然是少了。
“奴才收到的粮比大小姐给的价稍高一些,也是因为收粮的人太多了。”
“户头手里的粮变少了之后,不太愿意出,非要加奴才的价,奴才没办法,唯有答应……”
不答应,那就是一点粮都带不回来,白跑一趟不说,还要被问责呢。
现在不管多少,他带了一些回来总是事实。
今天一甲还敢来,也是因为自己收的粮不算多,怕诸盈烟不满意,就回了一趟家。
不是这样,秋分的一盘糕点哪能喂得饱一甲这么一个壮汉。
回过一趟家后,一甲才听说,他爹娘帮诸盈烟在都城附近收粮。
他们一家子收的粮加在一起,这数量倒是能看看。
没确定这一点,这澡,一甲哪敢洗,糕点,他又哪敢吃。
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收的粮当然可以放在一起算了。
“有很多人收粮?这怎么可能?”
诸盈烟砸杯子。
她明明记得今年秋收不但丰收,也正因为产量比往常多一些,
粮多,收粮的人少,粮价被压得非常低。
于是,压价的收粮人在雪灾之后,狠狠赚一笔,立马成为大雍朝最有钱的人之一。
她为了尽可能快收到更多的粮,都没有给一甲压价后的粮价,
用比这高一些的正常价去收的,怎么可能收不到?
事实上,一甲收的价的确是比自己给的高一些。
银子花出去了,收到的粮却没有自己要的多,诸盈烟整个人都要炸了。
不该没人要,被压价的粮吗?
为什么这辈子跟上辈子不一样了,没人要的粮,这辈子竟然是抢着要的?!
对收到手的粮的数量,诸盈烟不满意极了。
她想做的是更大的生意,赚的是更多的钱。
只靠这么一点粮,诸盈烟怀疑自己费了这么一番苦心,
最后赚到的银子能比诸寻桃的那间银镜铺子多吗?
想到自己为了收粮之事,最近吃不好,睡不好,都提了两个月多月的心了。
诸寻桃呢?
诸寻桃在永靖侯府众星拱月,被人捧着哄着,当成宝贝一样宠着,
轻轻松松地靠着银镜这个铺子就赚了那么多的钱,这让诸盈烟怎么能平衡。
更让诸盈烟介怀的是,这辈子有许多人跟自己一样,在正常收粮。
压价的那批粮商都没用武之地了,请问,这些跟自己抢粮的人,都是什么人。
她是知道要闹雪灾了,才提前收粮的。
那些人,又是什么原因?
总不可能跟她一样,也知道……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也绝对不能!
有先知能力的人,必须只能只有她一个。
要是再多一个跟她一样被老天爷偏爱的人,那么她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一甲,据你观察,除你之外,还有多少人在收粮?”
一甲答道:
“奴才查过,感觉得有三拨不同的人在收粮。”
诸盈烟:“……”
这下子,诸盈烟是真得没办法再怪一甲了。
人家的速度比一甲快,先到江南去收粮。
而且还是三拨人,这三拨人收完了,一甲还能带这些回来,已经是相当有本事了。
只怕这事儿换一个人去办,就该给她空着手回来了。
“三拨人……他们收得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