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考试已经结束了快一个月,可成绩却迟迟未出。
不少考生每日都去张榜处,但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该出成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才张了榜。
考生们都聚集在榜下,找着自己的名字。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的中了一飞冲天,有的名落孙山。
白如月带着魏娇娇赶过来时,魏天赐已经到了榜下,正在找着自己的名字。
魏少卿本也要来,可他如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驸马,守城门的队长根本不给他假。
魏天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有人问他,“魏兄?怎么不见你的名字?”
魏天赐心里慌张,从头找到尾,又从尾找到头。
都没找到!
耳边传来别的声音,“你们看!榜首是元慕声!”
“第二名呢?第二名是谁?”
“是魏天赐吗?他当不上第一,第二应该没问题吧。”
“不是他,前十都没有他的名字。”
白如月和魏娇娇挤上前,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紧,连忙和魏天赐一起找起来。
“怎么会这样?!”魏天赐翻来覆去找了好多遍,都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满脸慌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定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上不了榜?”
魏娇娇在一旁,扯着魏天赐的袖子,哭哭啼啼,“大哥,一定是因为我们得罪了公主殿下,才让你被刷下来了……”
白如月也会意,哭嚷着,“我儿苦读十年,能写出那样一手好文章,怎么会连榜都上不了呢?”
“定是娘连累了你……”
周围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听到母女俩的哭诉不由想到这段日子京中的传言。
难道真的有黑幕?
况且,这次考试成绩还特意晚了几日才公布,难道是这个原因?
一时间,群情激愤。
“是啊!魏兄如此才华怎么可能不上榜?!”
“魏兄可是实打实从童试一路考上来的,当初也是连中两元的天才,怎么可能过不了会试?”
“就是,那个元慕声可是中途塞进来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实力。”
“听说他从前在京城,从小就混迹在勾栏瓦舍,手底下还闹出过人命……”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写出好文章来?”
“不就因为他是公主的长子吗?”
“他既然是皇家人,等着荫封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来抢占我们的考试名额?”
“没错!魏天赐说到底也是他的庶弟,他竟然这么不容人,心眼也太小了。”
“真替魏兄感到可惜……”
“这若是以后那些世家子弟有样学样,都去贿赂考官,随便考考就能上榜,那我们可怎么办?”
……
考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就将情绪煽动了起来。
这些考生多半都是一腔热血的年轻人,架不住几下煽动,最后竟然要为魏天赐讨一个公道,和魏天赐一同去京兆尹击鼓鸣冤。
一群人乌泱乌泱的挤在京兆尹门口,大声替魏少卿申诉着不公。
“科举公正,仕途清廉!”
“公道为官,清正为考!”
“学子寒窗十年,不容贪官乱权!”
“反对舞弊,还我公平!”
“科场应无私,才子需公评!”
“还清白科举,铲黑暗贪权!”
京兆尹见到这样的场面,吓得满头大汗,根本不敢开门,连忙去请示上级。
没多时,上面的人传下话来,告诉这些考生此次考试结果公平公正,并无黑幕。
但考生们只是不信,竟然在京兆尹府前坐下,要求彻查。
……
晚间,魏少卿也知道了魏天赐掉榜之事,他心中也认为定然是元昭或是元成使了手段。
那些考生第二日一早又跟着魏天赐去京兆尹府前静坐。
魏少卿则是和白如月说了什么,白如月起初不愿意,但想了想这也是为了天赐。
于是她拉着魏娇娇和魏天恩去了公主府,跪在了公主府门前。
她什么也没说,周围围观的人就已经七嘴八舌讨论出缘由来。
“唉,谁让她要当驸马外室呢?现在得罪了公主还连累了自己儿子。”
“公主也太小气了,容不下外室就休夫。休了夫还不放过人家一家人,这是造的什么孽?”
“还硬要把自己儿子送去科考,一考就是榜首,这要说没黑幕我都不信。”
“不就是眼红外室子比自己儿子有出息吗?”
“他们一家人也是没出路了,估计要是不搏一把,接下来死在哪都不知道。”
“啧,得罪了公主,还想留着命?”
……
现在的舆论已经完全偏向白氏母子,大多数人都是看个热闹,似乎都忘了白氏一家做过的恶事。
多数人都为他们打抱不平。
在京城人眼里,元昭现在就是个滥用私权的公主。
元昭在府内了解了外界的情况,只叮嘱几个孩子近来都不要外出。
暂时先取消几天课业,待风头过去再说。
甘棠有些忧心,“殿下,早知道当初休了夫就该找机会把他们……”
她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元昭在写信,笑了笑,“那时候风头上就动手的话,他们一家大活人一夜之间消失或者死了,第一个怀疑的不就是本宫?”
甘棠抿了抿唇,“是奴婢考虑不周。”
但元昭的笔顿了顿,“不过快了,再等等就有机会了。”
甘棠双眼一亮,先前她还以为公主就要这么算了,心想真的太便宜那一家贱人了。
原来公主另有计划。
她放下心来,元昭的信也已经写好,装进信封里密封好递给了她。
“拿去和小玉的信一起寄出去。”
甘棠看着封页上的四个大字,不由得掩唇笑,
“先前殿下还说不写,这不还是给将军写上信了?”
元昭的笔轻轻扔过来,“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