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怀里传来一个声音:“娘~娘~我好痛!”
听到这个声音的元昭一顿,外面闻声而来的甘棠和碧云也停在了原地。
元昭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怀里的元南安已经慢慢停止了抽搐。
她像是呼吸不畅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元昭试探地唤了一声:“南南?”
元南安还捂着脖子,闭着眼道:“娘~喉咙好痛~”
听到声音的元昭眼泪几乎瞬间落了下来,她一手紧紧捏着女儿的胳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南南!南南!你能说话了?!”
这时元南安也才反应过来,她愣着神,思考着娘亲的话。
她……能说话了?
她呆呆地坐起来,在元昭鼓励的眼神中缓慢开口:“我……能说话了?”
再次完整说出一句话,元昭紧紧抱住了她。
母女俩相拥而泣,甘棠和碧云也红了眼眶,这才慢慢退出去。
元昭这才问她:“南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刚开始她进门看到南安在地上打滚抽搐实在是吓了一大跳。
还坐在地上的元南安抬起头来,看向了榻上的元知知。
元昭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见小女儿咯咯笑着,挥舞着小手。
【窝太腻害啦!窝就说鹅姐姐可以说话滴!】
元南安这才解释道:“知知给了我一株草让我吃掉,我吃下后就变成这样了。”
【嘿嘿,不用太感谢窝哦~让窝们一起大声说出来:知知真腻害!】
元昭拉着元南安一起坐到元知知身边,她还是很紧张问道:“南南,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娘亲带你去找张太医……”
元南安有些不适应地清清嗓子,摇摇头:“不用了娘亲,我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她捏着小妹的小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知知最厉害!”
元知知心满意足得到夸奖,只觉得上下眼皮子打架,又沉沉睡了过去。
元昭看着一秒入睡的小女儿,心中又喜又忧。
元南安的小手搭在她的手上,安慰她:
“娘亲,我知道事关重大,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免得知知暴露。”
娘亲前脚才带她去看了太医,连太医都说无法诊治。
要是后脚回府自己就能说话了,必得有不少人前来打听究竟为何。
这万一要是暴露了知知,就麻烦了。
“没事,我可以在外人面前装哑巴的。”元南安甜甜一笑,她能说话自己就已经满足了。
元昭抬头,见二女儿的眼神里焕发了从前的光彩。
她摸了摸南安的头,同她保证:“等把你三弟弟救回来,娘亲一定尽早带你们回京。只要回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不知不觉,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便要过年了。
元南安自从嗓子恢复后,整个人更加充满了活力。
她每日跟着碧云练习基本功,十分勤奋。
元昭也允了她每日可以带着元知知在府中各处走走,只是特意叮嘱了不要靠近松延堂和静思阁。
松延堂是老太太的地盘,元南安也觉得晦气,从不往那头去。
但静思阁是她大哥的院子,她时不常会去院门口隔着门缝悄悄看上大哥两眼。
三弟弟和小妹出生的晚,他们四个孩子中,其实只有元南安曾经和大哥相处过。
她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大哥每次从京城来扬州,会很温柔地抱她,冲她笑,教她练字。
只是后来大哥出事之后,他就把自己锁在院子里,再也不见人了。
不管谁靠近,大哥都不闻不问,终日沉默,一言不发。
每每她问到大哥,娘亲都是一脸伤怀,爹爹会生气不准再提大哥,祖母则是眼含愤恨。
元南安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从前明明意气风发的大哥突然就消沉了。
为此她常常觉得遗憾。
这日晚膳后,元昭有事出门,元南安又背着元知知消食,小白跟在她们身边寸步不离。
今年似乎格外的冷,这段时日大雪一直没有停过。
好在两人穿得厚实,也不觉得冷。
元知知很是喜欢下雪,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接着雪花。
两人走到静思阁的院门口,元南安扒在门缝往里看。
身后的元知知伸长了脖子。
【给窝康康!窝也想康康大锅锅!】
元南安侧过身,让元知知也能看到里面。
只听元知知“咦”了一声,随后使劲扒拉着小手。
【有人掉水里啦!】
元南安吓得浑身一激灵,一下扑到门缝,果真见到院中的湖里有个人正在挣扎!
“不好!难道是大哥落水了?!”
她再往湖边看去,那里就有大哥寻常坐着的轮椅!
元南安吓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她使劲敲门,可院中却无人应答。
“怎么办?怎么才能进去救大哥?”
她又看了眼院子的墙,那墙实在是太高了,她根本翻不过去。
这时小白扒着门缝,它张开了它的嘴,露出里面尖利的牙齿。
“快!小白!把门咬开!”
只听“咔嚓”一声,小白还真把那大门咬出一个缺口来。
元南安身量小,她一下子就爬了进去,随后飞奔到湖边,从湖面往下看去只见那人已经快沉入湖底。
情急之下她只能把元知知往地上一放,就什么也不顾直接跳进水中。
冬日的湖水尤为冰冷刺骨。
元慕声整个人被这冰冷的湖水包裹着,他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而涌入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他终于要解脱了。
不必再这样苟且痛苦地活着。
说起来,他要感谢那个从背后推他一把的人。
可这时,自己的手被拉住,他感受到这双手比自己的要小上许多。
他费劲睁开眼,只见到拉住自己的小人儿努力憋着气,她的小脸比起上次他见她时长大了不少。
哪怕几年未见了,可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这不就是那个幼时总围着他转的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