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跟前挤了不少人,遍寻整个榜单都未找到名字。
“找到了?”陈氏紧张。
春枝摇了摇头,“回夫人,没找到。”
陈氏掀开车帘亲自下去,一家人也跟着下来。遍寻皇榜都未找到名字。
再看姜元晟,淡定如斯。
她默了默,轻声安慰“元晟莫忧心,咱们来年还能考。”
“对对对,咱们有的是机会。”姜丰远也安慰。
姜元晟正要说什么,熟悉的人走过来。
仅仅半月,吴翠柔又恢复以前穿金戴银的模样,头上插了不少珠翠,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二伯母好丑呀。】姜元夕皱眉。红配绿,怎么到她身上,就成了死亡穿搭。
还有满头的簪子。
【太丢人了,我要离她远一点。】
她说完,姜家人默默后退几步。
吴翠柔朝他们走过来。
自陈氏离开安国公府,心里的压力变小,整个人容光焕发,似是又回到当年的风华。
吴翠柔心里嫉妒。
“多日不见,大嫂依旧风华正茂。”
陈氏后退一步“你也是,穿的,依旧很奇特。”
吴翠柔以为陈氏在夸她,随后莞尔一笑。
“大嫂不用找了,我方才看过了,没有姜元晟的名字,咱们闻名盛京的公子,也不过如此嘛。”吴翠柔嘲讽。
谁能想到,声名远扬的姜才子,科举竟未中榜。
陈氏眉头轻皱,“恭喜姜夫人,不过,这福气怕是不好接。”
姜辉挺直脊背,朝对面的姜元晟炫耀。
“大哥文采斐然,来年必定高中!”
满盛京,人人只知姜元晟,他永远被拿出来与他比较,这些年,早就受够了!
姜元晟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站在那里,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姜辉最讨厌他这个样子。
吴翠柔想起什么,“对了,忘了跟大嫂说,我们辉儿就在榜单上。”
姜元夕开口“最后一名,有什么,炫耀哒。”
吴翠柔不高兴,“你懂什么!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惜喽,你们没这个福气,祖宗都不要你们了。”她用帕子掩嘴笑。
姜辉略略叹息,“若你们跪下来求我,将来我当家,定会将大伯一家的性命加回来,你们看如何?”
“切!”
姜元澄咬牙指着姜辉,“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断。”
“元橙。”姜元晟阻拦。
“大哥,他说咱们。”
姜元晟伸出手,让他别说了。
他淡淡开口“御风有规矩,榜首不在榜单之列。”
“开什么玩笑!就你,还榜首!”吴翠柔不屑。
她指着姜元晟,嘲讽道“你要是榜首,我就是皇帝。”
陈氏猛然想起,还有这个规矩,她怎么忘了。
姜元晟“不如这样,我与二伯母打个赌,如何?”
吴翠柔挑眉“赌什么?”
姜元晟“就赌我是状元。”
“切,”吴翠柔满不在意,“你若是状元,我倒立吃屎!”
陈氏没想到,吴翠柔竟然这么豁的出去,这东西都不放过,口味儿真重。
姜元晟也没想到她来这么猛。
“不,这倒不必。”味儿大,受不了。
“你若输了,站在我姜府门前,喊我爹娘一声‘祖宗’如何?”
吴翠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转头小声问“辉儿,你确定,姜元晟不是状元?”
瞧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吴翠柔心慌。
【吴翠柔不敢了,得说点什么,让她下定决心啊。】
陈氏眸光微寒,冷漠开口,“怎么,你不敢?”
“我怎么不敢!就这么说定了!”吴翠柔成功中了陈氏的激将法。
“如果你输了,你们一家,通通跪在安国公府门前求饶,怎么样?”她不仅要让姜家人失了面子,还要将他们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狠狠研磨。
“好!”陈氏爽快答应,“就这么说定了。”
【吴翠柔输惨喽,我们回家,等她登门喊‘祖宗’。】
【榜首,非我大哥莫属!】
状元榜得等到下午才能放榜,陈氏上了马车,一家人先回家。
街道尽头,曹公公骑着骏马走在前头,另一手牵着一匹白马。后方跟着侍卫,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
“这马好啊!”马贩子看了眼夸赞。
“当然好,这可是陛下赏赐的东西,每年,陛下都会选一匹白马,特赠状元郎。”
不敢想,若骑上这样的马,该有多风光。
“也不知今年的状元,花落谁家。”
“瞧这个方向,倒像是姜家。”
“快,咱们跟过去看看。”
姜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鸿禧年恩科,盛京姜府姜元晟高中榜首状元及第,特此昭告,钦此。”曹公公拿着圣旨宣读。
“姜元晟,谢陛下!”
陈氏立刻让春枝拿来金叶子。
“这,”曹公公推拒,“杂家就是传个话,不合规矩。”
陈氏微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儿高中,公公就当讨个喜气。”
“那杂家就却之不恭了。”曹公公高高兴兴地收下,他捏了捏,有不少。
还是姜家会做人呐。
“对了将军,夫人,状元郎需要打马游街,还望公子早些准备。”
姜丰远“多谢公公提点。”
陈氏高兴“春枝,去,以元夕的名字在城外施粥。”
春枝微微幅身,“夫人放心,我这就去。”
此时,安国公府一片欢喜。
为了庆祝姜辉上榜,老夫人专门从棺材本儿里头拿出一百两银子,让人置办炮仗,在街上放。
床上的安国公,嘴里发出“呵嗤呵嗤”的声音,可惜,没人听到。
“咱们辉儿天赋之才,岂是那个贱人的后代可以比的。”老夫人高兴。
这是近日最畅快地一天。
待人走后,老夫人走到安国公跟前,替他掖了掖被子,“辉儿高中,你应当开心才是。”
安国公眼眸猩红,瞪着他,嘴里发出声音,没人听懂他说什么。
“当初你宁愿压着世子之位,等着大房的人出息,你瞧现在,高中的是我辉儿,那个贱人的孙子可没中。”
“你放心,府内一切事物有我,以后你就这么躺着吧。这药,可是当初那个贱人用过的,你也尝尝。”
老夫人端着黑乎乎的药碗过来,安国公目光惊恐,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