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监狱的时候,谭昊然便悄悄对天王寺说道:“看好这里的狱卒,别让他们去通风报信。”
“是!”天王寺回答道。
谭昊然大步流星走进了大狱之中,看见此时的萧应和田富贵已经奄奄一息,全身无力地躺在监狱里的草席上。
狱卒见来人是长安来的大官,便没有阻拦。
谭昊然就这么隔着道栅栏门,问:“可有什么想说的?”
萧应喘着粗气:“官人,该说的,我们,都说了。”
谭昊然接着问:“那说说不该说的。”
萧应有气无力地说:“没有。”
谭昊然看着他们问:“你们涨价赚的钱要上交几成给姚天驰啊?”
萧应有些心惊,但是依然不认罪:“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谭昊然很疑惑地问:“你们没有交钱,那为什么姚天驰会放纵你们粮食涨价啊?还涨了好几倍。那看来是他尸位素餐,本官这就去治他的罪。”
萧应没有答话。
田富贵现在也很纠结,姚天驰能不能撑住决定了他们会不会死,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沉默,赌他审不出东西来。
“陆溏,认识吗?”谭昊然又问道。
正在萧应等人还在思索谭昊然的意图时,谭昊然点了点头:“本官知道了,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萧应和田富贵现在心里都在祈祷,姚天驰一定要有点出息。
然而谭昊然并没有先去找姚天驰,而是来会了会陈琳。陈琳此时却是皮开肉绽,身上还有些许抓痕。
谭昊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久没碰到高明的凶手了。”
接着他叫了声陈琳:“喂,还能说话吗?”
陈琳瞥了谭昊然一眼,嘴唇轻启,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能,大人。”
谭昊然听她这声音,似乎有点气声,知道她可能命不久矣,于是赶紧问:“穿心莲水的事情是你们造假吗?”
陈琳虚弱地说:“是!”
谭昊然又问:“陆溏为何造假?不怕官府抓人吗?”
陈琳说:“不怕。”
谭昊然问道:“为何不怕?”
陈琳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县令,把柄。”
谭昊然点了点头说:“撑住,我去给你找郎中。”说完,便快速离开了大狱。
回到自己的办公地点,谭昊然吩咐来了小吏:“去找个郎中给陈琳诊治,她还有用,不能死。”
小吏回复道:“是!”
小吏前脚离开,李朝阳后脚就跑了进来,高兴地说:“谭大人,治疗鼠疫的药物找到了,使用清热解毒的药物,像大黄、牡丹皮等就可以帮助清除热毒,缓解患者发热、肿痛等症状。其中的配比,我们也都找到了,比先前的医书记载更进了一步。至于相关的疫苗也已经开始制作了,不过恐怕比牛痘难上很多。”
谭昊然也算听到了一件好事,便说:“好!继续救治,同时也继续燃烧艾叶和苍术。至于疫苗的事,回去以后再研究也是可以的,毕竟卫生能够确保的话,也能预防鼠疫。以后如何确保街道卫生,本官马上就给你们一个章程。”
李朝阳行礼回复道:“是!”说完,便继续投身于治疗疫病之中了。
谭昊然自然是以疫病这边为重点,他立刻开始重新规划荆州城的街道卫生事宜。他如此写道:“当前疫情严峻,为保民众安康,荆州城之街道卫生需进行全面整顿与规划。首先,应增加清扫街道之频次,每日定时定点,务必确保街道无垃圾堆积,尘土不扬。于城中各处设置足量之垃圾桶,且需有专人负责清理与运输,保证垃圾不滞留。
再者,严令禁止民众随意倾倒废弃物,凡有违者,必予重罚。同时,组织宣传队伍,深入街巷,向百姓普及卫生知识,使其明白保持环境清洁乃防疫之关键。
对于城中之阴沟、暗渠,需进行彻底之疏通与清理,以防污水积聚,滋生蚊蝇病菌。且定期对街道进行消毒处理,选用有效之消毒剂,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还需鼓励民众自觉维护自家门前屋后之卫生,形成全城齐心抗疫、共护卫生之良好风气。凡此种种,务必严格执行,不容有丝毫懈怠,以期早日战胜疫病,还荆州城一片清明安康。
疫情之后,街道卫生一样不能小视,以预防疫情再次发生。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认知,因为只有建立起长效、稳定且科学的卫生机制,才能真正守护住百姓的健康和荆州城的安宁。
首先,需要专人进行垃圾回收。这些负责垃圾回收的人员应当经过专业的培训,了解垃圾回收的规范流程和操作方法。他们要定时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确保每一处的垃圾都能得到及时的清理。无论是繁华的闹市,还是幽静的小巷,都不能有垃圾堆积的情况出现。
而且,还需要进行垃圾分类。这是一项细致而又关键的工作。通过宣传和教育,让民众清楚地知道不同类型的垃圾应该如何分类投放,比如将厨余垃圾、日常垃圾、有害垃圾和其他垃圾分别放置在相应的垃圾桶中。在各垃圾处理处和州府衙门前设置明确的垃圾分类标识和指引,帮助民众养成良好的分类习惯。
对于垃圾分类的后续处理,也要有完善的体系。可回收垃圾要进行有效的回收利用,有害垃圾要进行专门的处理,以避免对环境和人体造成危害。厨余垃圾可以通过合理的方式转化为肥料或者能源。
同时,建立监督机制,对不遵守垃圾分类规定的行为进行劝导和处罚。只有这样,才能让垃圾分类真正落实到位,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通过专人垃圾回收和严格的垃圾分类,我们能够有效地减少环境污染,降低邪物滋生的风险,为城市创造一个清洁、健康的生活环境,预防疫情以及其他各类疾病的再次发生。”
等谭昊然全面写完卫生事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也抓不了凶手,所以谭昊然便没再管任何事务。用了晚膳,便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了。
月上树梢,天王寺才走了进来,禀报道:“谭大人,陈琳已经缓过来了。监视的人,在下也换了屠天帮里的心腹。”
谭昊然点了点头:“辛苦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天王寺行礼致谢:“是。”
翌日,谭昊然一大早便将姚天驰、黎明永和高义叫到了县衙大狱之中。
“不知,谭大人将我等叫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姚天驰问道。
谭昊然坐在椅子上,抱着双手看着三人,幽幽地说道:“你们好歹也是官员,学识比百姓们强上太多,怎么杀人都处理不好痕迹啊?”
姚天驰冷汗直冒:“杀……杀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黎明永仿佛知道了什么,问道:“谭大人,您知道凶手是谁了?”
高义则是微微皱眉,默不作声。
谭昊然没有管他们的反应,直接开始推理:“先是陆溏案,凶手是个患有阳痿的男子,同时还能深夜将陆溏叫出来;再是宋云菀案,凶手是宋云菀的熟人。这样看,不知你们发现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高义问道。
谭昊然直接指向关押陈琳的方向:“怀疑萧应等人是他们和宋云菀有直接关系,符合犯罪嫌疑人画像,但陈琳有何罪责,需要被拘禁审讯?”
众人直接看向了凶手。
谭昊然微微一笑:“你说呢?黎明永县尉?”
黎明永一脸正气说:“她是死者妻子,当然是重要嫌疑人了。”
谭昊然没理他,接着问道:“她身上有些伤痕,是抓痕,也是典型的发泄留下的痕迹。所以要不问问她,你是否有隐疾?我可是找了郎中让她缓过来了。哦,陆溏的名册里也有你的名字,只不过那本名册都是达官贵人的隐私,所以他藏起来了,我让我的手下搜到了。还有,要不要我找只狗来闻闻你的刀?虽然比对一下宋云菀的伤口就行,但是毕竟只能比大小,所以还是找只狗来闻闻血腥味吧。”
黎明永那股正气竟然正得有点发邪了:“早知道,我就把她关在她家里了。”
谭昊然说:“没用的,我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你了。故意推辞给我看卷宗,行为倒是符合你正直的人设,但是措辞却有些圆滑。不过最主要的是,陆溏造假穿心莲水的事情你没有写在卷宗上。当然,你可以说你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还有就是陆溏和宋云菀的死本身就有问题。陆溏就是造个假,百姓们也都不知晓这是假的,而宋云菀已经被逼到绝路,又有什么杀害二人的必要?除非,是他们有什么其他人的把柄,怕他们因为犯罪或者申冤而暴露出来。”
姚天驰咽了口口水,赶紧跪下谢罪:“是下官与他们有勾结,收他们的三成银子,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其中有两成都是给黎大人的。黎大人看到陆溏造假还有宋云菀掉入陷阱,恐二人因此徒生事端,加上朝廷来人,怕被发现,便将这二人杀了。这事,下官也是才得知啊!”
黎明永大喝道:“姚天驰你想把自己摘出去?你给他们当保护伞可比我久!”
高义惊讶地看着黎明永:“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心肠歹毒之人,是我看走眼了!”
谭昊然问黎明永:“杀了他们,我不更容易发现吗?”
黎明永说:“可这是我的职责,不是您的,我觉得您不会管。而且,他们但凡活着,事情都可能泄露,我心不安呐!所以我要杀了他们,还有他们身边的所有人!”
谭昊然点了点头:“所以你才要把陈琳也关在这。”
黎明永低下了头:“是的。”
谭昊然摇了摇头:“真是一点都不高明。那现在杀人案处理完了,我们来说说疫情的事情吧。”
“啊?”众人很是疑惑。
“若非疫情,宋云菀怎会步入陷阱,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有现在的情况一样。”谭昊然说。
天王寺此时走了出来,说:“萧应他们招了,是他们三人派人散播疫病,准备大肆敛财,他们二人再趁机除掉宋云菀的粮店。姚天驰知道此事。”
谭昊然蔑视地看着姚天驰:“姚县令,你怎么说?”
姚天驰直接晕了过去。
“就这点胆量。”说罢,谭昊然便离开了,剩下的自有别人帮他收尾。
又过了五日,疫情得到了初步控制、飞地建设大有进步还有案件侦破这三件喜事都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迅速地传进了长安。
在长安的宫殿中,龙轩辕得知这一系列的好消息后,圣心大悦。他原本因国事操劳而略显疲惫的面容上,此刻绽放出了欣慰而喜悦的笑容。
疫情的初步控制,意味着无数百姓的生命得以保全,生活逐渐回归正轨。曾经被疫病阴霾笼罩的土地,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想到那些在疫情中受苦的民众即将迎来安稳的日子,龙轩辕的心中充满了宽慰。
飞地建设的显著进步更是让他感到无比自豪。那原本混乱落后的土地,在众人的努力下,正逐渐成为繁荣的新家园。新的农田开垦,工坊兴起,贸易逐渐活跃,这一切都预示着国家的版图在不断扩大,国力在不断增强。
而案件的成功侦破,不仅彰显了律法的威严,更是为社会带来了公平与正义。那些违法乱纪之人得到了应有的惩处,百姓们能够在一个更加安全、和谐的环境中生活,社会秩序得以稳固。
龙轩辕深知,这三件喜事的背后,是无数臣子和百姓的辛勤付出与努力。他感慨万分,决定要对有功之人进行嘉奖,以激励更多的人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