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朝会,就到此结束,诸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龙轩辕看着诸位大臣。
“报!”这时,突然有个侍卫跑了进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龙轩辕看着着急忙慌的侍卫,急切地询问道。
侍卫单膝跪地禀报道:“陛下,荆楚发生疫病,已有十城沦陷。”
“什么?”龙轩辕眉头微皱,“是什么疫病?”
“是鼠疫。”侍卫说道。
龙轩辕赶忙看向各位大臣说:“在之前天花的疫情中,我们已经得到了一套完整的疫情防控体系,这次可以将其完善,并且灵活运用。吏部,迅速调配官员前往疫区,确保地方治理有序,安抚民心;户部,筹备物资和资金,保障抗疫所需的钱粮充足;礼部,做好宣传和引导,消除民众恐慌;兵部,协助维持疫区秩序,防止疫情扩散;刑部,严厉打击趁乱作恶之人;工部,负责建造隔离场所和医疗设施。朕要你们六部紧密协作,务必尽快控制住疫情,拯救百姓于水火。”
“是!”六部尚书们纷纷应答道。
龙轩辕接着说:“太医院,鼠疫的传播方式极为复杂且危险的。其一,它可以通过鼠蚤叮咬传播。那些染疫的老鼠身上寄生的跳蚤,在叮咬了老鼠后再叮咬人类,就可能将病菌传入人体。其二,是通过呼吸道飞沫传播。当病患咳嗽或者打喷嚏时,飞沫中可能携带病菌,若被他人吸入,就极易感染。再者,直接接触了感染鼠疫的动物及其分泌物、血液,或者是食用了未煮熟的染疫动物,也会染病。此次荆楚鼠疫来势汹汹,我们必须要让百姓们清楚地了解这些传播途径,才能更好地进行防控,避免疫情进一步扩散。众爱卿务必将防控要点传达至疫区的每一个角落,让百姓们做好防护,减少外出,避免聚集。”
太医院的大臣行礼说道:“臣领旨。”
龙轩辕继续说:“既然是呼吸道传播,皇后之前发明的口罩也可以开始用了,先给前往的官员备足口罩。”
“臣等明白。”太医院的大臣说道。
龙轩辕又看了眼这些大臣,问道:“这次抗疫,需要一个主将和副将掌握大小事宜,诸位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谭昊然站了出来自荐道:“陛下,臣以为臣可以担任主帅一职,副将则可以请李朝阳李郎中。”
“朝阳医馆的李郎中?”白启明问道。
谭昊然点了点头说:“正是。李郎中也算是有经验之人,医术也人尽皆知匹敌太医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轩辕有些迟疑,他不是很希望谭昊然去冒险:“此行凶险,爱卿真的要去吗?”
谭昊然双手抱拳行礼说:“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有其他人自荐吗?”龙轩辕问道。
过了很久,朝堂中都没有声音,白启明只好站出来说:“臣也愿意。”
龙轩辕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其他大臣,只能狠下心来,说:“谭爱卿和白爱卿是百官之楷模,只是二位都是尚书,朝中不能一下缺少两个尚书,那就谭爱卿去吧,毕竟你是第一个申请的,朕在长安等你凯旋归来!”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谭昊然行礼说道。
龙轩辕阴狠地看了眼那些静默的官员,便退朝离开了。
白启明自然是看见了龙轩辕的表情,他微微皱眉,一下朝,跟谭昊然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便赶往了立政殿。
付诚走进殿内,朝刚刚坐下准备批阅奏折的龙轩辕汇报道:“陛下,白大人求见。”
龙轩辕有些疑惑,不明白白启明为什么刚下朝就来找自己,但还是说道:“宣。”
不多时,白启明走进殿内,恭敬地行礼:“参见陛下。”
龙轩辕和气地问道:“刚下朝就来找朕,有什么事儿吗?”
白启明看了看周围,见都是自己人,便说道:“陛下,您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脾气有点暴躁啊?”
龙轩辕愣了一下,笑了一声:“这么关注朕?”
白启明直接坐了下来:“陛下,要是眼神能杀人,您今天那眼神能把天下都给灭了。而且,我听尚书令说,您之前还想把方家拉出来鞭尸?您以前可不会这样说话的啊。而且以前有事,您会亲自找来对应的官员进行任务分配,而近来您一直都找的是尚书令大人,这……有偷懒之嫌啊。”
龙轩辕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何止,之前朕还跟付诚说方家那俩千金就是俩贱人。甚至朕有时还会想,那些贱民怎么就不能自己争气一点呢?生活清贫也不知道自己找活计,这种人就该全杀了!那些官员也是,还有这么多贫困人口,遇到事情也都是沉默,到底是怎么做的官啊?一点都不会为朕分忧,就应该全砍了。朕以前可不会这么想这么说,但是现在经常这么想这么说。你说,朕会不会其实是个暴君昏君?”
付诚在一旁冷汗直冒,这话传出去可是会败坏皇家名声的,而且最近陛下天天想让天下归心,更是不会容许自己有污点,那这些听见了的宫女太监,恐怕都得死了。
白启明笑了笑:“暴君是肯定的。”
龙轩辕笑骂道:“你小子!”
白启明接着说:“不过嘛,陛下肯定是明君。”
“算你会说话,”龙轩辕又轻叹一声,“朕也找太医看过了,他们只说朕是操劳过度。”
白启明点了点头说:“确实,陛下最后这一步就是收获天下名声,所以对自己更加苛刻,也因此,压力过大,处在崩溃边缘,导致情绪开始不稳定。”
龙轩辕也或多或少猜到了这个原因:“但是朕确实没办法啊,国事为重。而且这也算是心病,治疗方式说得轻巧,四个字,调整身心,朕每日也习文练武修身养性,但是这烦躁的症状却依旧不减。”
白启明抓起龙轩辕桌子上的一颗苹果便送进了嘴里:“陛下,臣倒是有些想法。”
龙轩辕也拿起一个梨,啃了下去:“说说?”
“臣觉得,陛下就是想得太多了,没处发泄。就比如为了以后没有皇子斗争头破血流的惨剧,也为了避子药不会伤害皇后娘娘的身体健康,陛下并没有再次那个吧?”白启明压低了声音。
龙轩辕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白启明说:“这种欲望一直克制着,很容易生病的,所以干脆大胆地去做吧。”
龙轩辕笑着说:“你可真像个奸臣。”
白启明挥了挥手:“多谢陛下夸奖。当然,臣的意思不是让你声色犬马,而是利用好工部的人。那既然可以有用具攻城拔寨,那肯定也会有工具来避子吧,让洛大人或者袁大人悄悄研究研究不就得了?”
龙轩辕颇感意外地看着白启明:“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白启明似乎诉说着不足挂齿:“小事,小事。除了这点以外,还有就是陛下对我们的态度。”
龙轩辕也知道这点:“朕何尝不知啊,但是你们和朕从小玩到大,朕真的不想让你们有半点危险,所以朕之前算计那些人的时候,也都确保了你们的安危。”
白启明说:“陛下啊,刀不用就会生锈,我们能文能武,倘若不用,最后也就是蹉跎一生,变成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陛下也不想看到好朋友变得如此不堪吧?而且这都是功劳啊,也能让我们以后过得逍遥自在。”
龙轩辕说:“我怕到时候我觉得你们功高盖主。”
白启明握着龙轩辕的手说:“臣相信陛下不会的,陛下也要对自己有信心。陛下,您是君,我们是臣,您只需要把握好大概的方向即可,剩下的交给臣等即可。哪里有陛下还要告诉太医院怎么做事的道理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龙轩辕说:“那这样,会不会变成一个昏君啊?”
白启明笑着说:“放心吧,只要陛下还能听取谏言就足够了,如若陛下有失,会有人跟您说的。”
龙轩辕思索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
白启明继续说:“最后就是名声的事情,陛下有些急于求成了,希望能够尽快让异族还有外邦对我们彻底心悦诚服。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只有徐图缓之,才能达到目的。不过陛下用《大夏京报》还有微服私访这两个策略倒是没有问题。”
龙轩辕点了点头:“朕明白了,和你聊聊,好受多了。”
白启明当然还是有私心的:“但是陛下在乎和臣等的情谊,臣等也是非常开心的。虽然在百官里一视同仁,但是私下里,还是得允许臣吃点您的水果哦。”
龙轩辕笑着说:“行,朕会把握好分寸的。”毕竟,他也不能让有些人觉得白启明他们不受宠了,不然不必要的谣言和攀比也说不定会出现。
白启明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行礼说道:“那,臣退了?”
龙轩辕挥了挥衣袖:“去吧!”
白启明转身离开后,龙轩辕对付诚说:“那件事跟朕的岳父说一声。”
付诚一开始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了刚刚的谈话内容,然后老脸一红,说道:“是!”
下了值以后,白启明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漫步在朱雀大街上。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透出温暖而诱人的光芒。他微微仰头,感受着秋夜晚风轻柔地拂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驱散了一日的疲惫与繁忙。
孤身一人走在这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虽然惬意,但也孤独。周围的喧闹似乎与他内心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热闹的氛围中,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白启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孩儿正被一个摊主愤怒地打骂着,摊主那凶狠的表情和尖锐的叫骂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仔细一听,原来是这小孩儿偷了摊主的货品。
就在众人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之际,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侠走了出来为小孩儿打抱不平。白启明定睛一看,竟然是卢国公千金程如曼。
只见程如曼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中握着刀,对着摊主大声说道:“他不过是个孩子,你怎能如此打骂?东西的价值几何,我来赔你便是,但你这般对待一个孩子,实在过分!”摊主被她的气势所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白启明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感慨这就是所谓的侠肝义胆。他虽然觉得程如曼所言是无病呻吟,毕竟摊主也是小本生意,损失了钱财肯定气愤,但是别人的想法他也懒得评论,不苟同就憋在肚子里即可。
终究是熟人,于是他走上前去,向程如曼拱手行礼道:“程小姐,别来无恙。”
程如曼看到来人是白启明,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回礼道:“原来是白大人,真巧,在此相遇。”
荆楚之地的荆州城内,鼠疫疫病如恶魔般疯狂蔓延,整座城被一片阴霾所笼罩。县令早早就将城门封上了,试图以这种方式阻止疫病的扩散,不让百姓们随意流动。然而,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得了鼠疫的人,身体会经历一系列可怕的变化。最初,他们会感到莫名的疲倦和虚弱,仿佛全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走,四肢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接着,高烧会迅速袭来,体温急剧升高,整个身体如同被置于烈火之中,滚烫无比。
他们的面容变得憔悴而扭曲,脸颊失去了往日的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或潮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也变得迷离而恍惚,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随着病情的加重,淋巴结开始肿大。这些肿块坚硬如石,疼痛难忍,使得患者每一次的转动脖子或移动身体都伴随着极度的痛苦。肿块可能出现在腋窝、腹股沟等部位,肿胀得巨大而突兀,皮肤被撑得发亮,仿佛随时都会破裂。
皮肤上会出现黑斑和瘀点,这些斑点如同恶魔的印记,不断蔓延扩散。有些人的皮肤上还会出现疱疹,里面充满了脓液,一旦破裂,就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每一次的吸气和呼气都像是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战斗。肺部受到感染,咳嗽不止,咳出的痰中可能带有血丝。
到了后期,患者会陷入昏迷或者极度的谵妄状态,意识模糊,胡言乱语。身体的机能逐渐衰竭,心脏跳动变得微弱而紊乱,最终生命的烛光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悄然熄灭。
鼠疫的肆虐,让每一个患病者的身体都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也让目睹这一切的人们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痛心。
街头巷尾,弥漫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原本热闹繁华的集市如今冷冷清清,店铺紧闭,空无一人。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也是用衣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充满恐惧和无助的眼睛。
这里的医疗条件远远没有长安的好,缺医少药的状况让救治工作举步维艰。郎中们日夜操劳,却依旧无法应对源源不断的病患。简陋的医馆里挤满了痛苦呻吟的人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但无情的病魔却依旧在肆意吞噬着生命。
许多家庭在一夜之间支离破碎,亲人的离去让哭声在城中此起彼伏。年幼的孩子失去了父母的庇护,老人失去了子女的赡养,一幕幕人间惨剧不断上演。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只能被草草埋葬,甚至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无法举行。
尽管县衙的差役们努力维持着秩序,发放着为数不多的救济粮,但面对如此严重的疫情,这些努力显得杯水车薪。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在这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拯救这座陷入绝境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