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阳光炽热地洒在大地上,付诚带着几个小太监和一群威风凛凛的侍卫,拉着满满一车的金银还有一堆曲辕犁,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三平村。那马车的车轮在土路上留下深深的辙痕,车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
坐在村口大柳树下乘凉的江大爷,原本正悠闲地摇着蒲扇,眯着眼哼着小曲儿。当他瞥见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时,猛地一惊,手里的蒲扇差点掉落在地。他赶忙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便急匆匆地前去通知村长。
“村长,”江大爷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村口来了几个公公。”
“什么?”村长原本正坐在屋内喝茶,听到江大爷的话,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村长心里嘀咕着,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带着江大爷往村口赶去。
二人相互搀扶,尽管年事已高,步伐不再矫健,但此刻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上,江大爷的心跳如鼓,满心的疑惑和紧张;村长则是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揣测着这群人的来意。
当他们终于跑到正门口时,付诚也刚好到门口。村长望着眼前这阵势,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诸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不知这是……”村长气还没捋清楚,一边弯腰行礼,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疑惑。
付诚语气温和地说:“村长不必紧张,咱家来是给你们三平村带喜讯来的。”
“喜讯?”江大爷和村长依然有些疑惑。
只见付诚拿出圣旨,将其慢慢打开。村长和江大爷看到了圣旨,也是立马下跪。付诚也不管其他人没来,毕竟都是些妇孺儿童,等全过来了,天都黑了,而且有的人长跪不起了,也是自己的罪过,况且陛下也说对于长辈不用拘泥这些小事儿,所以直接宣诏了。
付诚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平村村民所制之青团糕,味美非凡,朕尝之甚喜。闻村民以贩卖青团糕获利,今特将其利润赏赐于汝等,另赐千金,以供修缮房屋之用。此后,三平村之青团糕可于各处售卖,供应各大酒楼,亦可开设分店。又闻三平村耕种艰难,朕心忧之。幸有工部与皇后共制曲辕犁,此犁便于耕种,今赏赐五十架于三平村各户,望能助农事,保丰收。钦此。”
村长听到这个安排后,简直是欣喜若狂,感激不尽地说道:“草民接旨。”
付诚接着说:“这么多钱财送过来,外面的人指不定会嫉妒,所以陛下还派了一队侍卫前来护着你这个村子,顺便,也可以帮你们修缮房屋。”
村长听后赶紧说:“陛下圣明,思虑周全,草民等人感激不尽!”
付诚将村长搀扶起来说:“那还希望三平村的各位不要辜负了陛下,陛下非常希望看见各位衣食无忧含饴弄孙的美景。”
村长眼含热泪:“草民多谢陛下。”
江大爷也几近呐喊般地说道:“草民多谢陛下!”
付诚走后,侍卫自然就是留在三平村,村长赶紧带着众人去找了几间最好的空房来安置侍卫。
“诸位大人,村里实在贫困,这里已经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村长有些抱歉地说道,“待我们昭告了全村人,立马来给你们修缮。”
侍卫统领却说:“那哪成,陛下有令,是我们来帮助你们修缮房屋,制作青团糕,自然就应该和村里人一视同仁。我们自然要先把那些岌岌可危的房子修缮了。”
村长赶紧说:“那真是多谢陛下,多谢大人了。”
侍卫们自己开始收拾房间,而江大爷和村长则是挨家挨户去通知圣旨的事情。
“没想到,这青团糕竟然真的能卖这么多钱。”李大娘听闻圣旨的事情后,也是颇感震惊。
“还真是多谢龙公子能把这东西带到长安去啊。”江大爷甚是开心。
村长此时却突然大汗淋漓,看着二人说:“龙这个姓氏,不太常见吧。”
李大娘和江大爷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那次来的,是陛下?!”
“陛下给我家耕田?”江大爷更是惊讶。
“陛下真是体恤百姓啊。”村长觉得能有如此明君,乃是大夏之福。
在繁华热闹的长安城里,一家客栈中,刚吃完青团糕的伙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继续开始他的工作——打扫房间。
他手持扫帚,沿着走廊缓缓前行,来到了一间房前。他先是礼貌地问道:“客官,需要房间打扫吗?”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然而,屋内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一片死寂。
伙计皱了皱眉头,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但职责所在,他还是轻轻地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然而他推门进去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让他不由得胃里一阵翻腾。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面色苍白,双眼圆睁,仿佛在死前经历了极度的恐惧。鲜血从尸体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的地面。伙计的双腿瞬间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片刻之后,伙计终于缓过神来,他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杀人啦!杀人啦!”他的声音打破了客栈的平静,人们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探出头来,脸上满是惊愕和恐慌。整个客栈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高思文带着朱青荣来到客栈时,黄宗之已经开始验尸了。
高思文问向客栈老板:“这死者你们可认识?”
客栈老板说:“回官爷,认识。他是常乐坊的屠户,叫慕辰。”
高思文对着朱青荣吩咐道:“去,查一查这慕辰的人际关系。”
“是。”朱青荣不敢耽误,转身出了客栈。
高思文又问向客栈老板:“他什么时候入住的?”
“昨日酉时。”老板回答道。
“同何人入住?”高思文接着问。
老板说:“就他一人,带着一个包裹进来的。”
高思文点了点头,然后调查起了房间。这房间只是个下等房间,位于一楼,装修不是很好,勉强能过一晚。尸体躺在地上,穿着粗布麻衣。桌子上摆着茶壶和两杯茶,还有一支有些枯萎的野花。门窗并没有被动手脚,也全都是开着的,并非密室。地板上有一串血迹,直接通往窗户。而包裹打开着,里面就是一些衣物。
高思文初步判断,这是情杀,但是进一步的消息还要等着朱青荣调查回来。
此时,黄宗之也验完了尸,禀报道:“高大人,死者死于卯时至辰时之间,死因为利刃刺入心脏,当场死亡。”
“刚死没多久?”高思文倒也是惊讶,居然凶手行凶没人知晓。
“是的,”黄宗之说,“我也探查了死者的喉咙和舌头,并无大碍;同时也验了,死者并未中迷药。”
在高思文看来,这一切已经很明显了:“没有打斗痕迹,未中迷药,熟人作案,还是情杀于客栈,怕是小三所为。只要查查,应该就能知道了。”
又过了许久,朱青荣终于调查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四个女人:“高大人,这些是……这些是死者的……妻子和情人。”
高思文心里有些震惊,看了看死者,并没有很帅啊,也没什么钱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就算是妻妾多也不合理啊,便问道:“你们谁是死者的情人?”
谁知,除了第一个进门的女人,其他三个全都默默地举起了手。
第一个进门的女人也颇为震惊,看向其他三人。她本以为有些人只是和她相公死亡案相关的无辜路人,但没想到全是小三。
高思文也甚是惊讶,问道:“这慕辰就是个屠户,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也不是长相俊朗之人,何德何能竟能有这么多情人?”
哪承想,这三个女人却是同仇敌忾炮轰高思文。
“大人这话就有失偏颇了,”说话的女人叫沈倾霜,“慕公子虽然是个屠户,但是满腹诗书,他只是不稀罕功名才没有当官罢了。”
“而且慕公子孔武有力,”苏映荷甚是娇羞地说,“让映荷颇感安全。”
楚秋菊甚至可以说是大骂道:“慕哥哥,英明神武,才貌无双,当今陛下都比不了,哪里不配拥有我们了?”
阳春花紧皱眉头,情不自禁地摇头说道:“你们都疯了!这慕辰就是个不学无术,目不识丁的庸人罢了,成天留恋赌坊青楼,我要不是看他慕家太过凄惨,早就与其和离了。”
“你说慕家凄惨?”高思文问道。
“是的,”阳春花作为慕辰的妻子,知晓其中的诸多内情,自然感慨颇多,“慕家世代贫农,大字不识一个,门庭冷落,毫无根基。但是慕辰的父母曾经救过我,我便怀着感恩之心委身于慕辰。后来没多久,慕家父母便不幸死于雪灾,留下我们孤苦无依。我便更加爱护慕辰,就算知道他有了外室,我也不曾多说什么,毕竟我和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靠屠户赚钱,我靠女工赚钱,本想着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下去也未尝不可。可是……”阳春花看向慕辰的三个情人,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悲哀。
“那是你不了解慕公子,”沈倾霜就是个农家女,但是却自以为是,“慕公子对朝堂之事颇有见解。就比如说那瘟疫之事,慕公子就说了,是上天对世家的惩罚,只要世家没了,瘟疫自然好。”
“慕哥哥还说了,”楚秋菊也就是个农妇,“今年的庄稼必然长势喜人,因为有龙王庇佑,天神下凡赐予了百姓神器。”
苏映荷也说道:“他说治国就像杀猪,得一刀刀顺着纹理切,用对人,对症下药,才能够处理好每一件事,才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高思文听后,觉得甚是荒谬,因为有些话说得确实在理,有的话却又过于荒唐,不过想起来他经常留恋于赌坊青楼,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青楼女子也能说出来一二,而赌坊青楼这些地方又有些达官贵人,鹦鹉学舌再乱编一些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便不再理会她们,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早卯时至辰时,你们在哪?”
“自然是在家了。”楚秋菊说道。
“在家。”高思文看向苏映荷,苏映荷如此回答道。
“肯定是在家里,这么早,我也出不了门啊。”沈倾霜说道。
“我就是在家等着夫君回家,看他一夜未归,可能又是找别的小三了,便睡下了。”阳春花说道。
见都没有不在场证明,高思文思考了一阵,便对朱青荣吩咐道:“去询问一下街坊邻居吧。”
“是!”朱青荣领命离开。
高思文看了四人一眼,倒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只不过缺少证据,所以还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