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乃是唐明珠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日,她奉其母叶雯的命令,板着一张脸来到唐明珠的院子。只见唐静趾高气昂地站在门口,冲着屋内喊道:“唐明珠,祖母找你。”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那模样仿佛多待一刻都嫌烦。
唐明珠听到传唤,赶忙放下了手中正在做的活计,匆匆起身跟着唐明珠一起前往北厢房的老夫人住处。一路上,唐明珠心中还在思忖着祖母此番找她所为何事。
谁知,行至半路,经过一处偏僻的小径时,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窜出几个黑影。唐明珠还未及反应,就被人猛地套了一个大麻袋在头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紧接着,一双双有力的大手将她紧紧捆住,她惊恐地想要呼喊,却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随后,她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扛在了一个宽厚的肩膀上。唐明珠拼命挣扎,奈何对方力气极大,她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就这样,她被人扛着迅速离开了原地,不知去向何方。
唐静转过头来,露出了得逞后丑陋笑容。
“怎么样?”看见唐静回来了,叶雯赶紧问道。
“放心吧,”唐静说,“已经被绑走了。”
唐远山冷笑一声:“这下看余敬挽那贱人怎么办,就是可怜了无言的女儿了。”
唐无言说:“贱人生下的下贱胚子罢了,没什么好可怜的。”
林茹此时发言:“鄂州那边,要处理的都处理了吧?”
唐无言说:“我让太妃娘娘旧部的暗卫去办了,肯定很快就会有消息。”
林茹点了点头:“这就好,那个贱人傍上我们唐府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敢胡乱攀咬,简直是不守妇道。”
长安县衙内,高思文坐在公案后,神情专注,正一条一条地仔细看着账本。他能够科举及第,自然是有些真才实学的,看个账本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只不过由于他不是新式科举中榜者,在处理这些账目时的方法和效率上相对滞后,所以看得很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思文的眼睛逐渐酸涩起来。他揉了揉眼睛,无奈地对身旁的朱青荣说道:“还是让户部的人帮个忙吧,不然照我这个速度,不知道要看到猴年马月。”
朱青荣听了,面露难色,犹豫地说道:“可是唐无言是户部侍郎,他在户部权势颇大,恐怕没人敢得罪他,未必会有人愿意来帮忙啊。”
高思文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就去找谭磊大人,让他去找找户部的人。”
朱青荣连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找。”说完便匆匆离开县衙,去寻谭磊。
谭磊得知此事后,自然是找到了谭昊然。谭昊然听闻此事关系重大,也不敢怠慢,亲自带着亲信来到县衙,着手查看起唐府二十年前的账本。
只见谭昊然神色严肃,整个人仿佛一座凝重的雕塑,目光在那泛黄的账页上快速扫过。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数字和条目。他的亲信们也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一个个挺直了腰杆,紧盯着眼前的账本。
账房内一片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算盘声打破这份寂静。那清脆的“噼里啪啦”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岁月的秘密。翻页声也不时响起,纸张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揭示着过去隐藏的故事。轻微的呼吸声在这片静谧中若有若无,每个人都沉浸在紧张的查账氛围中。
他们仔细地查着每一条流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时的市场景象,思考着当时的物价水平。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个谜团,等待着他们去解开。他们眉头紧锁,手指灵活地拨动着算盘珠子,计算着数目。那算盘珠子在他们的手下欢快地跳跃着,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谭昊然时而停下手中的动作,右手轻轻托住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浓郁的疑惑和思索,仿佛那泛黄的账页是一片深邃的迷雾,让他难以捉摸其中的关键。他紧蹙着眉头,眼神专注而深邃,似乎想要透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目,洞悉背后隐藏的真相。
他的亲信们也不时相互交换一下眼神,那眼神中包含着他们在查账过程中所产生的疑问和新的发现。他们压低声音交流几句,声音细微得如同微风拂过,却又饱含着紧张与急切。
“你看这一处的账目,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一个亲信小声说道,目光中透着怀疑。
“嗯,我也觉得有问题,先记下来,等会儿再仔细核算。”另一个亲信回应道,眼神中满是谨慎。
他们短暂的交流迅速结束,仿佛害怕耽误哪怕一秒钟的时间。然后又迅速投入到紧张的计算中,手指更加灵活地拨动算盘珠子,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他们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们的神情却越发坚定,丝毫不受外界干扰。
“你们把明珠藏到哪里去了?”唐府中,余敬挽怒发冲冠,气势汹汹地走进北厢房,那愤怒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大声地质问着屋内的众人。明珠可是她的女儿,是她心头的宝贝,她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她半分。
叶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抬起头,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你撤诉,我们就告诉你。”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似乎吃定了余敬挽会在女儿的安危面前妥协。
余敬挽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十分气愤地说道:“你们就不怕我报官?我就不信没有王法能治得了你们!”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尖锐,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这时,林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全家人都在这,这唐明珠失踪了要么是她自己放荡出去找野男人了,要么就是你自导自演又想对我们胡乱攀咬罢了。”她的话语恶毒至极,丝毫不顾及余敬挽作为母亲的感受。
“你们唐府真是好得很!”余敬挽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简直丧心病狂。我告诉你们,若是明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们!”余敬挽的声音在北厢房内回荡,充满了悲愤与坚定。
“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唐无言说,“害得我在县衙丢脸,一个小小县令都能骑在我头上。只要你撤诉,我还可以饶你母女一命。”
“你休想!”余敬挽转身再次直奔长安县衙。
“怎么办?”唐无言本来以为能震慑到余敬挽,没想到她如此刚烈。
“直接让那群山贼强了她,”林茹说,“把她的尸体随便丢在哪就行了。”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唐无言赶紧去找信得过的下人。
五日之后,常晋源赶到了鄂州府,前来调查二十年前冯硕的事情和英雄救美之事。
他决定先在街坊邻居里走了一趟。
常晋源身着便服,面容和蔼,行走在鄂州府的大街小巷。每遇到一位街坊邻居,他都会礼貌地拱手作揖,然后和颜悦色地与他们交谈。
在一家热闹的茶馆前,常晋源与一位正在喝茶闲聊的老者攀谈起来。“老人家,您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冯硕这个人?”常晋源轻声问道。
老者眯起眼睛,回忆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时间太久啦,记不太清咯。”常晋源并未气馁,继续耐心地引导着话题。
“老人家,您再好好想想,这冯硕当年在咱们鄂州府也算是个有名的书生。”常晋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老者的表情。
老者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老者缓缓说道,“但也只是记得有这么个人,具体的事情还真想不起来。”
常晋源赶忙接着问道:“那您还记得当时与他相关的一些传闻或者事件吗?哪怕是一点点细节也好。”
老者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后,睁开眼说道:“我记得他好像有个相好,他有一次为了她和谁起了冲突。”
常晋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和谁呢?”
老者摇摇头:“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毕竟是太久远的事儿了。”
在街边的一个小摊旁,常晋源又向一位卖菜的大婶打听:“大婶,您听说过唐无言对余敬挽英雄救美这回事吗?”
大婶放下手中的菜,皱着眉头想了想:“倒是有点印象,不过具体的也说不太准。”
“您跟我讲讲?”常晋源继续问道。
大婶说:“我只记得当初有个恶人想要侵犯余敬挽,然后唐公子出手相助。那恶人就是鄂州城有名的破皮无赖,叫肖靖宇,如今已经成家了,就在城东。”
常晋源点了点头说:“谢谢大娘。”
常晋源就这样一家一家地走访,一个人一个人地询问。尽管大多数时候得到的回答都不太确切,但他依然仔细地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只言片语,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有用的线索。他坚信,只要坚持不懈,总会在这众多的零碎信息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常晋源在街坊邻居那里走访一番后,打算先去一趟肖靖宇家,期望能从他那里获取到关键的线索。然而,谁曾想,刚到肖家门口,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常晋源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冲进院子,眼前的一幕令他震惊不已。只见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在肖家大杀特杀,整个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肖靖宇被逼至墙角,满脸惊恐,绝望地挥舞着手中的棍棒试图抵抗,而一名黑衣人高举着锋利的砍刀,眼看就要朝着肖靖宇狠狠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常晋源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长剑一挥,“铛”的一声,堪堪挡住了黑衣人的致命攻击。强大的冲击力让常晋源的手臂微微发麻,但他眼神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挡激怒,转身挥刀向常晋源攻来。常晋源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攻击,同时反手一剑刺向黑衣人。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放弃了原本的目标,将常晋源团团围住,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常晋源凭借着高超的剑术和敏捷的身手,在黑衣人的围攻中左突右挡。他的衣衫被划破,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但他的斗志却愈发高昂,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保护肖靖宇的安全,从他口中问出重要的情报。
常晋源奋力反抗着这些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尽管这些黑衣人单个的武功不如常晋源高强,然而怎奈他们人多势众。常晋源以一敌众,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手中的剑挥舞不停,死死地护住身后的肖靖宇。
就在这危急关头,幸运的是,常晋源抵抗保护肖靖宇之际,鄂州城县尉汤峪带着一队衙役和一些府兵匆匆赶到了这里。汤峪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此行凶!”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人如猛虎下山般冲向黑衣人。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混战。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衙役和府兵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黑衣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常晋源趁此机会,精神大振,剑招愈发凌厉,连连刺伤几名黑衣人。汤峪也身先士卒,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一名黑衣人瞅准时机,想要偷袭汤峪,常晋源眼疾手快,一剑刺中那黑衣人的后背。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局势逐渐明朗。衙役和府兵们相互配合,逐渐占据了上风。黑衣人开始节节败退,却依然拼死抵抗。
最终,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所有黑衣人都已伏诛。战场上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横七竖八地躺着黑衣人的尸体。常晋源大口喘着粗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汤峪走上前,拱手说道:“多谢这位壮士相助,若不是你拼死抵抗,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常晋源回礼道:“县尉大人客气了,惩恶扬善,义不容辞。”
然而被保下来的肖靖宇却说:“你们为什么不早来?这样我的妻女就不会死了!”
常晋源盯向肖靖宇说:“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把你的妻子当挡箭牌扔向歹徒的画面。”
“什么?!”肖靖宇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