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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诰命申冤侍郎官

    蒙朗廷面色凝重地回到了大理寺那阴森寒冷的停尸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和令人压抑的死寂。沈默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蒙朗廷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检查起来,尤其是他的衣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满心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些许线索,解开这桩神秘案件的谜团。

    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双手小心地翻动着沈默的衣物。从领口到袖口,再到衣角,每一寸布料都被他仔细查看。蒙朗廷的表情愈发严肃,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继续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终于,在沈默的麻衣中,一块毫不起眼的木屑引起了他的注意。蒙朗廷拿起那块木屑,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脑海中飞速思考着。

    他回忆起这块木屑的颜色和纹理,与之前在徐天堂房中看到的床板颜色竟然一致。这个发现让蒙朗廷心头一震。同时,这气味也让蒙朗廷想起了徐天堂居住之处的气味。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于是,他又来到了徐天堂房中。

    “蒙大人又来寒舍做甚?”徐天堂依旧躺在床上。

    “徐帮主先看看这个。”蒙朗廷拿出了那块木板。

    徐天堂看向蒙朗廷手中的东西,然后又看向天花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的床板碎片,在沈默尸体的衣服上发现的。沈默十天前就失踪了,现在看来他是被你杀害的啊,徐天堂。就被你困在你的床铺之下,捆住了手脚,活活饿死。”蒙朗廷说道。

    “你应该先去问问白大人。”徐天堂看着蒙朗廷。

    “这种轻而易举的案件还需要白大人操劳?”蒙朗廷说道。

    “这案子并不简单。”徐天堂说。

    “证据在此。”蒙朗廷提高声量。

    “我不认,”徐天堂也中气十足地回应道,“我的脚无法走路,如何杀人抛尸?”

    “你可是有这么多的帮众,随便一个人都能帮你。”蒙朗廷说。

    “他们也帮过陛下,帮过白大人。”徐天堂说。

    “陛下和白大人会秉公执法的。”蒙朗廷说。

    “他就是没钱买东西活活饿死的。”徐天堂继续狡辩道。

    “他家产足够,邻居也说他时常有钱还大手大脚花钱,怎么会饿死?”蒙朗廷问道。

    徐天堂皱了皱眉,说道:“你过来!”

    蒙朗廷防备着说:“你要干什么?”

    “害不了你!”徐天堂说,“你是陛下门生,谁敢害你?”

    蒙朗廷想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徐天堂面前。

    徐天堂说了一句话后,蒙朗廷便立刻吓得站直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徐天堂说:“你们大理寺或者刑部很快也会找出凶手的。至于这件事怎么处理,你还是问问白大人吧。”

    蒙朗廷浑浑噩噩走到了大理寺门口,他仔细想了想,于是又走向了刑部。

    此时,邹正承直接自己赶往长安。他在赶来的途中一直觉得有件事困扰着自己,那就是当时看到的那个婢女。他绝对在哪个地方见过她,尤其是她的背影。

    蒙朗廷刚走进刑部大门,邹正承后脚也赶到了。

    “蒙大人?邹大人?”白启明看见二人一同进来了,有些诧异。

    “白大人,”邹正承先说,“下官调查肇庆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人看见武旻跟他在一起过,而肇庆现在是自己做一些小生意,说和武旻也没有什么来往了。但是下官觉得很奇怪,二人都是从魏王府中逃出来的,为了不被陛下清算,一开始肯定会想相互通报的,但是二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情况。”

    白启明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对常晋源吩咐:“让尉迟炀去查查有没有人在蓝田县看见过他们。”

    常晋源说道:“是!”

    白启明又问道:“可有什么其他的疑点?”

    邹正承点了点头说:“是有,云府有一个婢女,似乎不是很想见我,最主要的是我觉得我在哪见过她。”

    “婢女?你还见过?”白启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对了,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吗?既是魏王府旧部,见识过调教之术;又在武功县,有机会拐卖失踪人口;还缺少银钱,需要赚取银子;同时清楚长安分布,能够按照不同坊市特点投放不同类型的乞丐。”

    “谁啊?”周闻问道。

    邹正承也觉得奇怪:“还有这样一个人?”

    白启明点了点头:“王悦欣当初放走的侍女彩蝶。”

    “魏王妃?”邹正承听到这个名字以后,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当日见到她的画面,“对了,在曲江池畔诗会的时候,站在魏王妃身边的那个婢女,长得和云府的小鸢一模一样。”

    “彩蝶、肇庆还有武旻,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周闻微微皱眉。

    “我想,”蒙朗廷说,“他们是想借此机会挑拨陛下和江湖。”

    白启明看向蒙朗廷:“你怎么知道?”

    蒙朗廷看向白启明,眼神中都是迷茫:“杀害沈默的凶手是徐天堂,但是徐天堂传来消息,武功县丐帮发现,彩蝶联合肇庆还有武旻,想要挑拨丐帮与陛下的关系。他们想看陛下会不会处理丐帮中为了一己之私而和他们勾联的人。如果处理了,别的江湖派别也会对陛下忌惮,丐帮这个情报机构更是不会再信任陛下;如果不处理,那百姓就会觉得陛下和包容自己人的昏君没有区别,从而让陛下失信。”

    “为什么?魏王都不在了,他们还想为魏王助力?”周闻很疑惑。

    白启明闭上眼睛:“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他们就是缺钱而已。”

    “那我们怎么办?”蒙朗廷问道。白启明是蒙朗廷的师傅,龙轩辕也是他的老师,他不想罔顾沈默的遇害事实,也不想让奸人得逞,所以只能看着白启明。

    白启明嗤笑一声:“以为这是死局?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发明就是用在这上面的。”

    蒙朗廷问道:“白大人,可有破局之法?”

    白启明直接说:“这案子,不用我们判,让天下人来判!”

    周闻想明白了白启明的想法:“妙哉!既指出了凶手,将他们广而告之;又保住了声誉,不会挑起百姓、江湖和朝堂的对立。”

    白启明说:“就这么说,近日,一桩惊天大案震惊朝野。原魏王旧部彩蝶,现化名小鸢,竟潜入云府做婢女,与肇庆、武旻沆瀣一气。他们为了给谋反的魏王报仇,可谓是丧心病狂,竟通过勾联丐帮中利欲熏心之徒,绑架无辜孩童,将其制成乞丐,妄图以此恶毒手段挑拨陛下、江湖和百姓之间的关系。

    经过一番缜密的调查,如今证据确凿,其罪行昭然若揭,理应依法宣判。然而,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丐帮帮主徐天堂仍然大义凛然,为了确保江山稳固,亲手杀了为歹人做事的沈默。但虽说其出发点或许是为了维护大局,可律法昭昭,不容私情,徐天堂也确实犯下了杀人这一重罪,按律理应偿命。

    此刻,刑部诸位官员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一方是罪恶滔天的阴谋策划者,一方是虽有正义之心却触犯律法的帮主。如何权衡,如何抉择,实非易事。刑部在公正与情理之间徘徊,难以定夺。

    在此,希望广大百姓们能够各抒己见,提供宝贵的意见和帮助。毕竟,律法不仅关乎公平正义,更应顺应民心。此案的最终裁决,或将影响深远,让我们共同思考。”

    蒙朗廷说:“其实我们也可以判,徐帮主功过相抵,不惩不赏,武旻等人则直接死刑。”

    白启明摇了摇头:“这个案件我们要的并不是判刑,而是把矛头全都指向彩蝶三人。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对于一些行为也没有律法上进行赏赐的规定。如果这次轻判了徐帮主,其他帮主就会说曾经自己也帮过陛下,现在杀了人可以功过相抵;如果百姓不明就里,受有心人蒙蔽,觉得徐帮主杀人罪大,这次的判决结果又泄露出去,难免后面会引起民怨。只有通过舆论引导的方式,让案件公开透明,才能让百姓和江湖都觉得受到了尊重,才会让他们觉得朝廷不易都是那三个奸人所害。”

    蒙朗廷点了点头说:“受教了。”

    白启明又说:“那这两天,就麻烦各位再找找这三人的犯案证据了。”

    邹正承和蒙朗廷作揖行礼道:“是!”

    邹正承结束了在外的奔波,回到武功县后,未作片刻停歇,便悄悄找到了云峥。他神色严峻,目光中透着焦虑与急切,一见到云峥,便竹筒倒豆子般跟他说了事情的严重性。云峥听后,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当下便决定配合邹正承。

    云峥绞尽脑汁,想办法支开了府中的一行人,为邹正承创造了绝佳的机会。邹正承抓住时机,迅速潜入了云府。他如鬼魅般穿梭在各个房间,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可能藏有证据的角落。

    邹正承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双手依旧有条不紊地翻找着。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隐蔽的抽屉夹层中,他真的搜到了以前他们联络的书信。那些书信仿佛是黑暗中的明灯,为案件的侦破带来了关键的线索。

    与此同时,尉迟炀那边也传来了重要的消息。原来,在蓝田县曾经有人见过他们俩,据说这两人在一家客栈住了两个月之久。后来,他们碰到了一个女人,随后这几人便分开了。经过仔细的辨认,那个女人正是彩蝶。

    很快,除开丐帮提供的线索之外,其余的线索和证据全都找齐了。每一个细节都被拼凑起来,形成了一幅完整而清晰的画面,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相应的消息也在大夏京报上刊登了出来,瞬间在整个大夏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争相传阅着这份报纸,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起令人震惊的案件。愤怒、震惊、疑惑等各种情绪在百姓们心中交织。他们对那些为了私欲而不择手段的恶徒感到愤怒,对无辜受害者的遭遇感到痛心,同时也对案件背后所揭示的黑暗面感到震惊和不安。

    这起案件仿佛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点燃了大夏人的情绪,也让人们对正义的伸张和社会的安定有了更加强烈的渴望和期待。

    而此时,县衙外一片平静被一阵急促的鼓声打破,一位衣着华贵的诰命夫人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县衙。鼓声如雷,惊动了县衙内的众人。

    高思文正在后堂处理公务,听到了这响亮的声响,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书,匆匆走了出来。他定睛一看,发现这位击鼓鸣冤的诰命夫人竟是户部侍郎唐无言的夫人余敬挽。高思文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拱手问道:“余夫人,您这是要?”

    余敬挽眼睛瞪得像铜铃,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高思文,铿锵有力地说道:“我要状告户部侍郎唐无言二十年前谋害百姓性命,强抢民女!”她的声音在县衙内回荡,带着无比的坚决和悲愤。

    高思文闻言,心头一震,脑海中迅速思考着。这件事乃是官员之间的纠纷,而不涉及外邦和陛下,权衡片刻后,他决定接下此案。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升堂!”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旁的衙役齐声高呼:“威~武~”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威严。县衙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而紧张,一场激烈的审讯即将展开。高思文正襟危坐于公案之后,准备倾听余敬挽的详细控诉,揭开这桩尘封二十年的惊天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