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付琴看见付诚失态的样子有些恼怒。
“你怎么敢啊!”付诚这时候顾不得礼仪了,指着付琴就说,“秦王殿下也是你能高攀的吗?我们家要不是太子殿下心善早就饿死街头了,你居然还想成王妃?”
“爹,”付琴有些委屈,“我和秦王殿下是真心相爱。”
“你!”付诚有些急火攻心,他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气。在他看来,自己这种市井小民,活着就好,敢攀龙附凤,那就是逾越。
“付诚,”龙轩辕似笑非笑地叫了声他的名字,“付琴跟着二弟十一年了,有些感情也是正常的。”
“可是陛下……”付诚满面愁容。
然而话音未落,龙轩辕便说:“你们跟着朕十一年,十一年来忠心耿耿,朕若不给你们一个好的生活,朕还是人吗?但是你们一个是太监一个是侍女,虽有功,但根本无法在朝会上封赏,无法封赏,那就意味着一切都到头了。如今正巧秦王想让付琴当他的王妃,不就给了朕一次封赏你们的机会吗?这对你付家也是好事,不是吗?”
“陛下……”付诚有些感动,眼眶都红了。
“朕对自己人向来都慷慨,”龙轩辕看着龙晟知和付琴,“所以既然你二人两情相悦,那朕就下旨赐婚。但是,其中的非议就需要你二人自己去抗了。”
“陛下是知道臣弟的,”龙晟知笑着说,“那些闲人的话臣弟从来不管,臣弟也会让琴儿听不到那些闲话的,毕竟臣弟可是陛下亲封的秦王,还是天策上将。”
“懂得用身份压人了,”龙轩辕笑着说,“不错,朕这圣旨一下,你二人可就不能反悔了哦。”
“臣弟无悔!”
“民女不悔!”
二人深情款款互相看去,含情脉脉双手合十,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好!那朕就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龙轩辕说了几句祝贺的话语。
“臣弟(民女)谢陛下。”二人心情舒畅,十分快乐。
“奴才多谢陛下!”付诚也万分感激跪了下来。
第二天,常晋源按计划牵了条狗过来,但是心里也不免好奇:“老大,凶手是谁啊?”
白启明说:“很简单,现在的这些证据可以将凶手一一推理出来。首先,凶手能够将死者尸首埋入房中,能够在神像中做手脚,且做得足够隐秘,说明他拥有泥瓦匠的技术,而这些人里面,也就夏琮有这个本事了;其次,凶手能够将死者在三县之间进行移动而不出现在名单之上,用岳东临这个假名出现在运镖人员名单上,而且还能够让无人区那片地面上没有血迹残留,肯定就是能够用箱子装人运尸的镖师卞靖贤,此人还会武功,山神庙那时罗勇又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分尸和当时看见的黑影应该就是他了;接着,既然是交换杀人,那计划杀害黎巧丝的也只能是她的熟人了,滕子京为了店铺名声许久没有打人,侯倩倩也努力了很久经营店铺希望苏泰能够看到她,这二人虽有杀人动机,但是并不必然,其他三人就更没有动机了,所以凶手只能是苏泰,动机大概是忍受不了黎巧丝的强势了吧;最后,这三人并没有如此聪慧的脑子能够策划如此复杂的案件,也很难不留下什么线索,所以肯定有个智囊出谋划策,那梁燃、曹阳和鲁能嫌疑就很大了,而这里面唯一和丁香认识且有情感纠葛的,就只有鲁能了。”
廖环说:“所以凶手就是夏琮、卞靖贤、苏泰和鲁能了?”
白启明点点头:“无人区里发现的麻纤维应该是夏琮或者卞靖贤衣服上的,只要去搜家就应该能有收获;邹正承发现的那片甲胄鳞片,根据调查是镖师穿着的护甲上的东西,调查卞靖贤的家应该能有所发现;尉迟炀发现的珠子,应该是鲁能某个写有高中状元的扇子上的东西吧,我猜测是丁香和他发生肢体碰撞的时候故意摘下来的,毕竟要把丁香引到山神庙,肯定需要他这个熟人引,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肯定穿着打扮和平时无异;最后就是房郝宁看到的那袋子里的斧头和锯子,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苏泰有了,牵条狗去闻闻味儿吧,正好也能闻一下那珠子、麻纤维还有甲胄鳞片的味。”
解释完,众人便行动起来。
苏氏杂货铺内,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一群官兵如潮水般蜂拥而入,他们动作迅速而有力,直接将苏泰粗暴地绑了起来。常晋源神色严肃,迈着大步走进来大声说道:“苏泰,你涉嫌杀害黎巧丝,我等奉命抓你下狱候审。”他的声音在店铺内回荡,充满了威严。
狗在店里闻了闻,便朝着那斧头和锯子狂叫不止。配合着常晋源的声音,可谓是压迫十足。
“什么?”店里正在挑选货物的客人纷纷不敢置信,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苏泰平日里看着老实本分啊。”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但也没有人敢妨碍公差办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泰被带走。
与此同时,白马寺内,和尚们正在大雄宝殿内专心诵佛经,木鱼声和诵经声交织在一起,一片祥和。廖环带队的大理寺众人突然闯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鲁能涉嫌杀害丁香,希望你们不要窝藏凶犯,将罪人交出。”廖环的声音响亮而果断。
和尚们一开始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手中的佛珠都差点掉落。但听了廖环所述后,他们相互交谈了一阵,很快便将要逃跑的鲁能抓了回来。
武功县里,邹正承率领县衙的众多衙役将夏琮的家团团包围,他大声喊道:“罪犯夏琮,你涉嫌杀害黄山西,现将你逮捕候审!”
说罢,便有一堆人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但是夏琮哪是什么善茬,他面露凶光,拿着一把锋利的竹刀就疯狂砍了起来:“老子看谁敢动我?”他的吼声震耳欲聋,一时间衙役们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知道如何上前。
就在这时,兰博挺身而出,他迅速抽搐佩刀,一个轻功飞身来到夏琮面前,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断了他的竹刀,然后抬腿一脚踢碎了夏琮的膝盖骨。疼得夏琮满地打滚,嗷嗷直叫。兰博只是弱弱说了声:“讨死。”
邹正承看见兰博的身手,忍不住大惊:“这小子居然还藏着掖着?”
在蓝田县,尉迟炀带着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卞靖贤家:“卞靖贤,你涉嫌杀害季蓝冰,现在将你逮捕归案!”
卞靖贤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抽出佩刀便和尉迟炀打成一团。两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确实有点武力啊。”尉迟炀一边应对着卞靖贤的攻击,一边感叹道。二人打了几十回合,难解难分,衙役们见势不妙,纷纷上前帮忙,过了好久才将卞靖贤打得败下阵来,最终将其五花大绑。
大理寺狱内,四位嫌犯被绑在四周的审讯架上。
夏琮一个劲儿地怒吼道:“老子没犯事儿,凭什么抓老子?是官了不起啊?是官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白启明接过属下给他的匕首,满脸微笑地,一刀刺进了夏琮的腹部。当然,他避开了要害。
夏琮有些慌神儿了,但是依旧大吼道:“你想干什么?屈打成招吗?”
“本官有证据,你招不招都无所谓了。”白启明依旧一脸笑容,然后再一次刺入了夏琮的腹部,只是这次,他没有避开要害。
夏琮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启明,声音已经渐渐发不出来了,他早年也是经常受伤的,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白启明则是笑笑说:“我在匕首上抹了盐水。”
夏琮现在难受得直冒冷汗,本来膝盖就废了,现在内脏也出问题了,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大人,”常晋源这时走了进来,当着四个嫌疑人的面说道,“我们找了卞靖贤的衣服裤子,发现的确有一条麻裤有破洞,而且上面还有爬墙虎的枝梗遗留,纤维也与藏尸现场一致,同时他放在镖局里的镖车箱子里发现了血迹,即使有冲洗过,但是还是掩盖不了味道,狗闻了黄山西的衣物后直接就朝着那箱子叫了,箱子底部还有一块已经凝固了的非常小的泥土,镖局里的盔甲也有缺漏,正好就是那块鳞甲。”
“大人,”廖环此时也进来汇报,“鲁能的确有个写了高中状元的扇子丢了一个珠子,珠子上写得应该是039039元039039字。”
白启明看向苏泰:“今天去你店里,也看到了,狗可是对你的斧头和锯子狂叫不止呢;还有那盏油灯,虽然是大众都能买得到的,但是和你店里的款式一致,也算是勉强能当的证据,”接着又看向夏琮,“二月八日那天你不在家,你的泥瓦原料虽然来源大众,但是和案发现场一样,所以勉强也算是证据。”
接着,白启明站到了审讯室的中间,举着匕首,看着两旁的嫌犯,问道:“怎么样,谁来说?”然后又看向另外两侧的嫌犯,“谁来说?”
鲁能实在受不了这威压了,于是便破音呐喊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鲁能!”卞靖贤大喊一声,满是气愤。
白启明得意地看着卞靖贤:“你怎么认识他?还知道他的名字?”
卞靖贤一愣,顿时汗毛倒竖,自己又粗心了,于是不再说话。
白启明柔声细语对着鲁能说:“说吧。”
鲁能咽了下口水,说:“去年冬天,疫情刚结束,我出去游玩,看着天黑了,便在长安外的刘家村找了间酒肆,准备在那过夜,但没想到那是一些江湖人士的据点,而且那的店家也是夏琮的老相识了,我就是在那认识了他们三个。”
景宣十三年腊月二十七,距离长安城八十里外有一个刘家村,村里有个酒肆名叫刘家村酒肆,名字取得很直白。
“哟,”夏琮提着一壶酒吊儿郎当地拍了下鲁能的肩膀,“这么个文弱书生还敢来这刘家村酒肆喝酒?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鲁能瞬间抖了抖:“怎么,莫非是黑店?”
酒肆老板满脸苦笑地说道:“你可别造谣,夏琮,你也别吓唬人家了,到时候我这酒肆倒了,你可就没酒喝了。”
“而且今天的新人还不少,”卞靖贤此时也拿着酒走向另一个在角落里的人,“老弟,一起去那喝一杯?”卞靖贤往夏琮那边撇了撇头。
苏泰见来人五大三粗,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唯唯诺诺说了句:“诶,诶,好。”
“看你们着装都是长安的贵人,”卞靖贤直接对苏泰说道,“怎么来这里喝酒?”
“躲点烦心事罢了。”苏泰回复道。
“烦心事,”夏琮直接闷了一碗酒,“有什么烦心事,哥都能给你解决,只要银子到位。”
鲁能此时已经有些害怕了。
夏琮也感受到了鲁能的颤抖:“书生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才没怕,”鲁能就是死要面子的人,“我只是冷。”
夏琮拿过鲁能的碗,直接给他倒了一碗酒:“冷,就喝酒!”
“我家里老婆太严了,压得我喘不过气啊!每天要做什么,她都分好工了。”苏泰借着酒劲跟卞靖贤说起了自己的烦心事。
“那就休了她啊。”卞靖贤不是很理解苏泰的想法。
“我们开了一家店铺,因为我们很恩爱,是家恩爱夫妻开的店,这才吸引来了一群顾客。如果休了她,就没客人,没钱了。”苏泰满眼怨恨,他很后悔当初想了这个主意。
“靠女人吃饭的懦夫啊。”卞靖贤态度冷了许多,自顾自喝了一碗酒。
“这本来就是我的营销策略,谁知道她脱离了我的掌控!”苏泰知道这些五大三粗的人肯定理解不了自己的苦楚,“何况我们还有孩子。”
“孩子就是累赘,”夏琮说,“看我无事一身轻,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我爱那个女人!”苏泰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想法了,他只知道自己爱她。
“你爱的,”鲁能发话了,他已经有点上脸了,“是那个你可以控制的女人,而不是那个女人。”
苏泰怔怔地望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那你呢?”卞靖贤看向鲁能。
“我有个青楼的相好,”鲁能说,“我真的很爱她,浸透骨髓地爱她,我想给她最好的,可是她竟然给我钱,还说我考不上功名她可以帮我找关系。她不信任我,她竟然看不起我,她不相信我能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说得好,”卞靖贤又是抬起酒碗一口下去,“是男人就别做靠女人求生的孬种!”
“可我真的爱她。”鲁能不知道说什么。
“我也爱她,”苏泰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正常,”夏琮毫不在意地说,“我们村儿有个老头子,跟我抢客源,害我少赚好多钱,这种人就应该去死!”
“我还不是,有个人因为我的一点点失误,竟然就取消了和我的合作,我不要面子的吗?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他不是孝顺吗?我看他孝顺谁?哈哈哈哈哈!”卞靖贤也喝酒上头了。
“对,”苏泰好像听到了什么至理名言,“我要她死。”
鲁能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恶狠狠盯着苏泰:“她侮辱我,我要她死!我要杀了她!我要证明给她看,我有才华,她不是说她爱我吗?那就帮忙证明我有多优秀吧!”
“你想干什么?”
“杀了她!”
“怎么杀?”
“你也想杀人?”
“想!”
“咱们来交换杀人!”鲁能的眼睛里只剩下了癫狂。
“所以我杀了黄山西,卞靖贤杀了丁香,苏泰杀了季蓝冰,夏琮杀了黎巧丝,”时间回到了现在,鲁能交代了前因后果,“后面就靠卞靖贤和夏琮藏尸运尸了,他们有经验。”
白启明看着鲁能,又看了其他几人:“就这?”
卞靖贤小声说了句:“就这。”
苏泰也慌张地点了点头:“他们会分尸,就交给他们了。”
白启明冷笑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作案倒是挺利落,呵……”白启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便对常晋源说,“录口供,签字画押吧。”
“是!”常晋源说道。
“罗勇那是怎么回事?”毕竟是官员,白启明还是想搞清楚案件的每个细节。如果真的德行有愧,恐怕得换人了。
廖环有些脸红地说道:“罗勇喜欢的是尤俊超,尤俊超也一直喜欢罗勇,所以一直没有找对象。罗勇和尤俊超一商量,如果罗勇成了尤俊超的继父,那二人就可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满足她妈妈的愿望也不是不可能了。所以就想让罗勇先拿下季蓝冰,没想到季蓝冰居然被杀了。”
白启明惊讶地看着廖环:“这是罗勇说的?”
廖环点了点头:“这是罗勇和尤俊超的证词。”
白启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一间房子里,铃木真守对着铃木胜矢说:“找到了龙轩辕的软肋了吗?”
铃木胜矢点了点头说:“他虽然杀伐果断,但是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他的皇亲以外,白启明、谭昊然、袁安和邱子明这些人就是他的软肋。”
“只要杀了他们,”铃木真守鬼魅一笑,“龙轩辕也就不足为惧了。”
“那样恐怕他会杀疯了。”铃木胜矢皱眉说道。
“呵,杀疯了?他只会抑郁。失去亲人的痛,是切肤之痛!”铃木真守笑得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