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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博陵江湖动荡起

    “臣大理寺少卿蒙朗廷参见陛下。”蒙朗廷规规矩矩朝龙承夏行了一礼。

    “免礼,”龙承夏端详着蒙朗廷,“后宫探查不易,朕给你一块令牌,去任何地方都能畅通无阻。但是,每日都需要向洪恩汇报调查进展,尽早将案件查明。”

    “臣领旨。”蒙朗廷不卑不亢。

    蒙朗廷可谓是白启明的亲传弟子,是当年龙轩辕物色的第一位门客,今年二十岁,同谭昊然同年。也因此,他的查案风格和白启明如出一辙。

    他先是走访了案发现场。虽然王朗的遗体已经被送往仵作那去了,但是具体情景付诚和洪恩都已经跟他讲过了。他看着那个池塘,也不深,大概是刚过他大腿根的深度。池塘中种着荷花,只是现在已经枯萎,所以只剩下枯干和淤泥。除此之外,池塘中还有锦鲤徘徊,身材臃肿,体型巨大。尸体当时靠近岸边,背面朝上。蒙朗廷初步怀疑,死者是被人推进池塘中的,因为如果是扛着尸体抛尸,或者是拖着尸体抛尸,尸体都应该是正面向上。

    接着便是前往停尸房找仵作询问尸检结果。

    “老黄,”蒙朗廷找到仵作问道,“结果出来了没?”

    “出来了,”黄宗之摘下手套,放下刀具,“死者死亡时间是今日的辰时至辰时四刻,死因是溺死,脚踝和膝盖处有跌打损伤,同时,死者身体显示其生前有醉酒的痕迹。”

    蒙朗廷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有了第二种猜测,那就是死者喝醉酒,自己失足跌落池塘。

    于是,他又来到了后宫之中,调查辰时至辰时四刻立政殿中宫女和太监的不在场证明以及对王朗的目击情况。宫女和太监们看到他的到来,都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

    蒙朗廷一个一个地询问,仔细记录着每个人的回答。有的宫女瑟瑟发抖地回答着问题,眼神闪烁,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有的太监则故作镇定,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一丝慌张。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语气的变化,对于那些回答含糊不清的,更是反复追问,力求得到最准确的信息。

    经过一系列走访,蒙朗廷逐渐梳理出了一些线索。有的宫女声称那段时间在其他宫殿帮忙,有证人可以证明;有的太监则说在打扫庭院,未曾留意王朗的行踪。而最后一次看到王朗朝御花园走的人是他同寝室的邬公公,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则是上官婉儿的侍女赵兰。

    “王朗可有饮酒?”蒙朗廷问向邬公公。

    邬公公摇了摇头说道:“今日王朗还要上值,怎么可能喝酒啊?”

    “那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的王朗?”

    “卯时七刻接近八刻的时候。”邬公公回答得很清楚。

    “太监的衣服都一样,你怎么能确定那是王朗?”蒙朗廷继续问道。

    “他的走路姿势和体型啊,”邬公公说,“奴才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王朗身高六尺,蒙朗廷很确定,这样的身高还是可以伪装的:“所以你没有看到他的脸?”

    “没有,”邬公公摇了摇头,但是话锋一转,“但是那时候我和御膳房的包初在一起,他能为我作证,那时候一起看到的王朗。”

    蒙朗廷点了点头便去寻找包初。包初此时正在御膳房中忙得不可开交。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学徒了,跟着赵浪一起做菜。

    “听说你和邬公公今天卯时七刻左右看到了王朗朝御花园走?”蒙朗廷问道。

    包初现在也算是经历过的人了,点了点头说:“是的,那走路姿势肯定是王朗,他走路扭胯比较严重。”

    “是吗?”蒙朗廷暂时可以确认那人就是王朗,但是尸检结果和邬公公的说法还是有些对不上,所以事情肯定还有蹊跷。

    于是蒙朗廷又找到了侍女赵兰,也就是小兰,再一次问道排查时候的问题:“今日卯时七刻到辰时四刻左右你在哪?”

    小兰说:“皇后娘娘让奴婢和银屏姐去准备柴火给陛下开小灶,奴婢便和银屏姐去了。只是银屏姐身怀武艺,而奴婢较为瘦弱,所以回程的时候走得慢了一点。那期间我拿了柴火还在往立政殿赶。”

    回答和上次一样,蒙朗廷又继续问道:“后来你是怎么把那些柴火搬进立政殿的?”

    小兰说:“奴婢一路上走走停停,后来是银屏姐放完她那几捆柴火后又折返回来帮我搬了一半才搬完的。”

    “她什么时候来找你的?”蒙朗廷可以说是将白启明的询问方法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太清楚,”小兰拨了拨耳旁的头发,“大概是辰时三刻左右吧。”

    蒙朗廷又去找银屏确定了,而事情也确实如小兰所说。

    蒙朗廷本来有种推测是小兰伪装成了王朗让包初和邬公公看到自己,但是一来小兰是女的,二来身高是五尺二寸,再怎么伪装也很难伪装成功。

    所以一时间,蒙朗廷陷入了沉思。

    白启明这边无功而返后,满心的失落与不甘。但他并未气馁,而是迅速调整策略,顺着常晋源他们这另一队的人的道路来到了蓝田县城里。

    禁军们此时经过一番紧张而艰难的交涉,已经和蓝田县衙的人达成了共识。双方决定携手合作,一起派人在蓝田县地界进行全面而细致的搜索。

    他们迅速制定了详细的搜索计划,划分区域,明确分工。一部分禁军和县衙的差役组成小队,沿着主要道路和街巷进行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他们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检查房屋和院落,神情严肃而专注。

    另一部分人则深入到山林和田地之中,仔细搜寻可能留下的痕迹。他们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间,脚下的杂草和荆棘无法阻挡他们坚定的步伐。每一处草丛、每一个土坑还有每一处荒屋都被他们仔细查看,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还有一些人在各个交通要道设立关卡,对过往的行人进行盘查,观察他们的神情和行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员。

    整个蓝田县都笼罩在紧张的搜索氛围中,白启明也加入其中,与众人一起努力,期盼着能够早日找到关键线索,打破僵局。

    谭磊这边自然也不可能就把事情放着不管了,他把大理寺里的一切事物安排好后,便打算再次前往鄂国公府,希望从王金来的生平经历来找出可能的绑架藏匿地点。

    正当他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王文浩火急火燎赶了过来,在大老远就开始喊:“谭寺丞!鄂国公有消息了吗?”

    谭磊见王文浩一脸担忧,摇了摇头说道:“白寺卿带着人去追了,本官现在也要去鄂国公府再次了解些状况。”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王文浩想第一时间找到鄂国公。

    谭磊摇摇头:“无关人员还请离开,这是大理寺的办事流程,还望王舍人理解。”

    王文浩立马换了说辞:“我在鄂国公府也生活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我去了能想到什么线索呢?”

    说到这份上,谭磊也不好拒绝了,只能无奈点点头,示意他跟上自己。

    来到鄂国公府,谭磊找到温伯询问道:“王金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伯郁闷地叹了口气:“他祖上是前朝太原王氏的旁支,但是因为跟王家没什么感情,还在朝堂上支持前朝皇帝,便被王家逐出了族谱。几代人下来,家产也败光了,现在就是住在鄂国公府里。他上值非常努力,平时话也不多,唯一的爱好就是赚钱,每次发月俸的时候,他都非常开心,只是似乎存不了什么钱,日子还是没有其他人过得这么充裕。”

    “难道说他有赌博的习惯?”谭磊觉得这种情况很像赌博。

    温伯摇了摇头:“没有,他甚至连叶子戏都不会。”

    一旁的王文浩也说:“我对他有些印象,毕竟和我同姓。我一开始被鄂国公带回来的时候,他被安排来负责我的起居,但是他基本上不和我说话,从他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得出对我非常怨恨。后来我中了状元,鄂国公安排喜宴的时候,他也没有来,而是独自一个人在柴房里等着晚宴结束。”

    “他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吗?”谭磊紧皱眉头,急切地问道。

    温伯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悲伤和无奈:“他能接触的就只有鄂国公府的人了,亲人早就离世,朋友也只有我们了吧,如果他觉得算的话。”

    “他有什么爱好吗?”谭磊不甘心,继续追问道。

    “做些木工活还有看书。”温伯回忆着说道。

    “他亲人的房子在哪?”谭磊眼睛突然一亮,灵光乍现。

    “在蓝田县。”温伯毫不犹豫,如实告知。

    很快,为了尽快传递这一关键信息,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便被送出。没过多久,这重要的信息便到了白启明的手中。

    白启明满怀期待地带着人立刻前往蓝田县王金来亲人的住宅。然而很遗憾的是,当他们到达时,眼前所见的只是一座早已颓坯的房屋。杂草丛生,墙壁倒塌,里面并没有任何人进来的痕迹,一片荒芜景象让人心生失落。

    白启明并未因此而放弃,他举一反三,又带着一部分禁军马不停蹄地回到长安城,去寻找王金来祖上当年在长安城里的旧宅。

    他们一路询问着街边的商贩、过往的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道线索的人。有时会遇到热心的百姓,为他们指明方向;有时也会碰到冷漠的路人,对他们的询问不理不睬。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在经过无数次的打听和找寻之后,他们找到了那处旧宅。然而,眼前的情景却再次让他们的心情跌入谷底。只见原本破旧的王家旧宅如今焕然一新,经过重新修缮改造,已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模样。

    这座宅子现在早就已经被一个长安城里有名的商人买下来,精心装饰,处处透着富贵之气。白启明带着众人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线索,可最终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王金来或者与案件相关的线索。

    白启明只能再次分析现有的证据和口供——车、车辙印和王金来人物形象。

    “车是在分岔路上,车辙印是在河滩边还有蓝田县消失的,那大概率人还是在蓝田县;但是也可能通过其他的手段将人带到了其他的地方,可是用了什么手法呢?”白启明思考着细节。

    和白启明碰头的谭磊也在想着王金来可能的藏身地:“存不了钱、王家后人、没有亲友、喜爱读书、善做木工活。”

    白启明听到善做木工活后,对事情有了一定的猜测。

    周闻这边依然在排查,到处询问目击证人,而且还画出了凶手当时的衣着还有眼部特征,分发传单。

    周闻其实心里有些猜测:凶手能够干脆利落地杀掉学生,为什么要反复刺杀汪韦铎?这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天音阁的任务,还有可能是因为本身对汪韦铎就有恨意。

    于是周闻让左金吾卫的人继续在群众中找目击证人,而自己又去了一趟于知宁的家里。

    一到于知宁的家里,周闻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汪夫子曾经有和学生起过什么争执吗?”

    于知宁心如止水:“这种事情多了,每年都会有一些不听话的孩子,那自然是要辩驳一番的。”

    “能……给个名单吗?国子监所有学生的名单。”周闻问道。

    于知宁哪里还不懂周闻的意思,他不愿意相信那些学生会对夫子下手,因为他们是真的希望学生们能够出人头地。但是为了汪夫子,他勉强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有,在国子监,还麻烦周大人跟我一起去拿一下。”

    周闻点了点头,搀扶着这位苍老的老人。

    回到博陵的许静婉立刻就找到了天音阁副阁主尤超,问道:“最近一切安好吧?”

    尤超点点头,说:“有些想要趁火打劫的杂碎,我已经带着人把他们灭了。”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今晚就可以反了。”许静婉的言语冰冷恶毒,眼神中却还有些许希望。

    “随时可以。”尤超说。

    “好!”许静婉心里大喜,同时也批判着百花阁的百里柔玥,要不是她优柔寡断还总出昏招,说是追求稳妥其实从来没办法全面思考,百花阁也不会就此覆灭被天月城所吞并。

    当晚,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博陵的上空。原本宁静的夜晚,却被突如其来的骚乱打破。博陵的江湖瞬间乱了起来。

    只见天音阁的兵马如幽灵般涌出,他们身着黑衣,手持利刃,在街巷中穿梭,肆意骚扰着当地的其他帮派。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响彻夜空,打破了这座小城的宁静。

    天音阁的人行动迅速且凶狠,他们冲进其他帮派的堂口,见人就打,见物就砸。一时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那些无辜的帮众们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拿起武器抵抗,但在天音阁有备而来的攻击下,显得狼狈不堪。

    街头巷尾,到处是混乱的场面。妇女和儿童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一些商铺也未能幸免,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波及,门窗破碎,货物散落一地。

    天音阁的兵马似乎毫无顾忌,他们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骚扰,更像是要彻底铲除这些当地的帮派,建立自己的霸权。而其他帮派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不知该如何应对。整个博陵的江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混乱。

    “尤超,你们天音阁想干什么?”金钱帮的帮主骑在马上,对着烧杀抢夺的尤超义愤填膺地斥责道。

    尤超轻蔑一笑:“自然是涤荡这肮脏的世界。”

    话音刚落,便只见尤超毫无迟疑,抄着自己手中那沉重的长棍,身形如电,朝金钱帮帮主杀了过来。他的动作迅猛而凌厉,长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金钱帮帮主见状,也瞬间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剑出鞘,迎向了尤超的攻击。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兵器相交,火花四溅。尤超的长棍虎虎生风,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试图一举击败对手。而金钱帮帮主也不甘示弱,凭借着精湛的剑术和敏捷的身手,巧妙地化解着尤超的攻势。

    周围的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但两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这场战斗就是整个混乱局面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