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你认识吗?”周闻将陶亮的画像放在了糜皓天面前。
糜皓天看着眼前的画像,端详许久,若有似无想起了一个人:“这人好像是朝阳医馆的郎中吧?曾经在淳天道人那里见过几次。”
在白启明给他的记录中还发现了同一天糜皓天接受治疗的时间里,还有一个宫女与陶亮在淳天道人的府邸外见过面,所以周闻又将宫女的画像放在了糜皓天面前:“这个人呢?”
糜皓天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当初穿得非常华丽,我印象深刻,我猜应该是陶郎中的恋人吧?”
这个宫女就是夏荷,根据龙轩辕后续在宫里的调查,夏荷曾经在一次题自己安排的宫女聚会中透露过这个消息,而那些宫女除了一些毫无背景的杂役以外基本上都是杨家的宫女,自然就是被惠妃的人听到了,如此一来杨家人才策划了真假太子案。
通过这些证据,天音阁与杨家暗通款曲,又与崔家沆瀣一气的事情终究是败露了,天音阁也在朝廷这里划分为了乱党。
同时,周闻所抓的那些造谣之人,经过严密的审讯和追查,发现其中竟也有投毒之人。这一发现让案件的真相更加清晰明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至此,困扰众人的天花案也算是终于结束了。
龙轩辕看着所有的证据,直接拟了旨,下令剿灭天音阁、抄家博陵崔氏:“你们不是想拖吗?不是不愿意交粮吗?那孤就亲自去拿!”
白启明来到了兵部大牢,再一次提审了崔神机和崔仁济。
“怎么,来求我俩了?”崔神机压根没吃到上次的教训,依旧对白启明冷嘲热讽。
“我是来通知你俩,”白启明微微一笑,“明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什么?”崔神机自以为地反应过来这是白启明在恐吓他,“你别以为这样能让我透露出半句话。”
“你是没吐露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你的队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白启明轻蔑一笑。
“什么意思?”崔神机皱着眉看向崔仁济。
崔仁济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慌忙地摇着头。
白启明也懒得理他们:“你们一直以为杀害淳天道人的是天音阁的人吧?其实凶手是李阳。”
崔神机崔仁济二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开始还是属于懵圈状态,但是终究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仔细思考了一下便知道这是李家的阴谋。
“自己说了不来的,”崔神机愤恨地说道,“这下又污蔑我崔家不带他们!”
但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明日在长安城的崔家人和被逮捕的天音阁的人就要在午门外斩首示众。
皇宫之中,龙承夏面无表情提着天子剑往冷宫走去,气场强大到连站在枝头的鸟儿都不敢轻易乱动。
夏荷见天子提着天子剑来了,赶忙跑回殿里对德妃说:“娘娘,陛下拿着天子剑来了。”
德妃却一脸镇定:“看来龙轩辕有一手啊,不过龙轩辕敢杀人,龙承夏敢不敢做就另当别论了。”她拿着自己的琴往外走去。
龙承夏看着德妃拿着琴,也就是天音阁的武器出来的时候,轻哼一声:“你想和朕斗武?”
“臣妾也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德妃非常淡定,“不过臣妾也敢打赌你不敢杀我,一是你斗不过天音阁,天音阁也是百年江湖帮派了,在江湖里地位颇高,你龙家挡不住他们的怒火;二是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的大皇子了,你不是一直想给他报仇吗?”
龙承夏微微一笑:“杀害朕的大皇子的不就是钟云祥吗?他临死前早就招了。”
“什……”德妃下意识震惊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被诈了,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他出来早了,不然你永远不会怀疑到他。”
“本来朕一直很疑惑,他为什么要背叛朕,联合杨家搞一起真假太子案?但你刚才的那句039039杀了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是谁杀了大皇子039039立马提醒了我。太子告知朕发现糜皓天的就是你身边的这个宫女,但是做事的却是杨家,所以为了事情进展顺利,不仅仅是要有世家的人从旁协助,你们也要。而当初朝堂上站出来的除了世家的就是南昌宇和钟云祥,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里有你们的人。而大皇子死得非常突然,凶手下手十分隐蔽,但是南昌宇可没有这个能力靠近皇宫,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钟云祥了,他就是你们的人。而作案凶手只有你知道,贤妃和杨才人不知道,就说明一切就是你们天音阁干的,再结合大皇子的案发现场,能做到暗杀成功的便只有钟云祥了。朕分析得没错吧?”龙承夏如是说。
“不愧是当今天子啊!”德妃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手中的琴弹奏起来,其实也就是利用藏在琴身里的暗器攻击。
龙承夏好歹是马上皇帝,他眼神瞬间凌厉,直接侧身一闪,轻松躲过了袭来的暗器。他一边躲暗器一边观察着德妃的攻击,待摸准了暗器的规律,便立马反守为攻冲了上去。
夏荷这时冲了出来,手里抱着另一把琴来助攻德,妃德妃和夏荷相互对视一眼,一同弹奏起来,暗器也不停朝龙承夏飞去。
龙承夏身形如风,矫捷如猎豹,在密集如蝗的暗器中穿梭自如。他那刚毅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怒喝道:“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声音如惊雷炸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回荡。
德妃和夏荷却仿若未闻,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她们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疯狂,琴音愈发急促,如疾风骤雨,暗器的攻势也越发猛烈,似汹涌波涛,一波接着一波,不给龙承夏丝毫喘息的机会。
龙承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漫天飞舞的暗器,看准时机,猛地跃向空中,身姿犹如展翅的雄鹰,朝着二人俯冲而下。那强大的气势,仿佛能将一切阻挡之物都碾碎。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到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琴,反而咬紧牙关,调转角度,接着朝龙承夏发动攻击。她们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妄图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龙承夏再次落地防御暗器,德妃二人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变故突生。两把寒光闪闪的剑如闪电般穿过了二人的胸膛。瞬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她们的衣衫。
二人手中的琴“砰”的一声立马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们瞪大了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缓缓地回头看向剑来的地方,只见上官婉儿亭亭而立,神色冷冽,目光中透着威严与冷酷:“真以为本宫是靠仁慈坐上的皇后之位?”她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德妃和夏荷就此殒命,而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另一个人手中抬着琴,想要为德妃和夏荷报仇,正在将手放到琴上对准上官婉儿和龙承夏的时候,一把剑穿过了她的胸膛。她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快就步了德妃二人的后尘,于是用最后的力气往后看去。
杨才人幽幽地盯着她:“你想干什么本宫都不阻止你,但是连累本宫,让本宫出不了宫就休怪本宫无情了,冬梅!”
冬梅含恨而终,到死手中还抱着琴。其实冬梅一直将天音阁的身份藏得很好,但是之前她写字的姿势和那种态度让杨才人起了疑,所以便一直注意着她,没想到竟然是天音阁的。
贤妃在自己的房间里悄悄观望着一切,她身后是前朝余孽刑家,现在刑家早已覆灭,所以她就成了个没有靠山的废物,自然也就不蹦哒了。她看到上官婉儿竟然如此厉害,心里也是一惊,发誓从今往后就好好在这冷宫中生活下去,再也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天音阁的余孽听说朝廷要大肆抓捕天音阁的人,原本还心存侥幸、试图隐藏的他们,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于是也不再隐藏了,直接聚到一起商量对策。他们以为人多力量大,能够想出应对之法,却未曾料到这恰恰落入了周闻精心陷阱。
周闻早已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这些人自投罗网。刚刚聚在一起开始探讨下一步怎么做,便被左金吾卫如神兵天降,将他们团团围住,来了个一锅端。然而,百密一疏,有三个人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对地形的熟悉,躲过了这场瓮中捉鳖,侥幸逃脱。这也为世家大族和江湖的阴谋诡计延长了时机,留下了隐患。
第二日,阳光格外刺眼,在长安的崔家人和天音阁人被五花大绑地押解到午门外。刑场周围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人群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愤怒的气氛。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可谓血流成河。
“朝廷要灭了我们?”崔胜竣微微皱眉,脸上满是忧虑和不甘。
崔东来则是缓缓摇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倔强:“痴心妄想。”
“我们天音阁还能拖他们一点时间,各位家主还请加快步伐。”许静婉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心里在滴血。长安共计一千五百天音阁的人,现在已经死了一千四百九十七人,损失惨重。她深知,再不行动,恐怕天音阁内也要哗变了,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自然。”萧问天没有再多说什么。
翌日,在确定天花疫苗有用了之后,鄂国公府的人也带着鄂国公廖毅和廖环来到了朝阳医馆接种疫苗。如今疫苗有限,自然是价格高昂,只有达官贵胄才有机会接种。
接种完疫苗后,李朝阳观察了二人一阵,发现没有什么反常症状,便让二人回家了。
廖毅和廖环又戴上了面罩,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马车上。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前行,准备先送廖环去大理寺,然后再送廖毅回国公府。
马车就这么行驶在长安的大街上,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周围的小摊贩都逐渐出来摆摊了,尽管已经入冬,寒风凛冽,但依然挡不住小摊贩们的热情。他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为这冬日的街头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马车依然在行驶,穿过了一条条狭窄的巷道,太阳都逐渐高挂苍穹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痕迹。车内的廖毅和廖环或许是因为接种疫苗后的疲惫,睡得很熟,轻微的鼾声在车内回荡。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马车就这样慢慢驶出了长安城,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直到午时,国公府的管家见老爷还没回来,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老爷有回来吗?”管家温伯问向专门负责大门和停放马车的小厮。
小厮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老爷早上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应该是有事情吧?”
温伯心里更加不安,他焦急地前往大理寺找小姐,却发现小姐也没有上值。
这可把管家急坏了,他慌忙找到谭磊和白启明,跟他们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一起来到了朝阳医馆。
“鄂国公?他早就和廖小姐回去了啊。”李朝阳言之凿凿地说廖国公辰时就从自己的医馆离开了,宋泰也作证确实如此。众人这才确定了,国公和小姐这是被绑架了,一时间,气氛骤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