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气氛凝重而紧张,太医们正在聚精会神地探讨着天花的治疗方案。
宽敞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几排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医书古籍,泛黄的书页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古朴。有的太医眉头紧锁,在书架前专注地翻阅着古籍,他们的目光快速地扫过一行行古老的文字,试图从那些前人的智慧中找到一丝破解天花难题的线索。
另一边,几位太医围坐在一起,面前摆放着中医的一些理论。那一张张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承载着中医千年的精髓。他们表情严肃,手中拿着笔,在纸上圈圈画画,不断地交流着各自的见解。
“依我看,这阴阳调和之理或许能为治疗天花提供新思路。”一位太医说道,手指着纸上的一处论述。
“但这五行相生相克之说,又该如何与天花的病症相结合呢?”另一位太医提出了疑问,陷入了沉思。
他们激烈地讨论着,声音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他们的热情所点燃,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和对拯救生命的执着。
在这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中,太医们全力以赴,誓要为战胜天花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
这时,龙轩辕差人来跟太医院的人共享信息:“太子殿下说,有位神医曾经去漠北之地发现了天花可能的治疗之法,各位太医可以参考下这条线索。”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太医院激起层层涟漪。
太医们听到这条线索后陷入了沉思。有的人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不屑,认为太子殿下这是开始病急乱投医了。他们皱着眉头,小声嘟囔着:“天花本就是千百年来的不治之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在那寸草不生的蛮夷之地找到方法。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也有的人则在认真思考这条线索的可行性。他们手抚下巴,目光深邃,心中暗自琢磨着:毕竟漠北是近些年才被纳入大夏版图的地区,相对神秘,或许真存在一些不为中原所知的独特草药或治疗手段也未可知。他们深知医学的探索永无止境,每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线索都有可能成为突破的关键。
两方观点的太医们开始小声地交流、辩论起来。一方坚持认为不应轻信,以免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另一方则主张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应该深入研究这条线索。太医院内原本凝重的气氛此刻更加复杂,充满了分歧和争议。但无论如何,大家的初衷都是为了找到治疗天花的良方,拯救更多的生命。
但是太医们从早讨论到晚毫无半点进展,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治疗天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哀叹与哀伤。
朝阳医馆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李朝阳和陶亮戴着厚厚的面罩,目光焦虑地看着摆在面前已经昏迷不醒的老妇人,两人手足无措,完全无从下手。
老妇人静静地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她面色蜡黄,身上的疹子密密麻麻,红得吓人,一眼便能看出情况的严重性。再瞧瞧她当初晕倒前那痛苦的症状,综合判断,很明显她已经感染天花将近一周了。
“天花本来就是绝症,要不先对症下药?”陶亮的声音从面罩后传出,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和恐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失措,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他踏入这行医的行当,原本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哪里曾预料到会遭遇如此棘手的状况。“按照风寒的症状用药?”他近乎绝望地提出这个建议,仿佛是在黑暗中胡乱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李朝阳却不认同这个想法,他目光坚定地凝视着老妇人,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各种可能。他深知不能如此莽撞行事,缓缓说道:“陶亮,不可这般盲目。天花不同于一般病症,若只是按照风寒的症状用药,极有可能适得其反。我们必须更加谨慎,切不可因一时心急而酿成大错。”
陶亮听了,心中的恐惧和焦躁愈发强烈,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那能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病情恶化?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啊!”
李朝阳沉默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莫慌,我们先冷静想想。从她的脉象、症状等各方面重新仔细分析,或许能找到一些被我们忽略的关键之处。”
医馆内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氛,两人都深知责任重大,却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无助之中。
俗话说,祸不单行。崔家的人刚刚被赵云龙赶走,大批的病人便蜂拥而入。宋泰着急忙慌跑了进来:“师傅,又来了三个天花患者!”
李朝阳愣了会儿神,心里压力骤增,但是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都带过来吧。”
为了防止人员感染导致监狱爆发疾病,白启明将小吏全都支走了,如今大理寺狱中只剩他和两个狱卒了。
白启明拿出沾有血迹的镰刀放在桌子上,让元亓远远看着:“这把镰刀,是你的吧?”
元亓端详了一阵,说道:“是我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白启明面对着满脸无辜的元亓,没有丝毫脸色变化,问道:“你的镰刀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日一早我卯时三刻起床之后本来想去除草,但是却没看到放在门口的镰刀。翻遍了整个院子都没看到,昨天酉时我才把它放那的,应该就是这个时间段内丢失的。”元亓详细地解释道。
“为什么把镰刀放在院子里?你院子很容易进人吗?”白启明对着细节问道。
元亓皱了皱眉说道:“镰刀放屋里干嘛呢?放院子里也方便啊。而且我就一种庄稼的,谁会想着有人来偷我东西啊?家里没什么钱,修不了那种高门围墙,要说进来人的话,体力好一点的年轻男子应该都能够翻墙进来。”
“有谁知道你的镰刀放在院子里?”白启明继续问道。
“邻里街坊都知道吧,都来过我家,看到过。周雄还提醒过我,说小心被别人偷了去。我本来没怎么在意,但是没想到真的有人偷。”元亓说道。
“周氏铁匠铺的周雄?”白启明问道。
“是的。”元亓点了点头。
白启明先将这点记了下来,然后再问道:“你和李淳天淳天道人有什么关系?”
元亓一脸疑惑:“什么淳天道人啊?我都没听说过。”
“再怎么说他也是大夏的神医了,”白启明说,“你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元亓摇了摇头:“没有听过。什么神医,要么就是招摇撞骗的神棍,要么就是达官贵胄的专用郎中,我这种平头老百姓,哪里会认识啊?”
“你家里就种菜之类的吗?有没有养过鸡或者豚或者羊之类的?”白启明问这个问题主要是想看元亓有没有一刀毙命的能力。
元亓摇了摇头,说:“我就是一菜农,没养过那些畜牲。再说了,养那些也是要钱的,家里可没这么充裕的钱财。”
“你昨天戌时至亥时在哪里?有人能够证明吗?”白启明问着最后一个问题。
元亓依旧是摇头,说道:“我就在家里,哪也没去。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证明我说的话。”
白启明仔细分析着元亓的微表情,回忆着他的口供,但是思虑半天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只能暂时先排除他的嫌疑了。
元亓的嫌疑只是暂时排除了,并非完全认定他就是好人,再者他的镰刀也确实是凶器,所以便将其关押在了一个干净的监狱单间里面。
之后,白启明则是去找周雄。因为周雄也知道元亓的镰刀一般放在哪,很容易去他家进行偷盗。再加上是炼制铁器的,很有可能会使用这些器具杀人。
面对白启明针对镰刀问题的询问,周雄直接说:“当然知道,他那镰刀是他家里最新的物品了,所以一眼就能看见。他还放在院子里,稍微高一点的人,六尺三寸左右吧,都能在他院子围墙外看到那镰刀。”
白启明目光锐利,不给周雄丝毫反应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昨日戌时至亥时在哪里?”他的语气严肃,眼神紧紧盯着周雄,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周雄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很快回答道:“就在店铺里。自从开了夜市,我也经常在晚上接活儿。没活的话也会去东市里面表演打铁花赚钱。”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白启明并未因此放松,继续追问:“你家有养什么畜牲吗?鸡鸭豚羊之类的?”
“没有。”周雄回答得很干脆,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
白启明紧接着又问道:“你和李淳天淳天道人是什么关系?”
周雄愣了一下,脸上满是茫然和疑惑,他一脸疑惑地说道:“我不认识他啊。”随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画圣和他是好友,所以和我提起过一次这个人的名字,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他。”周雄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试图让白启明相信他所言属实。
白启明皱了皱眉头,仔细观察着周雄的表情和神态,思考着他的回答是否可信。
吴道子这边他自然早就问过了。昨日戌时至亥时他在东市闲逛,找了几个人听故事,然后就回了客栈。一路上都有人证,而且东市离淳天道人的住址也有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不是凶手了。至少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也没有行凶的动机和能力。
白启明又来到元亓的家门口。只见院墙是黄泥巴堆出来的,那黄泥墙看上去粗糙且简陋,墙体上还分布着一些细小的裂缝,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院门也是很普通的木门,那扇木门因年久失修,颜色已经变得灰暗,门板上有着不少深浅不一的划痕和磨损的痕迹。
白启明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那扇木门,门轴转动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咯吱”声。走进院子,脚下是坑洼不平的土地,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枯黄的树叶。院子不大,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农具和杂物,显得杂乱无章。
抬头望去,屋顶的茅草也显得稀稀拉拉,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天光透进来。整个院子弥漫着一种破败和萧条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后面有一片田地,由于时值深秋,所以也早就收割结束,只剩下一堆杂草。
白启明站在院子中间,环视着四周的景象,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元亓大概率没有说谎,接着眉头微微皱起:“现在看来,要从案件本身开始调查了。”换言之,白启明需要搞明白到底谁想杀神医?谁能杀神医?谁能接触到崔家和神医两方人马?
对于这个问题,第一个冒出来的答案就是崔神机和崔仁济二人,因为他们崔家和天花大概率是紧密关联着的。他们自然是不想李淳天能够解决这件事的,同时作为衙门的人想进淳天道人的住宅中也确实不会让淳天道人设防,毕竟也算是熟人。而且长安县衙的人也可以知道元亓镰刀的摆放位置,也知道怎么偷东西不会被发现。
“看来得去审审这两个人了。”白启明若有所思地说道。
在吴王府中,夜色渐深,万籁俱寂。龙晟知在仔细确认了今日无人感染天花之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暂时落了地,疲惫不堪的他便放心地睡着了。
他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眉头依然微微皱着,即使在睡梦中也难以完全舒展。他心里万分渴望一觉醒来天花结束,这场可怕的疫病能如同噩梦般消散无踪。因为仅仅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才一天,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这一天里,他时刻提心吊胆,生怕有下人被感染,生怕天花会在吴王府中肆虐开来。每一次听到咳嗽声或者看到有人面色稍有异样,他的心都会猛地揪紧。那无形的压力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象着天花结束后的美好景象,街头巷尾恢复往日的热闹,人们不再戴着面罩,彼此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他可以自由自在地走出王府,不再有任何的恐惧和担忧。
然而,现实中的不安仍在他的潜意识里徘徊。睡梦中,他偶尔会发出几句模糊的呓语,身体也会不自觉地抽动一下,仿佛还在与那看不见的病魔抗争。
在这寂静的夜晚,龙晟知在不安与期待交织的梦境中沉沉睡去,期盼着黎明到来时,能迎来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