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洛晚晴身后跟着从小就伺候她的侍女婉萍,兴奋地朝龙轩辕走来,“您要的那种大大的,偏黄的还很柔顺细腻的纸张臣妾造出来了!”
龙轩辕刚送走白启明回到内殿,听闻这个好消息之后,赶紧牵着洛晚晴的手,激动地问道:“真的?太好了!带孤去看看!”
洛晚晴牵着龙轩辕的手便往内殿的偏殿走去,只见十几张大纸悬挂在绳索上,已经风干。龙轩辕摸了摸手感,正是自己想要的感觉,于是猛猛亲了洛晚晴一口:“爱妃,真有你的!这成品制造出来成本几何啊?”
洛晚晴说:“不贵,就一文钱。”
“如此便宜,”龙轩辕听到这第二个好消息更是手舞足蹈起来,“爱妃真是奇才!”
洛晚晴有些脸红地说道:“如若没有太子殿下的想法,臣妾也不可能做出来。”
“爱妃谦虚了,”龙轩辕抱着洛晚晴,在她耳边窃窃私语道,“爱妃也累了,今日共享良宵如何?”
洛晚晴轻轻拍打了一下龙轩辕的胸口,轻声呢喃道:“殿下真坏!”
婉萍满脸笑容目送着二人进房间,不由得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当然,龙轩辕还没登基,所以二人也最多只能亲亲嘴。
翌日上午,不用上朝,龙轩辕便没有起得很早,到了辰时三刻,才慢悠悠走到前殿欲处理今日的奏折。
然而此时,付诚着急忙慌跑了过来:“不好了,太子殿下!出大事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龙轩辕一脸疑惑,他从来没看见付诚如此惊慌失措。
付诚现在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矜持得住:“太子殿下,您快去趟内侍省吧!出事了,您的奶娘死了!而且……而且她还说您不是太子!”
“什么?!”龙轩辕听闻赶紧跟着付诚一起往内侍省走去。
刚到内侍省的一座偏殿,就发现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
付诚管不了多少,直接喊道:“太子殿下驾到,还不让开!”这声音中既有愤怒也有惶恐。
龙轩辕也懒得理会这些下人,而是直奔案发现场,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见他的接生婆兼奶娘糜月被挂在房梁上,双脚离地,早已没有了气息。身后还有一把倾倒的椅子,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纸。龙轩辕走近一看,赫然写着糜月的认罪书。
认罪书大致意思就是她自己心存私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龙成凤,所以偷偷狸猫换太子,如今的真太子在蓝田县下辖的糜家村生活,姓名叫糜皓天。现在看见假太子即将登基,心里的罪孽感愈发深重,所以便写了认罪书,自裁以谢罪。
龙轩辕看见这封认罪书之后,忍不住戏谑地笑着,也可以说是被气笑的:“孤就知道那些人会用这种难以自证的方法来对付孤,那孤就陪你们玩玩儿。”
龙承夏和上官婉儿也闻讯赶来,看见龙轩辕愣在一旁,上官婉儿赶紧上前安慰道:“儿啊,这其中肯定有阴谋,你不用怕。”
“这阴谋可无解,”龙轩辕一脸无奈看着二人,“爹,娘,你们说如果我输了,会是什么下场啊?”
“你如果是我龙承夏的种,”龙承夏看龙轩辕有些绝望,声色俱厉地勉励道,“就想尽办法去自证,我和你娘也会从旁协助!就算最后输了,老子也会保你无虞!”
“爹,娘,你们放心,”龙轩辕说,“我肯定会想办法去解决这件事的。”
“嗯,”龙承夏点了点头,然后对洪恩说,“把白启明召进宫来,让他赶紧把这案子破了!”
“是!”洪恩也不多废话,直接去办事了。
“假太子?”吴王听韦安延说了宫中的事情,脸色毫无变化。
“是的,”韦安延说,“今天一早太子的奶娘就被发现死在了房间里面,身边还有一封认罪书。”
龙晟知知道了一些细节后便开始踱步,在屋子里左右徘徊,若有所思,然后对韦安延说:“找点正经江湖人,把糜皓天杀了,切记,不要把吴王府的身份泄露了。”
韦安延知道,龙晟知这是想嫁祸龙轩辕,然后再除掉糜皓天,那能上位的就只有他了,于是便出去执行任务了。
韦安延走后,戴天佑走了进来,有些许紧张地问龙晟知:“如果没处理掉怎么办?”
“宵小而已,本王相信他有这个能力,”龙晟知其实说得也不是很有底气,于是朝戴天佑说,“你跟着去暗中观察,如果出了问题就帮衬一下。”
“是!”戴天佑领了命便迅速离开了。
付琴拿着一些茶点过来,看见龙晟知满脸愁云,便先将盘子放在了龙晟知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慢慢走到龙晟知身后,开始给他捏肩:“殿下今天好硬啊。”
“本王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赌注,自然是紧张了。”龙晟知只是一心希望事情按照自己期盼的方向发展。
“殿下要不要去看看太子?”付琴问道。
“自然要看,”龙晟知说,“不过再等会儿,毕竟我们不应该这么早就知道宫里的消息。”
“那殿下先吃点东西吧。”付琴依然在给龙晟知捏肩。
“嗯。”龙晟知平复了下心情,然后拿起桂花酥往嘴里送,吃完一个又一个,不知道吃了多久才终于停下。
白启明听洪恩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自然明白事情的紧急程度,于是直接赶向内侍省。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白启明行礼说道。
“免礼,”龙承夏说,“事关重大,朕在朝堂上也不知道能撑多久。金吾卫、洪恩还有你爹的刑部,要什么人随意调取,一定要尽快破案!朕也会下旨让所有人配合你,如果谁敢从中阻挠,可先斩后奏。”
“臣领旨!”白启明说道。
“太子,”龙承夏则是看着龙轩辕,“你随朕来趟立政殿。”
“是。”龙轩辕没有带任何的感情说道。
白启明对刚要离开的邱子明说:“你找人去大理寺将常晋源、廖环和黄宗之叫来,还有左金吾卫的周闻也一并带过来。”
邱子明点了点头:“明白。”
白启明此时又看向周围的太监宫女问:“谁是第一发现人?”
一个老嬷嬷举起手说:“是我!”
“名字?”白启明问道。
“成晴。”那嬷嬷回答道。
“说说你怎么发现她死了的?”白启明走到成晴面前。
成晴嬷嬷慢慢回答道:“我和糜月情同姐妹,经常一起聊天。今日我们都休沐,所以我又来找她了。没想到,她门也没关,推进去一看,就发现她已经……”成嬷嬷不忍再说。
“你是怎么和她成为的好姐妹的?”白启明接着问。
“因为我们都在皇后娘娘的身边服侍过,所以就认识了。我俩当时都是负责教导皇后娘娘身边新来的奴才婢女们的规矩的。”成晴说道。
“什么时候?”
“二十年前到十年前吧?”成晴有些记不清楚了。
白启明点了点头,对留下来的洪恩说:“还请洪公公找信得过的人保护一下成嬷嬷。”
“明白。”洪恩还是一如往常不苟言笑。
找了人手之后,白启明便开始观察案发现场。
他先是大致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大门是往里开的,可以用门闩锁门,但此时门闩却横放在门边。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桌上是笔墨纸砚,桌边有两把胡凳。靠着左边墙的是一张床,右边墙上有一扇窗,窗户下面是一面镜子和一个梳妆台,入房正对着的则是一幅花鸟画。抬头则是一根房梁,还有就是灰色的土房顶。
他再是观察着尸体的状况。尸体身长五尺五寸,悬于横梁之上。他将尸体放了下来的时候,先看了看横梁上,确实是一片灰尘;又看着尸体脖子上的勒痕,只有一条,周围还有些许抓痕。他再看了看倒下的椅子,上面确实有少许灰尘;将椅子摆正后,高度上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最后调查了认罪书的笔迹。他将糜月放在屋里的手写信件拿出来比对,既发现了运笔、结构这些书写特征确实都一致,同时也发现她和糜皓天的书信往来都是些家常对话。为了防止屋中书信造假,他又派紧赶慢赶赶到内侍省的常晋源去收集糜月以前写过的东西,最后发现字迹确实没有问题。
总而言之一句话:自杀谢罪无疑。
廖环这时也匆匆赶来:“老大,我跟父亲说了此事,他说若需帮助,鄂国公府在所不辞。”
“多谢鄂国公好意,”白启明行礼致谢,“只是当前主要得靠我们破案。”
“好,”廖环答应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场的痕迹对我们不是很友好,”白启明说,“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威胁糜月这么做,所以我们还得调查她最近见了什么人?”
“明白了!”廖环回答道,常晋源也在后面点着头以示清楚。
黄宗之此时也在皇城内的验尸房验完尸了,对白启明行了一礼:“死者的确死于窒息,死亡时间是昨晚的戌时至亥时之间。”
“可有其他可疑之处?”白启明问道。
“不知算不算,”黄宗之微微皱眉,“死者胃中还有大量食糜。”
白启明听闻这件事后大喜过望:“谢了,老黄!你帮了大忙!” 接着他便转向常晋源和廖环说道,“将昨日戌时至亥时,不,酉时至亥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内侍婢女全都给我找来!”
“是!”常晋源和廖环异口同声回答道。
立政殿中,上官婉儿闭目沉思,她在想着破局之法,但是无论怎么想,似乎都没办法解释龙轩辕是不是龙轩辕
龙承夏则是在和龙轩辕探讨着方案:“古代有办法为滴血验亲,不如就直接让他来场滴血验亲?”
龙轩辕摇头道:“爹,这滴血验亲的事您还不了解吗?当初大伯就搞了这么一手,您觉得这些世家的人会不知道?”
龙承夏又想了个办法:“那不如就将糜皓天杀了,到时候死无对证。”
“那我的太子之位也不会稳固,”龙轩辕说,“而且世家巴不得我杀了他。”
“那现在怎么办?”龙承夏有些急躁了。
龙轩辕轻轻一笑:“爹,别忘了您是皇帝。”
龙承夏会错意了,便说:“可这事事关国本,不是我能一言堂的啊。”
龙轩辕泰然自若地说:“我的意思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事冷静,以不变应万变,这些不都是当皇帝的基本战略吗?”
龙承夏一怔,没想到太子如今已经有如此大帝之姿了,便笑着说:“你有办法了?”
“你是想先破案?”上官婉儿懂了龙轩辕的意思。
“一边破案,一边把那糜皓天大张旗鼓迎回来。”龙轩辕说。
龙承夏仔细一想,便懂了龙轩辕的策略,接着放声大笑:“你这小子,如果这次事情解决了,我就可以退位了!”
龙轩辕摇了摇头:“那哪行呢?爹,我这个太子还没什么自己的党羽呢。”
“白武那老匹夫跟你讲的?”龙承夏只跟白武说过这话。
“哪还用白大人说啊,”龙轩辕说,“最简单能把水搅浑把那堆人全部炸出来的方法就是让我继位,那您没这么做,不就是担心我吗?”
龙承夏点了点头:“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
这时,他也反应过来了,龙轩辕在案发现场见到他们叫爹娘而不是父皇之类的,不仅仅是因为要给外人看他们一家人亲情深厚的同时搏得自己的同情,还是为了展示三人的关系是难以挑拨离间的并且诈出内侍省的杂鱼烂虾。
“你有办法就好,”上官婉儿虽然依旧担心,但是她知道这时候不能表现出来,“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尽管说。”
“只要爹娘信任我就好了。”龙轩辕笑得天真无邪。
“陛下,”洪恩进来禀告,“吴王殿下和太子妃求见。”
龙承夏点了点头,说:“宣。”其实他看到龙轩辕的小心思以后,也有点猜疑龙晟知是不是真的如他表面那么单纯了。
吴王和太子妃匆匆进殿,看见皇上、皇后还有太子都在,便赶紧行礼。
“免礼吧。”龙承夏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地说道。
“太子殿下没事儿吧?”洛晚晴赶紧抱着太子哽咽着。
“是啊,”龙晟知也很是惊慌地说道,“这很明显是有人要陷害皇兄,要怎么办啊?”
龙轩辕拍了拍洛晚晴的后背,有些无奈地说道:“放心,暂时还没事儿。只是,如果孤真的不是太子,你未来何去何从啊?”
洛晚晴双眸通红拉着龙轩辕双臂说:“臣妾不管你是不是太子,臣妾这一生都是你的。”
“对,臣弟也永远是你弟弟!”龙晟知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地说道。
“算孤没白疼你!”龙轩辕笑着说。
龙承夏见此情形,也颇为感慨,开口说道:“好!那些人有什么招只管来,朕要让那些世家看看,龙家不是吃素的!”
而此时,假太子祸乱朝纲的传闻也在大街小巷里开始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