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明睡眼惺忪地起来了,好在今天不用上朝,所以辰时四刻才行。但是他还得去审讯犯人,所以一样要去上值。
“昨晚上没睡好?”白武在白宅的花园里面摆弄着饲养的锦鲤,这些锦鲤个头很大,一见到吃食便一拥而上。
“杀了几个刺客,”白启明打了个哈欠,“今天还要去审犯人。”
“这样啊,”白武转过头继续去喂锦鲤,“那你忙去吧。”
“刑部今天没活?”白启明随意问了一句。
“今日我休沐,再说了还有老谢在。”白武有些炫耀般地对白启明说道。
白启明想了想,好像灵光乍现,兴致冲冲打算往外走去。
“站住!”白武喊道,“你小子现在不能找手下!”
白启明真觉得自己很累:“为什么?谢景澜虽然不求上进,但是好歹也是有能力的人,让他帮我打打下手怎么了?”
“太子殿下还没登基,你就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现在辛苦点没事儿,懂吗?”白武说道。
白启明哪里还不懂白武的意思呢,只好情绪低落地回答道:“知道了。”但是转念一想,凭什么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自家老子还有时间喂鱼,于是便想出一计,让他也不得清闲。
白启明来到了大理寺狱,他最喜欢的地方。其实这次他也不是很有必要审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别人的把柄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他先找到了之前的刺客,见其已经没了气息,便让小吏去把准备放火烧粮仓的刺客带了过来。
准备放火烧仓的三名刺客被带了过来,他们看见白启明正徒手将一具没手没脚下巴扭曲的尸体从桶中拿出来,不由得想吐,甚至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白启明看着三人,满面春风轻轻一笑:“来啦,捆上吧!”话说得风轻云淡,笑容更令人如沐春风。他本身就长得帅气,笑起来更有种儒雅的感觉,但是却让这些刺客感觉到阴风阵阵。
小吏将三名刺客绑在了审讯架上。
白启明将尸体给了小吏:“处理了吧。”然后洗了洗手,便走向了三名刺客,将三人的衣服一一脱下。
“你干嘛?”三人惊恐地看着白启明。
白启明绕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纹身图腾之物,于是失望地叹了口气。但是同时他也发现这些人穿的衣服品质并不好,身上还有很多的疤痕,所以便大致确认了,这些人就是赚钱卖命的那种人:“这一单多少钱啊?”
三人不做声,并不想把自己背后的组织供出来。
在白启明眼里,这些人多是被逼着落草为寇的,所以他也不想用酷刑折磨他们。并不是他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他们其实和死士区别不大,又干过很多脏活累活,所以酷刑不一定有效,只能走攻心了。
“够家里人用吗?”白启明晓之以情,“发妻、子孙,生活、上学,这些花销可都不小。”
见众人还是不吭声,白启明大致对他们的来历有了猜测,接着说:“那要不我替你们把他们杀了吧?这样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三人依旧默不作声,甚至都没看向白启明。
“先把你们仨的画像画出来,再打着官府寻亲的名义找到他们,最后再按律法夷三族,这样你们一家人就可以整整齐齐的了,你们说好不好啊?”白启明笑容可以说是非常天真。
“你个狗官,竟然如此恶毒!”其中一个刺客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白启明笑着抚摸起他的脸:“我这是依法行事。你们虽纵火未遂,但打长安粮仓的主意,那便已经是夷三族的罪行了。”反正白启明打赌这些人不懂律法,现在还能忽悠忽悠,“我先把他们找出来,最后也好一起砍了,也防止他们后面来报复本官啊。”
那名刺客又不再说话。
“另外两位是没有家人吗?”白启明看向另外两人,眼神中带着寒光,“那看来是落草为寇的庄稼汉啊,就穿这种衣服,看来你们的寨子也不富裕啊。新建立的寨子?”
这时,三人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惊恐,但很快又将这份惊讶藏在了心底。这样的表情又怎么能够逃得出白启明的眼皮。
白启明再次检查了三人的皮肤、手掌和衣服,确定了这些人也是草莽,于是便继续将他们拴在审讯架上,自己往东宫走去。
“如何?”此时邱子明已经基本上康复了,此时他和袁安守在龙轩辕身后。
“应该是某个新建的山寨出来的,没什么钱,里面的人大概是妻离子散的情况。此外,他们极有可能受某个组织掌控,毕竟他们既穷困又缺乏实力,却还执意涉足这趟浑水,唯一的解释要么是受到了威胁,要么是收了钱财。”白启明分析道。
“去把这消息跟吴王府的人说一声。”龙轩辕派付诚过去询问有没有可以匹配的对象。
“是!”付诚回复之后便去吴王府了。
戴天佑听闻这种描述之后,便说:“黑风寨便是如此,才刚刚创立十年,专门负责抢一些路过的商人,但是基本没成功过,不过好在坐落于蓝田县郊外群山,山里物资丰富,所以还过得比较可观。”
“多谢戴先生告知。”付诚想赶忙将消息告知太子,于是便欲起身离开。
“邱将军身体恢复得如何了?”戴天佑问道,“如有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
“多谢戴先生挂念,”付诚偷瞄着房内的摆设,“邱将军基本上康复了。”
“那就好。”
戴天佑送走了付诚,便来到了吴王的房间,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龙晟知。
龙晟知看向在一旁站着的韦安延:“你说黑风寨的人会不会来长安寻仇啊?”
韦安延自然明白了龙晟知的意思:“属下不知,但属下可以去打探一下。”
龙晟知摆了摆手:“无所谓,就是些乌合之众,就是不知道他们后面是什么人。”
吴王的意思自然是保住后面的人甚至还有黑风寨,然后让他们到时候一起造反,还害怕太子稳坐皇宫?韦安延举剑行礼说:“属下明白!”
“黑风寨……”龙轩辕得知了这些人隶属的组织,然后便让白启明去确认了,“跳梁小丑罢了。”
“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个刺客还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如此一来目标很明确了,这几个刺客就是来自于黑风寨。至于身后之人,要么是世家,要么是百花阁或者其盟友。
入夜,黑风寨大厅,韦安延坐在客座上,门外则是他带来的私兵。
黑风寨大当家眉头紧锁看着韦安延:“你说他们被抓了?”
“自然是真的,”韦安延早就展现过王府的信物,“所以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保你无虞。”
大当家还是不相信韦安延,因为自己的黑风寨就是没了地的农民或者被逼无奈才加入的虾兵蟹将而已,怎么可能入王爷的法眼。
但是这时候,龙轩辕的兵却已经到了黑风寨脚下,其中还有谭家的私兵,他们对这些地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大当家,”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跑了进来,“朝廷的兵到了!”
大当家最讨厌的就是朝廷了,要不是朝廷他们也不会落草为寇,于是拍案而起:“所有人出击!咱们黑风寨全都是好汉,一定要把这些朝廷的兵赶回去。”
“吾等可以助一臂之力。”韦安延说道。
大当家自然知道自己的人肯定打不赢朝廷的人,于是便草草行礼:“多谢韦兄,事后必有报答!”
于是,黑风寨突然亮如白昼,这是寨众全都举起了火把,要与朝廷的兵马一较高下。
“出击!”大当家喊道。瞬间,喊杀声震天。黑风寨的众人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朝廷的军队。
朝廷的兵马训练有素,严阵以待。双方短兵相接,战况激烈。
韦安延带领着他的人奋勇杀敌,与黑风寨的人相互配合。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韦安延身先士卒,手中的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
黑风寨的好汉们也毫不示弱,个个勇猛无比,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兄弟们,跟我冲!”韦安延大声呼喊,鼓舞着士气。
一名黑风寨的壮士被敌军刺中,他却死死抱住敌人,为同伴创造机会。韦安延眼疾手快,一剑结果了那名敌军,扶住受伤的壮士。
“坚持住!”韦安延喊道。
但朝廷军源源不断地涌来,他们逐渐陷入了包围之中。韦安延心想:真是可恶!灭个黑风寨,朝廷用得着出动那么多兵马吗?
汗水湿透了韦安延的衣衫,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可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就在这时,黑风寨的大当家挥舞着大刀,砍倒几名朝廷军,冲到了韦安延身边。
“韦兄弟,情况不妙啊!”大当家大声说道。
韦安延咬牙道:“你快跑,去请支援!”
“支援?”大当家满脸无奈,“我就一小小黑风寨,哪来的支援?”
“那你们怎么敢挑战朝廷去烧粮仓的啊?”韦安延慢慢站起来问道。
“还不是有人花钱买我们的命?”大当家说道。
“那就去请他们!找几个人去,快!”韦安延说得真像他们二人是多年好友似的。
大当家此时也无法想太多,不然黑风寨就灭了,所以他赶紧跑了。
朝廷的兵力毕竟占据优势,逐渐压制住了黑风寨一方。只见朝廷这边,旌旗飘扬,军阵整齐有序,士兵们士气高昂,步步紧逼。而在朝廷强大的兵力面前,黑风寨的防线渐渐崩溃,众人陷入了绝望之中。在后方的一些黑风寨寨众被大当家带走了,前面的人只能可惜当个诱饵了。
韦安延看着不断倒下的兄弟,心急如焚,但是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跑,自己不能死在这,不然吴王的大事可就坏了。
“谭大人,”谭家私兵说,“他们跑了。”
谭昊然指了指黑风寨:“跑就跑了,把那些给我拆了,能用的全收归国库!”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所以只要是来路可查的钱他全都要。
“是!”那名私兵立马带着其他人开始查抄黑风寨。
大当家带着那个书生模样的人,还有其余十几人,往咸阳跑去,希望联系到之前找他们的那个人。
等他们到了咸阳城外,已经是三更半夜。
书生模样的人问道:“大当家,到底是谁联系我们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那女人很厉害,”大当家也不想瞒了,但是确实也找不到人,如果再找不到突破口,黑风寨就彻底覆灭了,“但是除了在哪可以找到她以外,什么消息都没跟我说。”
“那现在怎么整?”其中一个寨众问道。
“找人啊!她们说就在咸阳城外的山坳里可以联系她们,但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找得到人啊?”大当家逐渐失去了耐性。
这时,一支箭射了过来,将另一个寨众当场射杀身亡。
大当家等人连忙摆好阵仗,准备防御敌袭。此时,箭如雨下,众人用刀剑赶忙阻挡着,但是还是有五六人中箭身亡。
“拿尸体掩蔽!”书生大喊道,而此时,一支箭也射穿了他的心脏。
大当家看着眼前的尸体,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就用尸体挡着箭。
等对方的箭用完了,黑风寨这边只剩大当家和两名寨众了。
“大当家命还挺硬!”这时,一个被其他人叫做掌事的年轻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你们过河拆桥!”大当家怒吼道。
“哼。”这掌事嗤笑一声,也没说什么,拿起刀便向大当家砍来。
大当家还没反应过来,刀便落了下来,为了救大当家,一个寨众冲了过来挡住了这刀,但也命丧当场。
“百花阁!”见来人都是女子,他也明白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于是大当家近乎嘶吼地喊叫了出来。
瞬间,骑兵的马蹄声响起,早已埋伏好的朝廷军队冲了出来。
百花阁分部掌事顿时大惊失色,大当家也知道自己恐怕被当诱饵了,于是仰天长啸,拔刀而出,一刀结果了自己。另一个寨众见状,也绝望地自戕了。
朝廷的军队冲上来直接与百花阁分部对战了起来。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百花阁的众人虽然武艺高强,但朝廷军队训练有素,且人数众多,逐渐占据了上风。
百花阁的分部掌事在后方焦急地指挥着:“不要乱,稳住阵脚!”
然而,局势愈发不利,不少百花阁的弟子倒在血泊之中。
朝廷将领挥舞着长剑,大声喊道:“降者不杀!”
一些百花阁的弟子开始心生怯意,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不许投降!”掌事怒喝道。
但此时,已有部分弟子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
朝廷军队趁势发起更猛烈的攻击,百花阁分部节节败退。
战场上硝烟弥漫,鲜血染红了大地。
最终,在朝廷军队的强大攻势下,百花阁分部溃败,分部掌事也被一剑刺穿了胸膛。
朝廷将领看着满地的狼藉,长舒了一口气:“清理战场,押解俘虏!”
就在朝廷的军队准备继续找百花阁分部的老巢时,远方的山坳里却突然亮如白昼,很明显是熊熊大火顿时燃烧了起来。
“怎么回事?”朝廷将领眉头紧皱。
他不知道此时屠天帮已经找到了百花阁分部老巢。屠飞龙狂笑道:“这些人全都不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