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浩在之后的大朝里被封了四方馆的通事舍人,专门负责朝见引纳、殿庭通奏等事,即引导官员、藩臣的朝见礼仪,在殿廷上传达奏报等,起到沟通内外、上传下达的关键作用。从六品上,隶属鸿胪寺管辖。
邹正承自然是回了武功县担任县尉一职。其他人自然也是朝廷定夺后给予官职,大多都是六七品的芝麻官,不过到了地方上,便是青天大老爷般的存在了。
深秋的长安已经有了阵阵凉意,路边枝繁叶茂的古树早已是红叶满城。
“还有不到两个月便是元日庆典了,”朝堂上,龙轩辕坐在龙椅旁边的椅子上,面对着朝廷百官,“礼部可以开始着手安排了。”
“是!”马庄出来领命道。
“各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龙轩辕问道。
“太子殿下,”钦天监的袁世卿站了出来,“为了元日庆典,我等特意请了大夏画圣吴道子先生前来长安,以期在元日假期中作出长安繁荣的画面传遍四海,壮我大夏国威!”
“好,”龙轩辕面露喜色,“袁爱卿有心了!”
又有几个人奏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后,朝会便结束了。
白启明和谭昊然刚要回去当值,便被付诚叫住了。
二人随付诚来到东宫,吴王龙晟知已经在里面和龙轩辕聊得昏天黑地,笑得前仰后合了。
“拜见太子殿下!”二人行礼。
“免礼免礼,”龙轩辕打趣道,“孤只是监国,你们就这么矫情了。这只有我们的人,放松点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启明清楚龙轩辕的性格。
“这次把你们叫来呢,是想说画圣的事情的。”龙轩辕也直接进入正题了。
“你是觉得有人会拿他来做文章?”白启明太清楚龙轩辕的顾虑了。
谭昊然附和道:“确实,一代画圣倘若殒命长安,可想而知天下人会怎么看太子殿下。”
“所以皇兄是想让我和大理寺的人配合保护画圣的安全?”龙晟知也不装了,毕竟已然露面,没有需要防范的人了。
“是的,”龙轩辕点了点头,“在画圣奔赴长安的途中,就由你手下的那些江湖人士进行保护,到长安之后就让大理寺和金吾卫的亲信负责保护吧,直到他返回老家。”
“明白了。”三人领命。
“还有一件事,”龙轩辕说,“现在科举名单已经发放,那些世家肯定不甘心,尤其是那些曾经的外族世家,所以还要劳烦你们盯着点儿,要什么资金支持随时找我和老谭。”
“那是自然,”白启明点了点头,“毕竟也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嘛。”
“接着就是后面的行动会更加困难。这次能够除掉王郑卢三家全靠魏王废物,但是之后就没有这种好机会了,所以一定要沉淀下来,稳住,别浪。”龙轩辕郑重其事地说道。
“了解!”其他三人回答道。
“这些世家到最后能杀就杀,”龙轩辕继续说道,“至于那些地方的百姓,还是以教育为主。”
“明白!”谭昊然回答道。
“大人,谭磊谭大人求见白大人!”正在众人谈事时,付诚在门口汇报道。
“那看来是大理寺有事情了,”白启明也打算动身,“那就这样?”
“行,”龙轩辕挥了挥手,“你去忙吧。”
白启明一出来就碰到了现在的大理寺丞谭磊。
“怎么了,谭大人?”白启明问道。
“最近有个案子,少卿都没办法破,”谭磊脸色不太好看,还带着些许愧疚,“所以想请白大人来看看。”
“是什么案子?”
“猫妖杀人案。”
二人回到了大理寺,白启明拿过卷宗便看了起来。案子发生在半月前,平康坊的一处水井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尸体背后有大型动物的抓痕,民间传闻是猫妖所害。死亡时间就是尸体发现那日前一天的酉时至亥时,尸体有被迫害过的痕迹,最主要的是没人认得此人,更别说从哪调查了。
“我们调查了半月,将长安城问了个遍,但是并没有人认识这名死者。由于水井位置较为隐秘,所以案发当日也没有人注意过什么可疑人员。”谭磊将大理寺少卿的探查结果说了出来。
“投井……”白启明看了眼卷宗,又看了眼尸体,微微皱眉,“确认长安城里真的没有人认识?客栈老板也是?”
“对,”谭磊说,“如果没人撒谎,她就既不是外地来的,也不是长安本地来的,就这么凭空出现死在井里。”
“所以你觉得有人撒谎?”白启明问道。
“是的,”谭磊点了点头,“不然没法解释,而且死者背上这么明显的伤痕,还有民间起来的传闻,都说明凶手预谋已久,肯定和死者有愁怨,没有人际关系的人又怎么来的愁怨呢?但是现在只知道凶手是个男性,其他的毫无进展。”
“两条路,”白启明通过现有线索就已经有了新的探案方向,“一是继续探查外地来的乔迁户且在长安有房产的单身男性或是有外遇的独居男性;二是探查宫中的宫女。”
谭磊茅塞顿开:“对啊,宫中有些宫女基本上在长安城根本没人认识,我怎么没想到呢?”
“长安城的方向你去查,”白启明吩咐道,“宫里就我去查。”
“是!”谭磊回复道。
武功县里,邹正承已经到任,现在他正在处理着陈年旧案。
而这时,县衙登闻鼓被敲响,他只好放下手中的卷宗,前往前厅。当他到那的时候,县令李捭阖、县丞朱文已然入场坐罢。
“堂下何人?又状告何人?”李捭阖按程序直接问道。
“小人是悦来客栈的掌柜张贵,状告这个老头在我客栈里面杀人!”张贵气愤地说道。
“竖子!老夫还要告你杀害朝廷命官呢!”老头气得胸部起伏肉眼可见。
“你说什么?”张贵看着老头,大有上去干一架的气势。
“肃静!”李捭阖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问向老头,“你又是谁啊?”听到朝廷命官的字样,李捭阖便留了个心眼儿。
“老夫吴道子是也。”老头说。
“吴道子?大夏画圣?”李捭阖反应了过来,朱文和邹正承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没想到在武功县竟然还会遇到这种麻烦事。
“正是老夫!”吴道子有恃无恐。
张贵此时却慌了,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敲了登闻鼓,就不可能再撤诉。
“你说张贵杀害朝廷命官又是何意?”李捭阖问道。
“老夫在蜀地游玩之时受钦天监所托,从蜀地前往长安参加元日庆典,作《长安万年图》。路上经过武功县,投宿悦来客栈,同钦天监的小吏用餐,没想到他吃了一阵子便倒地身亡了,而这悦来客栈的掌柜便是厨子,不是他害的人,又是谁?”吴道子铿锵有力地说道。
“张贵,”李捭阖看向张贵,“你有什么可说的?”
张贵跪了下来委屈地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和那位官爷无冤无仇,我干嘛害他?而且还害死在我的客栈中,这对我的客栈的名声也有损害啊,让我以后还怎么经营啊?”
李捭阖也很头疼,各执一词,还都有道理,着实听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他看向了邹正承:“邹县尉,不知你意下如何呢?”这位是今年科举的状元,而且和太子殿下关系匪浅,所以李捭阖对他也非常小心翼翼。别看他姓李,但是和陇西李氏以及赵郡李氏毫无关系,他家就他做的官品级最高,所以为了保住乌纱帽,他可以说是非常圆滑。
李捭阖怎么说也是邹正承的上官,所以他行了个礼:“我愿意带几名衙役去现场看看,再做定夺。”
“好,”李捭阖也非常高兴,他可不想因为处理不好画圣和官员之间的关系而丢了官位,所以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他巴不得有人揽了这活,“那就麻烦邹大人了。”
悦来客栈内,一个年轻的小吏嘴角流血躺在餐桌旁已经死了,桌子上有一盘羊肉,一盘羊汤,一盘青菜,两碗汤和两个胡饼。
邹正承仔细观察着现场,尤其是尸体。他唯一一次破案经验告诉他尸体会反应很多的信息,而且现场也会留有特殊的破绽。
立政殿内,龙承夏正在和上官婉儿温存。二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翻云覆雨哪知山海之广阔。
“二郎,惠妃和淑妃可是跟臣妾抱怨陛下冷落她们呢。”上官婉儿其实有点求饶的语气在里面,因为这几个月隔个几天就会来一次,她其实也有点吃不消。
“怎么,”龙承夏喘着粗气,“朕想宠幸谁还轮得到他们指指点点?竟然还敢抱怨。”
“二郎,后宫佳丽三千,你也应该雨露均沾。”上官婉儿劝诫道。
“朕就宠你。”龙承夏在上官婉儿的耳边轻声呢喃。
“二郎,讨厌!”上官婉儿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不然也无法掌控这后宫,“你这可是把臣妾放到后宫佳丽三千的对立面去了,臣妾很为难啊。”
“皇后这是嫌弃朕了啊。”龙承夏语气中刻意带着点失落。
“哪有,”上官婉儿说,“二郎如此厉害,是臣妾实在体弱,经受不住了。”
“唉,”龙承夏叹了口气,“苦了你了,但是你应该也明白朕的意图吧?”
上官婉儿轻抚着龙承夏的脸颊:“陛下,该来的总会来,还不如像轩辕一样,把他们钓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龙承夏沉默了,他思虑再三:“就听爱妃的。”他这时候才发现,龙轩辕所作所为,似乎也是为了引出后宫的某些人,顿时觉得自己的这个太子着实是人中龙凤。
上官婉儿讲的是龙轩辕的哥哥夭折一案,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只知道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可能是后宫的人。但是后宫的人多如牛毛,势力盘根错节,很难找到凶手,所以二十年了,除了夺位之时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前太子的谋划,其他的诸如凶手之类的一直都不知道,一直悬在龙承夏的脖子上,这也是前太子,也就是龙承夏的大哥,龙承道死前故意给龙承夏留下的祸患。
“二郎,”上官婉儿抱住了龙承夏,“轩辕也长大了,有自保能力了,你可以放手去做了,臣妾陪着你。”
“有此贤妻,夫复何求啊!”这句话龙承夏不知说了多少遍,但是上官婉儿确实对得起这样的评价。
大安宫中,龙渊孤独地坐在床榻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这皇位终究不是我的了。”
自从上次魏王谋反将柳?妍一党也尽数诛杀后,龙渊也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现在他大安宫的守卫全都换成了龙承夏的人,龙晟知刺杀柳?妍时挖的那条密道也被他们全都填上了,严丝合缝的。
“太上皇,”这时一个宦官走了进来,“奴才有事禀报。” 宦官名叫吴三。
“什么事?”龙渊咳嗽了一声。
“您让我去找小翠,但是整个皇宫都没见到她。”吴三说道。
“这是跑了吗?龙承夏的人也没多忠心嘛,不好好看着朕,还跑了。”龙渊和龙承夏依旧有芥蒂,不过他对龙轩辕的印象倒是好了很多,也打心里觉得龙轩辕有帝王之资。
“那现在……”吴三问道。
“不管了,再让龙承夏派个人过来吧。”龙渊也想躺平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