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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杀人童谣再杀人

    今日大街上犹如往常,大人们卖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孩子唱着刚刚学会的童谣。蝉鸣阵阵,热浪翻滚。

    张谦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有幸在安仁坊有块儿地,每日便在家里劳作。种出来了东西便该上税的上税,该自留的自留,该贩卖的贩卖。生活虽不说好,但是省吃俭用的也能过去。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到房子后面的田里耕种,但是却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臭味儿。他寻着味儿找到了隔壁的隔壁,在他印象里这是个年轻人,今年才二十九岁,家里是做豚肉生意的,所以他以为是豚肉坏了。

    于是他便敲响房门:“小伙子,在家吗?你家肉是不是坏了?有股味儿都窜到外面来了。”

    但是无论他怎么叫门,都没有人回应。他想着或许是人不在家,便离去了。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还是如此,他实在忍受不住,便欲开房门。没想到,门也没锁,一推就直接开了。

    进门以后,张谦顺着气味找东西,等他打开年轻人家主卧的房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终身难忘。眼球突出,身体肿大,脸上还有绿斑,直接让张谦吐了出来。

    “这就是孙虎的尸体被发现的全过程。”常晋源今日上职时,有接到了报案,便赶往现场了解情况。

    “你和孙虎是什么关系?”白启明问张谦。

    张谦有些胆怯,大抵是还没缓过劲:“我和他就是不熟悉的邻居,只知道他家是卖豚肉的。”

    “死因是什么?”看到黄宗之出来后,白启明本欲上前,但是他身上一股味,便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黄宗之倒是也没在意这种小事:“死因是饿死,死亡时间推测不出来,但是大概是四天前的傍晚。”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至少在一周前就开始实施案件了。”白启明分析道。因为人不吃不喝,三到七天便会死亡。死者算是青壮年,所以大概能坚持五六天。

    “你这几天见过他吗?”白启明问向张谦。

    “我和他不熟,”张谦摇了摇头,“没关注过他的情况。”张谦满脑子都是种地的事情,不太关注不熟的人的情况。更何况他俩年龄上还有代沟。

    “行,你先回去,近期不要离开长安,我们随时可能问话。”白启明将张谦先打发走了。

    “好的,大人。”张谦也不愿多待。

    “尸体上可有什么痕迹能够表明他曾经的被囚禁地点?”刚刚有外人在,白启明也不好问一些有关案件的深入信息。

    “只有鞋里的土,藏得很深,”黄宗之将取样的些许土块展示给白启明,“应该是死者故意留下的。”

    “多少算个证物,”白启明对黄宗之说,“务必保管好。”

    “是。”

    “老常,”白启明准备开始下一步流程,“你再派人打探一下孙虎的人际关系。”

    “行。”

    谭磊今日不休沐,于是便带着属下看了一遍前日白启明的调查记录,对王二的案件有了基本的了解。

    “怎么样,”白启明从现场回来后,直接找到谭磊,“你有什么头绪吗?”

    “你都没头绪,我更没头绪了。”谭磊放下卷宗。

    “青葱岁月指青龙,豚骨深埋望玄武。酒醉啼血唤朱雀,帐下野鬼斗白虎。”白启明念到这首童谣的词。

    “这不是最近坊间孩童们唱的东西吗?”

    “长安城没有用白虎直接命名的地方,所以这里的四大神兽应该就是指方位。青龙对应东方,玄武对应北面。而永宁坊位于东,安仁坊位于北。安仁坊这位死者家里是卖豚肉的,死因为饿死,这和039039豚骨深埋望玄武039039的含义完美匹配,也可以类比推理出永宁坊卖白菜的死者就是对应039039青葱岁月指青龙039039这句话了。”白启明说道。

    “你是想说,这是有预谋的连环杀人案?”谭磊接过廖环手里记载的今日勘验现场所得,思考了一阵,觉得确实有道理,“但是会不会是巧合?”

    “只能说看看有没有住在南边坊市的卖酒的老板吐血而亡即可。”白启明说的这个方法是最能确认推测是否正确的办法,但是以人命为赌,并不是君子所为。

    “那就继续分工?”谭磊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查了这两个人的人际关系,那这些嫌疑人就交给你们大理寺,我们县衙的就去找找两位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关系。如何?”

    “可以是可以,”白启明继续分析,“如果凶手确实是按照童谣杀人,那编这个童谣的人大概率就是凶手,我们需要人手把他抓出来。”

    “我们县衙没人了,”谭磊有些遗憾地说,“不过据我所知,你之前不是让常晋源去查过来源吗?只是没结果。”

    “但现在有案子了,不可能再搁置不管啊。”

    “你放心,”谭磊拿起佩剑,“金吾卫那边也在查,发生了案子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就让他们去查吧。”

    金吾卫的牢狱里,关着一个小乞丐,他身着黑色的粗麻布衣服,头发蓬乱,一脸埋汰,身上还有不少的鞭伤。

    “你不说是吧?”由于事发长安,为了突显对长安安全的重视,刑部直接将刑部员外郎卢钊叫过来审讯。

    卢钊自然知道这事儿和卢家撇不清干系,所以怕小乞丐透露出什么重要线索,每次下鞭都打得很重,让小乞丐基本上处于昏迷状态。

    “行了,”邱子明看这个乞丐都要断气了,直接阻止,“卢大人再审,这乞丐就死了。”

    卢钊做做样子,满脸愁容:“对不住啊,邱大人,他实在口风太严了,下官力有未逮。”

    “无妨,”邱子明摆了摆手将一个士兵叫来,“卢大人累了,带他下去歇息吧,把大理寺少卿白大人请过来审。”

    一听让白启明来审,卢钊顿时心慌。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个乞丐死在了白启明手上,那也可以参他一本,反正颠倒黑白,避重就轻的御史言官他们卢家多的是。

    “那下官告辞了。”

    “嗯。”

    没多久,白启明便被请来了,看着奄奄一息的小乞丐:“这家伙就是第一个传童谣的人?”

    邱子明摇了摇头:“第一个在狱里关着的,只是现在皇家和世家剑拔弩张,又有上次青楼里的案子的先例,我怕和世家有关,所以不敢把重要证人交给世家的人审,就挑了另一个传童谣的人。”

    看着乞丐奄奄一息,白启明长叹一声:“还真跟世家有关?不然能打成这样?”

    “大概吧,毕竟这案子一看就是蓄谋已久的,很有世家的风格。”邱子明说。

    “来两个人,”白启明对邱子明说,“拖着这乞丐,带着我去关押那个要犯的地方。”

    邱子明派了自己的亲信,架着出气多进气难的小乞丐带着白启明到了第一个传童谣的另一个小乞丐的房间。

    狱卒打开牢门,将奄奄一息的小乞丐丢了进去,接着白启明声音和蔼一脸温柔带着笑容地对第一个传童谣的小乞丐说:“别怕,只要你如实说来,就不会成这样。”

    那个小乞丐看到同伴身上满是伤痕,心里害怕得直接哭了出来。

    “别哭啊,哥哥可是很温柔的。”白启明摸了摸乞丐的头。

    乞丐似乎放下了戒心,但没想到白启明直接一把抓起头发最多的地方,拖着这个乞丐从牢狱到审讯的地方,然后将他固定在审讯架上。一路上乞丐慌忙地蹬着双腿,哀嚎地啸叫着,无不让人心痛。

    “说吧,”白启明的声音依然充满磁性,但是手里却拿着自己准备的银针和各式各样的刀具,“只要你好好说,这些东西都不会用到你身上的。”

    “我说,我说!”小乞丐已经吓破了胆,直接一股脑全都抖落出来了,“是上个月底,有一个撑着伞戴着面纱的白衣男子,给了我三贯铜钱,让我这个月中旬开始唱这个童谣,说想让自己的诗名满天下。我得了钱就自然是照做了。”

    “那个男的有多大?多高?有什么特点?”白启明冷着声问道。

    “看不清脸,”小乞丐快要哭出来了,“但是应该很年轻,十八九岁到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高大概六尺(1776厘米),身材有些瘦,声音很儒雅,就知道这些了。”

    白启明的笑容如春风拂面,阳光明媚:“好孩子,在牢里再待几天就可以出去了,别怕,啊。”

    “那些特点,你有对应的嫌疑人吗?”邱子明直接让亲信把小乞丐送回了牢里。

    “有,”白启明一下就想到了谢景澜,“谢家的那个谢景澜,但是他有不在场证明。”

    “那把他抓来审审?”

    “算了,”白启明拒绝道,“别打草惊蛇,让我再想想吧。”

    “行,那我们金吾卫就负责画画像,然后全城搜捕那个白衣男子。”邱子明说。

    “嗯嗯,麻烦了。”白启明礼貌地回应道。

    “白大人,”白启明一回到大理寺,常晋源便找来了,“孙虎的人际关系有些复杂,我们排除掉不在长安的,还有八十七个和他有交集的人,而且或多或少有些恩怨。”

    “八十七个!”白启明也有些震惊了,这真是一个交际达人啊。

    “对,有他的供应商,还有他的买家,以及邻里街坊和亲朋好友。他有欠钱的情况,还有赌博的癖好,更爱说闲话,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常晋源觉得这个孙虎确实有点癫。

    “那就一家一家的查吧!”白启明不禁搓了搓脸。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常晋源说,“我们可以有重点排查对象,一个是张谦,就是第一发现者,死者经常在外面说他老婆跟着别人跑了,然后对他进行人身攻击;还有四个是温逸尘、谢景澜、康萌萌和齐元礼,他们四个也和孙虎有些恩怨。”

    “孙虎死了?”温逸尘眉头紧锁,“他还欠我钱呢,咋就死了?”

    “你最近见过他吗?”白启明问道。

    “没有,”温逸尘摇了摇头,“我一天到晚酒局一堆,之前约了他几次都没来,我也懒得约他了。他大概是怕我借着酒劲找他要钱吧。”

    “他欠了你多少钱?”

    “不多,”温逸尘吊儿郎当的,“也就七贯钱。”

    “他倒不欠我钱,”谢景澜磨着指甲,“但是他欠我家肉,有十斤肉他一直没给。”

    “多久之前欠的?”白启明看着谢景澜挂在墙上的诗随口问道。

    “多久,”谢景澜仔细想了下,“大概半个月前吧。给了钱但是没给足肉,他说过几天补给我们,然后就没信儿了。”

    “诗写得不错。”白启明看着那首名为《白莲清韵》的七律诗。

    白莲出水映清光,独爱田园意自长。

    远避嚣尘思静境,常持素节慕贤良。

    风摇翠柳添诗韵,鸟过青山送晚凉。

    愿把此心同皓月,高洁一世任沧桑。

    这首诗首句以“白莲”起兴,描绘出白莲出水的清新之景。“独爱田园意自长”表达了对田园生活的向往。颔联“远避嚣尘思静境,常持素节慕贤良”体现出远离尘世喧嚣、追求静谧以及保持自身高洁品质的愿望。颈联通过描写田园中的翠柳、青山、飞鸟等景色进一步烘托氛围。尾联“愿把此心同皓月,高洁一世任沧桑”则直抒胸臆,表达了自己要像皓月一般高洁,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都坚守本心的愿望。在格律上,它符合七言律诗的平仄要求。

    “你也懂诗?”谢景澜似乎是找到了知音。

    “略懂一二,你这首诗格律和谐,平仄相对,对仗工整,表现了你对田园静谧生活的心向往之,还有希望自己维持高洁的愿望。”白启明随意点评了一下。

    “是了是了,”谢景澜非常开心,“等大人有机会来我这儿吟诗作对啊。”

    白启明笑了笑:“忙完就来。”

    “孙虎大哥他……”康萌萌听到孙虎死了的消息反而哭得伤心欲绝,“为什么?”

    “孙虎不是欠你钱吗?”白启明问道,“怎么感觉你和他关系挺好?”

    “欠什么钱,”康萌萌此时悲愤交加,“孙大哥好赌我知道,但是他也很善良,之前我生病他还专门拿钱去请郎中。后来他要进货,差点钱,我便给了他,他说立个欠条才心安,我拗不过他,这才说是有欠钱的说法。”

    “你和他什么关系?”这很明显关系不一般。

    “孙大哥和家父曾是好友,家父前几年生病走了,孙大哥便很关照我家。我弟弟还是他找关系在城门那里谋了个差事。”康萌萌口中的孙虎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你多久没见过他了?”

    “说起来也有一旬左右了。”

    询问完康萌萌,白启明又找到了齐元礼。

    “死了好啊!”齐元礼却说,“他和王二一样都喜欢投诉我,说我运慢了,让他豚肉坏了!这我能找谁说理啊?他的供应商就拿糟肉给他,他又不敢得罪供应商,只能那我撒气,给我整的媳妇儿和差事都差点丢了。”

    “你多久没见过他了?”

    “不知道,不见是好事,我就没算过,反正好久了。”

    最后一个询问的就是孙虎的邻居张谦。张谦这里没什么好问的,很多问题他上次都答了,所以白启明只是问问他知不知道孙虎传他闲话的事。

    “他说的也是事实,唉。”张谦的一切感情都化为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