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做的甑糕好好吃,酥山也是美味。”龙晟知就是个大馋虫,但是实际上非常挑剔。
“慢点吃,你看你成何体统?”上官婉儿笑骂道。
“娘,大嫂的手艺堪比颐缘楼,夸赞几句也实属寻常吧?”龙晟知还在为自己找借口。
“你也该为你皇兄分担点事情了吧?整天游手好闲的,等你大哥登基了,岂不是要吃穷他?”上官婉儿不愿意看着自家的孩子勾心斗角,但也不希望一无是处。
“母后放心,二弟他吃不穷我的,但是他吃的穷谭家。”龙轩辕笑着看向谭昊然。
“皇后娘娘放心,吴王殿下也吃不垮我家的。”谭昊然死鱼眼看着龙轩辕。
“呵。”白启明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们就知道护着他,”上官婉儿也不再纠结,小辈自有小辈的想法,“他只要不给你们添乱就好了。”
“瞧您说的,”吴王不开心了,“我是这么不堪的人吗?”
“二弟也帮了我很多的。”龙轩辕把话圆了回来,毕竟这也是事实。
“那就好,”上官看着龙晟知,“有不懂的也多问问夫子。”
“知道了,母后。”龙晟知打马虎眼道。
用完午膳,皇后回宫了,太子一行人则是出去逛街,到了日落时分才逍遥快活各回各家。期间,龙轩辕也将之前跟龙晟知说的事情告知了谭白二人,二人倒是无所谓,便也答应了下来。
怀贞坊位于长安城西南,这里住的人可没有皇城周围那么显赫。此时已经快要宵禁,摆摊卖些木器的周放生推着推车,拖着年迈疲乏的身体,往怀贞坊的家里走去。
他打开自家院门,将车推进去,然后关上门拴上门闩,就如往常一样。但当他把推车放好,打开黑灯瞎火的里屋大门时,一只手伸了出来将其迅速拉进房中。
翌日,白启明带着廖环,谭磊带着于羡林来到了怀贞坊的案发地点。只见一具尸体横躺在里屋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插着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死者名叫周放生,今年五十六岁,在东市摆摊卖木器。死因是利刃插入胸口,导致失血过多死亡。死亡时间推定是昨天戌时至亥时之间。第一发现人是他的客户和同事。”常晋源率先一步到达收集信息,并将黄宗之的尸检结果也告知了白启明等人。
“今天是我女儿生日,”客户柳邦详细地说着发现死者的全过程,“我本来想给她买个木鸟,就去了趟东市,但是并没有看到周老板。但是周老板是东市做木器最好的商贩,所以我便向旁边的包子铺老板打听他住哪,想亲自上门购买。”
“反正店里还有伙计,”包子铺老板蒋飞鹤接着讲后面的事情,“而且过了早餐的点,店里也不忙,我就寻思带着客人来找周老板,顺便看看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搭把手帮个忙。结果,一来就看着大门敞开,一进屋就看见了周老板的尸体。”
“不好了!”这时,一位大理寺的杂役跑过来,“又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在平康坊,一具在怀远坊,而且都有二十两银票插在尸体上!”
听到这个消息,白启明不禁说道:“这一晚上杀疯了,去平康坊。”
谭磊则是告知柳邦和蒋飞鹤不允许出长安城,然后带着于羡林去了下一个案发现场:“去怀远坊。”
平康坊的死者是一名富商,名叫张世功,今年六十八岁。
“发现的时候,是在家里栈桥下的池塘阴影处对吧?”白启明问到张世功的妻子宋枚。
“是的,”宋枚眼神中更多是恐惧,“昨天晚上老爷说在书房有事,晚点就寝,就让我先回屋了。我回屋后等了许久便昏昏沉沉睡着了,到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老爷还是没有来,便去书房找,但是并没有人,于是便让下人跟着一起全宅子找,最后就发现了老爷的尸体。”
“周放生,你们认识吗?”白启明直接问道。
“认识,”宋枚不假思索点头说道,“他之前是府上的管家,可是后来不知什么事情惹恼了老爷,便被赶出府了,不过老爷还是给了他三十两的安家费。”
“什么时候赶出来的?”
“六年前。”
“死因和周放生一样,考虑到尸体泡了水和季节因素,推测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亥时至子时。”黄宗之贴在白启明耳边窃窃私语。
白启明点了点头:“辛苦黄先生再去趟怀远坊。”
怀远坊死的则是一位郎中,还小有名气,名叫胡利泽,四十七岁。
“死在了自己的医馆?”谭磊看着现场,没有多余的痕迹。
“发现人是医馆的学徒张亮。”于羡林汇报道。
“死亡时间是戌时至亥时。”黄宗之已经满头大汗。
“昨夜什么时候闭的店?”谭磊问向张亮。
“酉时四刻,一直都是这个时间闭店。”张亮回答道。
“那昨日死者可有什么异常?”
张亮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锁了门,我和师傅就分开了。在那之前没什么反常。”
“周放生,你认识吗?”
“不认识,”张亮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是我知道他,他在东市卖木器很出名。”
“那死者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张亮不确定了:“也许给他看过病?我跟着师傅只有六年,而且师傅只教我相关知识,没说过什么其他的事情。”
“在你之前,有谁是你师傅的学徒?”
“没有,我是师傅的第一个学徒。”
谭磊已经明白了大概。
“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白启明和谭磊勘查完现场之后便回到了大理寺,“凶手是怎么在宵禁的时候跑了大半个长安城杀人的?还有就是那二十两是什么意思?”
“凶手着急作案,”谭磊分析道,“说明但凡一个死者知道这个二十两的事情,就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如果说凶手只有一个人的话,”白启明也推理道,“最有可能作案的就是更夫还有昨天巡夜的金吾卫。”
“但是跑遍整个长安城杀人,这种操作,还要在三个时辰内完成,也有可能是三个不同的人分别作案。”
“那就大理寺按第一条来,长安县衙按第二条来?”白启明和谭磊商量道。
“行。”谭磊一口答应。
今天是大朝,在一旁观看完今日的朝堂辩论,太子便回东宫上课了。太子殿下今天上的是孔大儒的课,课程讲授一板一眼,基本上就是孔凡林在上面讲,时不时问几个问题,然后留一堆抄写的作业。龙轩辕倒是喜欢这样的上课方式,因为他可以随时开小差。
授课结束,孔凡林自己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龙轩辕却是毫不情愿得抄写那些他早就会了的之乎者也。
“殿下还在忙课业?”太子妃洛晚晴端着亲手做的鸡汤走了进来。
龙轩辕见心爱的洛晚晴来了,便放下了笔:“爱妃怎么来了?不是和姐妹们聊天去了吗?”
“已经回来了,没聊多一会儿。”这种聊天有的是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开茶话会,有的则是例行与后宫中人熟络感情。
龙轩辕收拾好桌案,端过鸡汤:“这是谁惹爱妃不高兴了?”
“魏王殿下的王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洛晚晴心里有些慌乱,总觉得是自己拖了太子的后腿。
龙轩辕正色道:“那又如何?爱妃你放心,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因为这是礼制。也许会有人弹劾我们,但是这无关紧要,因为我们的孩子必须享受皇家的特权,而不是陷于勾心斗角的漩涡之中。”
洛晚晴自然懂得了龙轩辕的意思:“太子殿下不嫌弃我就好。”
“有如此贤惠的爱妃,我怎么会嫌弃?别乱想了,啊,”龙轩辕安慰道。“来,你也喝点鸡汤,补补身子。”
“好。”洛晚晴满是感动。
“不过,”龙轩辕又突然想起来件事,“爱妃也是太子府的脸面,将来还要母仪天下,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体魄。”
“啊?”洛晴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袁安!“龙轩辕直接叫来了东宫左千牛备身,也是工部尚书袁宏道之子,“从明日起,带着太子妃每日辰时四刻起习武半个时辰以强健体魄。”
“啊?!”洛晚晴和袁安都表示震惊,孤男寡女共处一地这会遭人说闲话的。
“本王看着。”
“末将领命!”
“太子殿下,臣妾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洛晚晴则觉得太子是在惩罚自己。
“怎么会,”龙轩辕一看洛晚晴误会了,赶忙解释,“我只是希望你能身体好点,到时候我们那个的时候你也有劲儿。”
“殿下!”听到龙轩辕没羞没臊的话语,洛晚晴也变得羞赧了。
“我也希望,如果有什么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自保。”这句话龙轩辕说得异常严肃。
“臣妾定不辜负殿下的一番苦心。”洛晚晴也明白了龙轩辕这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秦国公也是用心良苦啊。”大朝结束后,龙承夏直接把秦国公白武叫到了御书房,二人边下棋边聊天,“直接让长庚战队太子。”
“陛下说笑了,”白武执黑棋,下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启明本就是太子伴读,肯定和太子关系好。”
“跟朕还打什么马虎眼,”尽管这步棋意想不到,龙承夏还是有破解之法,“就是看朕在意的就是这个太子,跟着他准没事儿。”
“这是紧跟陛下旨意,也是历朝法度,更是礼制,白家是守礼尊法。”白武倒是有些犹豫了,有些棋不是这么好下的,但是没多久便举棋落子。
“要是朕想废了这个法度呢?”龙承夏看向白武。
白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颜如花:“陛下这是心急了。”
“你个老狐狸,还是你最懂朕。”龙承夏笑骂道。
“臣不敢。”白武连忙否认。
“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龙承夏落子胜利,“步子迈太大反而会连累他们。”
“陛下又赢了,臣着实佩服。”白武笑着说。
龙承夏最后还是决定徐图缓之。很多弊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敌人也不是一纸号令能够全部引诱出来的。如果让所有人争起来,让这潭水彻底浑浊,那很可能反噬自己。但是看着世家步步紧逼,加上还有其他的事情,让他对龙轩辕的前路充满担忧。所以一度纠结决定请老朋友商量对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确保龙轩辕能够顺利登基。虽然最快的办法是自己直接撂挑子传位,但是龙轩辕还没完整的自己的班底,自己的班底也不一定忠诚于他,更别说还有世家阻拦,所以自己必须守到龙轩辕羽翼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