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由于刺客的事情心里越发的郁闷,就没有过多的心思关注叶布舒营地这边。日月轮转又到了晚上,温都拿了一把防身的刀,身上揣着富绶给他的一百两银票,借这夜色的掩护进了树林。
他借着星光向北面的蒙古草原逃去。饿了吃几口身上的饽饽,渴了就喝几口清澈的溪水。将死之人获得新生的机会,让温都觉的什么都不算困难。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到达山西,进入叶布舒的势力范围。不然要让多铎发现他跑了会凶多吉少。
整整走了七天他才走出了这片广袤的森林。当他看到草原上的羊群时,兴奋的对着天空呼喊起来。
温都是新生了,可有人却要出事了。这几天多尔衮表现的气定神闲,只是在打猎的时候有点心不太焉,打的猎物并不多,而小皇帝却愈发的厉害了。
到了晚上,多尔衮赶走了伺候他的蒙古女子,熄灭了羊油灯,一个人坐在昏暗的蒙古包里看着外面篝火发出的亮光。
一阵阵的孤独感涌上心头。来到喀喇沁这个地方围猎,原本是借机打压小皇帝,赶走叶布舒的。可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却被自己的两个亲兄弟搞的乱七八糟。多铎不听自己的话,暗中刺杀叶布舒。但这还不是他最伤心的,毕竟多铎再莽撞也是枪口向外打的。可阿济格竟然派人来刺杀自己的女儿东莪。
这是阿济格在报复自己没有保护他旗人圈的地吗?这个蠢货为什么宁相信外人的挑拨,也不相信自家兄弟。
从当年母亲被逼死到自己争夺皇位,这个阿济格总是在关键时刻帮倒忙。可自己能拿他怎么办呢,总不能杀了吧,好歹是一个娘生下来的。
夜色里的哀叹一声声,两鬓中的白发一根根。
这一刻还不满三十八岁的多尔衮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在一点点的被抽离。心脏在越来越剧烈的跳动,整个蒙古包里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后背上好似有无数条冰冷的小蛇在爬行。多尔衮想站起来,可他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僵硬的如石头一般。他想喊人来扶自己,可喉咙却是一阵阵的发泛着咸味。
片刻之后他突然能动了,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自己坐在那里。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他心中骇然升起:“我是要死了吗!”这一刻多尔衮害怕了,他第一次有了对生命的敬畏,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发出声音……
门外的守着的亲卫突然听到蒙古包里桌椅倒地的声音。一人立刻进去查看,发现多尔衮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后立即大声呼唤其他人。一队人冲进来把多尔衮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又马上派人叫大夫。
多尔衮营地的异常状况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东莪很快也知道了,他着急的跑来看自己的父亲。看着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东莪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和自己这么近,他手足无措的在多尔衮身边哭个不停。
五六个医生来到蒙古包,经过医生好一阵的治疗多尔衮终于睁开了眼睛。
“大夫,严重吗?”多尔衮问道。
“王爷身体无大碍,只是一时气血逆行昏睡了一会儿。以后不能太过思虑才是。”
几个大夫被亲卫各塞了一锭银子客气的送到营外。
“阿玛,你不要吓我好吗!”东莪扑到多尔衮怀里哭泣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在乎自己,多尔衮有了一丝欣慰。
“阿玛没事,大夫们不是也说没事吗。”多尔衮的把手放在东莪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感叹道:“我做了那么多事,让很多人发了财、升了官,可哪一天我死了也不见得有人会真心为我哭两声。”
多尔衮身边的亲卫听到这话,不知道多尔衮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多尔衮的蒙古包再也没人进去过,无论谁来都被拒绝了。关于多尔衮的身体情况再也没什么新的消息。
富绶这些日子整天跟着叶布舒,让叶布舒很是烦他,对着他说道:“你天天在我这里,这些姑娘们都恨上你了。”
“只要四叔不恨我就行,再说过年时大福晋(果西楚喀)可是赏了我如意的,我得替大福晋看好你。等回去大福晋知道了还不得再赏我点什么。”
“赏你付猪脸烤着吃吧。”
俩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玩笑过后富绶问道:“多尔衮那里不知怎么了,这几天都不让靠近了。”
“应该是前面出了点大事,后面摆平了。”
“四叔为什么这样猜测?。”
“第一天多尔衮营地混乱无章,说明是主事的人出了变故,不然下面的人不会乱的。可第二天营地里就秩序井然了,说明主事人进行了安排。为掩盖前面的混乱,又故弄玄虚的拒见任何人。
“怎么讲?”
“笨的人会相信多尔衮病重一时难以好起来,自然弹冠相庆喜形与色。自以为聪明的人则会认为从开始到最后多尔衮都没病,他就是在试探人心,就如同他前面ot钓鱼(抓刺客)ot的手法一样。这些人自然会谨小慎微。”
“可四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叶布舒笑了笑:“告诉你也无妨,你看看东莪这几日在哪里?”
“据说前两日在营地,后两日回自己的蒙古包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叶布舒看了一 眼不争气的富绶说道:“你将来得笨死,一个十二岁年纪的小姑娘天性爱玩闹,什么事能让她忘掉玩耍?前两天东莪没有露面,说明她一直在守着多尔衮。后面没事了她才放心回去的。”
富绶一下子明白了:“是啊,女儿对父亲的关心这是骗不了人的。
“那四叔你说说多尔衮营地前几天出什么大事了?“
叶布舒听完没好气的骂道:”本王不是神仙,也不是他摄政王肚里的蛊,哪里能什么都知道。”
随后叶布舒喝了一口酒慢悠悠说道:“具体的不知道,可本王猜测定和那个抓到的刺客有关。这两件事一前一后发生的太巧了。”
富绶和叶布舒干了一杯,笑着说:“四叔咱们喝酒,其它事先不想了,你讲的我都快装不下了。”
“行!不想了。这遇事想太多和没想结果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