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朱由检用那宽大的袖子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仿佛是要将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忧虑以及此刻激动到难以自持的情绪一并抹去。
不多时,他便恢复了以往那令人敬畏的威严神情,目光中透着对眼前之人深深的感激与倚重。
只见他激动地快步上前,紧紧拉住陈明手,那双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
“飞龙,你可真是我大明擎天巨柱!
此次若不是你力挽狂澜,在这危难关头扭转乾坤,朕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天下、这江山,差点就……”说到此处,朱由检声音戛然而止,可那眼中后怕却清晰可见。
陈明听罢,赶忙恭敬地摇了摇头,一脸诚恳地回应:
“陛下谬赞了,这一切皆是陛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结果。
臣不过是遵陛下旨意,做了自己分内之事罢了,哪敢居功如此之高呢。”
他的眼神真挚而坚定,话语里满是对朱由检的敬重。
朱由检听罢,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始终停留在陈明身上,越看越是满意。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陈明不仅有勇有谋,还如此谦逊知礼,实乃难得的将才啊。
想着想着,不禁又细细打量起陈明来,忽然心中一动,忍不住感叹道:
“不知将军可有婚配?”
陈明先是一愣,不解其意,脑海中瞬间思绪万千。
忽然,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前的种种,那个曾经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女子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曾经,她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眼里心里全是他的身影。
可自己呢,满心都想着为了天下太平,为了那所谓的大义,整日奔波于各种事务之中,全然忽略了她的感受。
她只能在那长年累月的等待与思念中,渐渐憔悴,最终思念成疾,没过多久便香消玉殒了。
每每想到此处,陈明心中便如被重锤猛击一般,痛彻心扉。
这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竟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那鲜红的血迹在这宫殿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朱由检看后大惊失色,他万没想到陈明会突然如此,当下心急如焚,连忙高声喊道:“快!快传御医为陈明将军诊治!”那声音在宫殿里回荡着,透着无尽的焦急。
没过多久,御医便提着医药箱,一路小跑着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他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来到陈明身旁,小心翼翼地为他把起了脉。
片刻之后,御医轻轻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
“大人脉象平稳有力,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呀。依臣之见,也许是将军在战场之上劳累过度,导致气血不畅,只需歇息两日便好。”
朱由检听后却勃然大怒,他双眼圆睁,瞪着御医呵斥:
“朕要你何用?
飞龙将军的身体关乎我大明江山的安危,他若是有个好歹,这天下可如何是好?
你怎敢如此轻言怠慢,就这般敷衍了事?”
御医一脸苦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明明这陈明将军气血红润,身体强健有力,哪里需要治病,这皇帝陛下可真是强人所难。
可奈何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又怎敢再多言半句,于是只能双膝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
“陛下息怒,大人身体确实无恙,若是陛下不放心,可以传其他御医一同来为大人问诊呀。”
“哼!”朱由检怒哼一声,心中虽仍是担忧,但见御医这般说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转头看向陈明。
陈明此时也从方才的愣神中回过神来,见朱由检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连忙回应:
“方才,只是喉咙有点不适,吐了口鲜血现在倒是好了很多,陛下不必为我感到担心啦。”说罢,陈明微微躬身,抱拳行礼,以表自己并无大碍之意。
朱由检得知陈明并无大碍,心中大呼一口气,那悬着的心终于不再那么揪着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如今这大明的江山社稷可全指着陈明坐镇,陈明哪怕出现一丁点差错,天都要塌了。
于是,朱由检便摆了摆手,示意让御医先退下了。
他犹如一个关怀后辈的长者一般,目光中透着关切,看着陈明说道:
“飞龙啊,身体一定要保重啊,你可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这大明可离不开你。”
陈明听后,心中感动不已,他深知朱由检对自己的这份倚重,当下便发誓: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扫平一切祸害,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好、好、好!”朱由检连说三个好字,脸上满是欣慰与喜悦之情,
“朕有飞龙,何惧那些贼军,还有那建奴!
哈哈哈哈……”
说着,两人相互对视一笑,那笑声在宫殿之中回荡着,仿佛驱散了些许之前的阴霾。
接下来,朱由检兴致颇高,他一把将陈明强行按在座位上,眼神中透着好奇与急切,然后便要陈明慢慢跟自己说这战事的变换情况,尤其是陈明是如何以一人之力打败顺军的。
陈明也是被朱由检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心烦不已,可又不好推脱,只能一五一十地告诉对方。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陛下,您是不知道,臣当时在战场上,只觉浑身神力无比了得,那手中的武器在臣的挥动之下,仿若虎入羊群一般,每挥动一下便能大肆杀伤数十人呐。
那些敌人在臣的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臣便只管大杀特杀,那顺军被臣杀得是伤亡惨重啊,士气也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
而我方将士见臣如此神勇,顿时士气大振,借着这股气势,我们在决战中一举打败了顺军,还缴获了无数战利品。”
听到后面缴获战利品这事儿,崇祯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听得都直了。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些战利品能为大明带来多少助力。
可毕竟这是陈明辛苦缴获来的,他又不好直接开口索要,犹豫了片刻,有些尴尬,脸色也不太自然地开口试探道:
“飞龙,不知这战利品你是如何打算?”
陈明看了看朱由检,一眼便看穿了对方闪烁的眼神,心里明白崇祯对这些战利品的看重。
他略作思考,觉得钱粮兵器这些倒是可以上交出来,毕竟都是为了大明江山。
但战马可不同,有了战马才能组建骑兵,这对自己日后在战场上的作用可太大了。
想好之后,陈明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陛下,臣想着这钱粮兵器等物,理当全部上交朝廷,以供陛下调配使用。
只是这战马,臣想留一部分在手中,也好早日组建骑兵,为陛下征战沙场,此乃有利于江山社稷安稳之举,还望陛下成全。”
朱由检听后哈哈一笑,心中对陈明的想法很是满意,当下便爽快地说道:
“飞龙,尽管处置那些战马便是,早日组建骑兵,此乃大功一件,朕岂有不允之理?哈哈哈哈……”
没过多久,陈明的肚子忽然咕咚咕咚叫个不停,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朱由检一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笑着说道:
“飞龙啊,不是朕说你,你这身体都不知道爱惜,饿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今晚就留在宫中,与朕一同用膳吧!”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对了,朕一会儿叫皇后,还有我的几个不成器的皇子公主一起用膳,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你这位大明的柱石!”
陈明听罢,心中大喜,他深知朱由检能够让自己参与家宴,这无疑是把自己当成了心腹之人,这对自己以后在外征战、以及在这大明朝堂之上发展可是非常有利。
于是,他当机立断,赶忙起身,满脸感激:“多谢陛下厚爱,臣能有幸与陛下及皇室一同用膳,实乃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