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永定门城外，触目所及之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之前那如同铺天盖地般涌来的流寇，如今只剩下熙熙攘攘的数百人，在这片惨烈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寥落。
陈明手中紧紧抓着一个流寇的脖子，那流寇面色惨白，惊恐万分。
陈明用力一甩，将其扔向幸存的流寇身边，随后暴喝一声：
“还有谁？”
这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剩余的数百流寇早已丧胆，双脚颤抖不止，仿佛风中的残叶。
手中的武器也因为惧怕而控制不住地从手中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明如同一尊盖世魔神一般，即便数万人前仆后继地涌来，也只是如同飞蛾扑火般送死，完全没有给对方造成一丝伤害，反而让对方愈战愈勇。
其中一些人更是泣泪横流，直接跪倒在地，大声磕头求饶：
“将军，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跟着闯王造反了，我一定回家老老实实种地，一辈子都不会造反了。”
“唉”，陈明看着这群流贼，长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眼神冷厉，如利剑般扫过周围的流贼：
“早知当初，何必今日！
既然选择造反，那就应该遵循因果，就让我来结果你们吧。”
说罢，陈明举起金龙断魂棍，一跃而起，朝剩下的流贼杀了过去。
……
“李岩将军，十门火炮已经准备好了，距离敌将一百丈，是否现在点燃发射！”
士兵的声音急切而紧张。
李岩握紧双拳，看着五万手下，如今基本被屠戮一空，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要知道永定门的攻城士卒可是最多的，就是要起到牵制明军主力的作用，其余几个城门也仅仅只安排两三万的士卒。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仅凭一个人就可以杀几万人。
即便是当初勇猛无双的西楚霸王在垓下大发神威，最后也只是斩杀数百汉军。
当初闯王跟自己谈话，不要真的全力攻打城门，做做样子就行，等晚上天黑偷偷派人潜入皇宫和崇祯谈判。
可是这人简直强得不可思议，若不下定决心除掉对方，恐怕后患无穷，大顺军将难以在中原立足。
李岩眉头紧锁，再三思虑，还是打算除掉对方才稳妥，毕竟只要杀了敌将又不是真的攻破城门，想必也不会破坏闯王的计划。
思考完毕之后，李岩咬牙切齿下令道：
“大炮给我对准敌将，直接轰杀，给我数万弟兄报仇雪恨！”
手下立即答应，转头就拿起火把点燃。
刹那间，“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晴天霹雳，大炮炮身猛然一震，炮口喷出一团耀眼的火光和滚滚浓烟。
炮弹如同流星一般呼啸着朝陈明周围砸去。
轰隆隆！
伴随着惊天巨响，周围成堆的尸体被炸飞空中，宛如血红色雪花一般飞舞在空中。
有些还侥幸活着的流寇也躲闪不及，被轰飞三丈高，顿时尸体炸裂，鲜血洒落地面，死状极惨。
陈明第一时间注意到炮弹来袭，迅速躲闪，往城墙方向跑去。
城墙守军，看到炮弹即将砸中陈明，迅速拿起吊篮放到城下下面，企图将陈明捞上来。
但很不幸，百密一疏，一颗炮弹还是砸中陈明身上。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命中陈明。
陈明被炮弹狠狠击中，冲击力使得陈明身体被砸飞十几丈远才止住后退。
但是并非陈明想象的五脏六腑破碎的感觉，身体并未遭受到重创，只是有种强烈的酥麻感。
手上抓着足有篮球三分之一大小的铅弹，陈明暗自侥幸。
拍了拍胸口，感叹闯贼幸亏只携带小型大炮。
这要是像清军大规模装备红衣大炮，一阵狂轰乱炸，别说自己，就算城墙也会被轰塌。
陈明灵机一动，决定装死，让对方放松警惕，后面暴起杀人。
随后假装自己不行了，故作痛苦倒下。
城墙守军看到陈明被击中倒在地上，痛哭哀嚎：
“将军陨落了，请将军一路走好！”
“将军陨落了，请将军一路走好！”
“将军陨落了，请将军一路走好！”
……
朱纯臣和李国帧站在城墙看见城下陈明一动不动的“尸体”，反应各自不同。
朱纯臣则是表情复杂，有痛惜又有一些侥幸，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李国帧则是捶胸顿足，大拍大腿，表情狰狞，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痛呼：
“陈将军神威无敌，奈何鲁莽，呜呼哀哉！”
片刻后，李国帧命令手下放下吊篮，把陈明“尸体”抢过来。
而在城墙一里外的李岩看到对面没有任何活动迹象，不禁抚掌大笑：
“好好好，此人终于死了！
火炮停下，随我一同前往观看，我要将对方人头割下祭奠我数万弟兄。”
随后快速带领数百精骑，迅速朝陈明方向奔驰。
铁蹄声震耳欲聋，陈明感觉自己耳膜都快撕裂了。
目标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陈明强忍着不适。
“快，给我动作快点，陈将军尸首绝对不能被闯贼得到，否则我无颜面见圣上！”
李国帧看着贼寇骑兵即将到达陈明身边，对着下面手下着急跺脚大喊。
手下们争分夺秒跑去陈明身边，毕竟陈明大杀四方，自己心里也是格外敬佩，导致自己性命都顾不上，打起十二分精神狂奔，争取将陈明“尸体”抢先带回。
就在两拨人马不甘示弱，即将接触到陈明“尸体”的时候，陈明知道时机到了。
迅速直立站起，看到一个闯贼骑着战马被人围在中间，身穿盔甲，头戴红缨头盔，定然是敌方将领没错。
于是一跃而起，使出轻功如同脚踏飞燕一般快速朝着闯贼骑兵头上移动。
霎那间就看见敌方将领，狠狠一脚踩下去。
瞬间李岩连身体带马都被踩碎。
这一幕发生极为迅速，两方人马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闯贼骑兵和守军皆是被吓得亡魂皆冒，脸色苍白，后退连连，甚至屎尿失禁，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