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之后。
陈明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队伍已经是气喘吁吁的模样。
更有甚者,有一些人竟然直接昏厥倒地了!
这一幕让陈明看得目瞪口呆。
他在心中不禁暗自腹诽:这一群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仅仅跑了几公里的路而已,就已经体力不支、支撑不住了。
回想起自己还没有穿越之前的日子,那时每天都会坚持跑步两个小时,
按照现在的时间算法也就是一个时辰,而在那段时间里能够跑大约二十五公里左右。
甚至还有一次他突发兴致,在四个小时内跑完了五十公里,这样的水平都可以去跑马拉松了,只不过没有官方成绩罢了。
陈明皱着眉头对着朱纯臣斥责道:
“朱纯臣,这就是你所训练出来的手下?
仅仅连距离三公里多的永定门都跑不到。”
朱纯臣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回大人,这京营的士兵已经腐朽不堪很长时间了。
朝廷每个月连正常的粮饷都没办法按时发放,所以他们早就已经无法独当一面了。
就我手下的这些士兵还算得上勉强可以,还能够拿起刀和外面的闯军厮杀一阵,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京营士兵,估计一看到闯军就会撒腿逃窜。”
陈明听到朱纯臣的话后,厉声喝道:
“什么闯军!?
他们明明就是一群贼寇,哪里称得上是军?
你是不是还心存着投敌叛国的念头?”
朱纯臣顿时惊慌失措,连忙说道:
“大人,小人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刚才是小人一时口误!
还请大人责罚!”
看着朱纯臣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连陈明都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朱纯臣因为祖上的荫庇而世袭了国公之位,在平日里不管在哪里都是风光无限的,
可如今在自己的面前却是这般摇尾乞怜的姿态。
陈明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小纯啊,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
“小纯?”
朱纯臣听到这个称呼后,心中满是疑惑。
他看向陈明,正想要询问个明白。
当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朱纯臣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多此一举了。
因为除了这几百名手下之外,在陈明的身边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那么陈明说的“小纯”肯定就是指自己了。
可怜我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被人唤作小纯,这实在是羞耻无比。
心中暗自嘀咕:为什么非要叫我名字中的“纯”字呢?
难道不能叫我纯臣,或者叫我小朱也行啊!
陈明看着朱纯臣那纠结的表情,开口问道:
“小纯,我这样叫你,难道你觉得不舒服吗?”
朱纯臣听后,心里猛地一沉。
转念一想,反正这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毕竟自己的小命现在可是掌握在人家的手中。
于是当机立断:“小人不敢,只是一时之间太过于欢喜,有些回不过神来。”
陈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满脸笑意地看着朱纯臣。
笑呵呵道:“这战场上打打杀杀的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得想个应对的策略才行!”
朱纯臣赶紧附和:
“大人说得极是!
小人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
陈明满意地点点头:
“好!
小纯你有这份心意,我感到很欣喜,深深替你感到骄傲。
日后我一定会把你的这份心意原原本本地禀报给陛下。”
接着话锋一转:
“刚才你所说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京营士兵的战斗力如此低下,恐怕这城池的防守会有被攻破的危险。
如果能够拿出银两来犒劳大家,那想必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完这些话,陈明一脸热忱地望着朱纯臣,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朱纯臣又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对方这是盯上了自己的钱财。
但是钱财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那可是他祖上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如果就这样拿出来犒赏守军,
他的心中就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
可是如果不交出钱财,他的性命又无法得到保障。
就在朱纯臣纠结万分的时候,陈明开始循循善诱:
“小纯啊!
你真糊涂啊!
钱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如果你不把它花出去,那它就是毫无用处的废物。
只有当你把它花出去了,它才称得上是钱。
再者说了,守军们有了钱之后,士气会大涨,
这样你就不用亲自到前线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指挥守军了。
这其中的好处,难道你还算不出来吗?
而且说起来,打败闯贼之后,你就是大功臣,
以后要是有好事,陛下还能忘了你不成?”
朱纯臣听着陈明的话,连连点头。
但随后他马上反应过来,脑袋立刻像拨浪鼓一般地摇晃起来。
他满脸歉意地低着头:
“禀报大人,不是小人舍不得钱财。
而是先前陛下已经要求勋戚们捐款以资助军饷,
小人当时就自告奋勇地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捐出去了!”
陈明看着朱纯臣声泪俱下的表演,心中不禁恼怒起来。
要不是他知道历史的真相,恐怕他就要被朱纯臣当成猴子一样耍弄了。
他很清楚,在李自成攻破城池之后,可是从这些哭穷的大臣、外戚以及勋贵们身上拷打压榨出了几千万两银子。
想到这里,陈明怒极反笑:“有些人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记吃不记打,看来我也犯不着好言相劝了!”
随后陈明纵身一跃而起。
朱纯臣被吓得连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痛哭流涕,跪伏在地:
“大人饶命啊,
小人想起来了,
我府上还有一些金银字画、房产田亩,
我愿意全部变卖,以供大人使用!”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地砖被踩踏得爆裂开来,地面上随后出现了一个深坑。
陈明怒声呵斥:
“哼,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你要是再迟疑一秒,我敢保证把你当场直接踩爆!
而且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既怕死又吝惜钱财,难保哪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朱纯臣的脸色被吓得惨白,他连忙不停地磕头求饶,信誓旦旦: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大人才是我最大的依靠!
我绝对不会再对大人有任何的隐瞒了!”
陈明冷冷地说道:“你知道就好,记住,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