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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黄艳收到敲诈信

    第一百五十一章

    晚上,陆自明坐在书房里写着日记。叶苹苹在卧室躺在床上追韩剧,每天晚上看得涕泪横流。陆自明偶尔会陪她看几集,感觉韩剧的制作的确比较精良,剧情、演员、配乐都比较棒,很能抓住人的情绪,打动人的情感。不过,一般讲故事的节奏缓慢,显得拖沓冗长。他并没有兴趣花太多时间在这个上头,有时总感觉现在的时间不够用,白天政治处的各项工作排满,有时还得加个班。其他业余时间正在被越来越多的饭局、应酬蚕食掉。也难怪,现在在政治处暂露头角,特别是这次机构改革大规模考察干部之后,他明显感觉饭局越来越多了。

    关于这个问题,他的反思是:必要的应酬是难免的,还是应该尽量多参加。在这个年纪,社交应酬必须要做加法,要多花些时间尽可能多认识一些的朋友。这样才能编织起一张人际关系的网,在这个社会上才有一席立足之地。不能够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但是,心不能动,不能沉溺于灯红酒绿之中乐不思蜀。还是要给自己留一点时间,特别是年底,要多做反省反思、总结谋划的工作。看看自己的日记本,这两年记的文字数量明显少了。毛笔字也许久没有练习,有时应酬回来本来想写几个字,经不住叶苹苹的软磨硬泡,还是洗洗上床陪她追剧聊天,然后关灯睡觉。长此以往,陆自明觉得心灵的世界一片荒芜,杂草丛生。

    今天晚上没有应酬,陆自明静静地端坐书房,翻开日记本,扉页上用柳体小楷工整地写着卡尔马克思的一句名言:“一切浪费归根结底是时间的浪费!”他静下心在日记里总结了自己二00三年的得失,写下了二00四年的计划目标。做完一大篇总结,时间还早,又往砚台里倒了些墨水,在笔洗里加点清水,铺上毛毡,扯过宣纸,提笔写字。想起到局机关已经整整一年时间,这一年里自己解决了副科级待遇,初步在机关大院里立稳了脚跟,而且顺利与叶苹苹成了家,几件人生大事都在这一年得以完成。展望来年,站在这样一个有利的位置,大概率将顺利调任机关副科级干部,那样就正式成为国家公务员,以后的人生想象空间更大,值得憧憬。想到这里,心潮起伏,更觉人生渐入佳境。略加思索,忆起朱熹的《读书有感之二》,饱蘸浓墨,奋笔疾书:

    昨夜江边春水生,

    艨艟巨舰一毛轻。

    向来枉费推移力,

    此日中流自在行。

    有段时间没有写字,手有点生了。不过对谋篇布局的把握似乎又有长进,完成后,站在一旁细细欣赏,颇觉得意。正看得入神,叶苹苹敲门进来道:“自明,你在干嘛,怎么还不睡觉啊?”陆自明回道:“哦,在写几个字,好了。苹苹,你看我这几个字写得怎么样?”

    “哎呀,一股墨臭味,难闻死了!快点睡觉!”叶苹苹不耐烦地说道。

    陆自明心里一阵失落,看见叶苹苹穿着薄薄的睡衣站着,忍不住说道:“你快回卧室去,这里没打空调,当心着凉了!”

    “睡觉了呀,一起去!”叶苹苹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他苦笑一下,只得把毛笔在笔洗中随便搅搅,关了书房的灯,随她进卧室。

    到了床上,叶苹苹水蛇一样缠上来和他腻歪。陆自明毫无情绪,想起王梅芳讲过的一句话“你写字的时候是最性感的时候”,百感交集,感慨万千。低声说道:“苹苹,早点睡吧!今天有点累了!”叶苹苹不满地转过身去,自顾自睡了。陆自明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入睡

    昨天下午接到黄艳打来的电话时,陈晓明正搂着钻石会所的店长关小芬在宾馆里缠绵。关小芬是钻石会所原来的一个妈咪,前年被聘为钻石的负责店长。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风姿妖娆,去年黄艳怀孕的时候和陈晓明勾搭上,两人正打得火热。黄艳呢,对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她久历江湖,知道这种事情是约束不住男人的,尤其是身在娱乐场中的男人,更是有着极其便利的条件。如同《三国演义》中“三气周瑜”的桥段,周瑜命令诸葛亮去截断曹操的粮道,而诸葛亮一眼看穿其中的奸诈,他巧妙化解周瑜的招数后转告鲁肃,说了一段大意这样的话:“曹操惯会断人粮道,自己的粮道肯定是重兵把守,怎么会让别人得逞呢?周都督派我去劫粮道,无非是借刀杀人罢了!”黄艳也是在男人堆里周旋起家的,深谙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这种事情你要是去管,最后适得其反,结局必然是鸡飞蛋打、两败俱伤。因此,她只控制住男人的钱包,不让他把过多的钱花在其他女人身上。至于风花雪月那点子事,她懒得去管也没法管。何况只要有钱,自己也可以找小白脸快活,互不干涉,各玩各的,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呢?

    陈晓明和关小芬正兴头十足,全情投入,十分得劲。这时,陈晓明手机响了。看到是黄艳的号码,他立马停下来,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接起电话道:“亲爱的,有事吗?”

    “晓明,你在哪里啊?!”电话里传来黄艳急促的质问声。

    陈晓明一猜就是来查岗的。估计是她的疑心病又犯了,女人嘛永远都是神经质,对自己的男人永远不放心,他镇定地答道:“哦,我在外面和人谈项目。”

    “你赶快回来一趟!出事了!很急!”黄艳慌张地说道。

    陈晓明心头一惊,忙问道:“啊?出什么事了?”

    “你来了再说!电话里讲不清楚!”黄艳声音里透着惊慌道:“到蓝洋来!”

    陈晓明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异样,断定不会是假的,而且肯定不是小事,刚才的兴致立马烟消云散,满脑子都是各种猜测,想着可能的各种应对。挂掉电话,他马上起身说道:“小芬,今天就这样吧!店里有点事,我得马上赶回去!”

    “哦,没什么大事吧?”关小芬关切地问道。

    “应该没事,我去看看情况。”陈晓明一边说一边急着找衣物。

    “讨厌!”关小芬娇嗔道。

    陈晓明顾不上关小芬的情绪,风风火火地赶到蓝洋水疗会所,在办公室看到了黄艳收到的那封信。

    黄老板:

    冒昧打扰你了。兄弟最近手头紧,想跟你们借五百万元急用,希望你们能够帮忙,切勿推辞。我关注你的蓝洋会所以及钻石会所已经很久了,你们有组织大搞黄赌毒、偷税漏税的证据我手头有很多,相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提供蓝洋水疗会所五月一日、六月一日、七月一日三天的现金流水账目给你过目,这仅仅是冰山的一角,相信你很清楚自己干的勾当。但是,兄弟我是一个讲信誉的人。这次来信实在是有急用,万不得已才向你开口。我保证,你付钱后我将把手头所有的证据一次性全部移交给你,从此两不相欠,永不打扰!

    请于1月20日中午12点半,你单独一个人亲自开车(车牌江C66888)将五百万现金用两个大行李箱带到城市东门老码头,自然有人跟你接应。证据同步到指定地点去取。记住必须你单独一个人前来,如果有其他人跟在边上,交易取消!如果你们报警,我们很欢迎!

    你帮我这个忙,从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祝愿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否则的话,你后果自负!

    简短的一张A4纸打印的的信,后面还附有三张蓝洋水疗会所的现金账单,也是用A4纸打印出来的,每一天的每一笔交易情况账目清清楚楚。

    陈晓明看完后勃然大怒,拿起信使劲拍了一下桌面,骂道:“他X的,什么鸟人!敢搞老子,老子弄死他!”发完一大通火,情绪平复下来,坐在椅子上,才感到手掌被震得生疼。沉默半晌,陈晓明开口问道:“这三张账单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核对过账本了,这三天的账目完全吻合,每一笔流水都对得上。”黄艳答道。

    “这个账本不是你亲自负责保管的吗?看得到这个账目的人还有谁?”陈晓明问道。

    “这之前就是我一个人记账管账,前年怀孕之后聘了阙德发来么,这个人你介绍过来的,也比较可靠,有时候我顾不过来就让他代一下账目。其他人应该看不到”

    “阙德发?他应该不会。”陈晓明沉吟道。阙德发与陈晓明是同一个村坊上的,说起来还带着一点亲戚关系。前年黄艳怀孕之后,精力顾不过来,蓝洋会所每日营业到下半夜,需要有个人帮助代管一下。阙德发之前在一家洗脚店里当过店长,因为经常调戏女员工,被老板开除了。找不到什么事情做,求到陈晓明,希望能安排个工作。陈晓明看他可怜,又沾亲带故的,就把他安排到蓝洋会所,帮黄艳打打下手。陈晓明开了一份高工资,他也一直感恩戴德。来了之后倒是很负责任,每天从下午一直上到下半夜打烊,店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会主动去做,兢兢业业毫无怨言。时间长了,黄艳也很放心,乐得做一个甩手大掌柜,具体事情一应都交代给阙德发去做。年底,黄艳还会专门给他派一个大红包。

    “其他人呢?”

    “其他人接触不到账本的。”黄艳笃定地说道。

    “那就奇怪了,难道真是他干的?”陈晓明疑惑道。

    “应该不像,我刚才专门观察过,他没有什么异样。”黄艳答道。

    陈晓明半晌不再说话。

    “怎么办呀?碰上这么个事!要么跟你堂哥商量一下,干脆报警吧!”黄艳见他不说话,焦急地说道。

    “报警?!你开玩笑吧!这种事情怎么报警?你知道这个人手里有多少证据?即使抓住人,他把证据摊开来,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吗?!这种事要是放在桌面上,那你我都得进去坐牢!”陈晓明发怒道。

    “那怎么办?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难道就这么白白送人?”黄艳心疼钱,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关键不是这五百五的事!我是担心这种敲诈犯会三番五次地搞事情,那样就没有底了!”陈晓明叹口气说道。

    五百万对一般人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但以他们两口子现在的财务状况来说,并不伤筋动骨。陈晓明最担心的还不是这笔钱的事,而是担心这件事难以善后。1月20号,也就是除夕的前一天,大年二十九,算算也没有多少天了。钱不成问题,随时可以拿出来,他们家别墅专门修建的密室里,堆着大几百万的现金。但是能够一笔勾销吗?谁能保证这种人不会再来敲诈勒索?而且这个人掌握了他们多少信息谁也不知道,账目、车牌什么都清楚,应该是身边人吧?不把这种人挖出来,就像埋了个定时炸弹,始终是个祸害,就怕后患无穷啊!

    到任深房建筑公司经理后,章哲立马上碰到年关。账上看着有二百多万元的钱,但是应付款远远超出这个数目。外面的几笔工程款还没有按时到位,这边下面的承包班组纷纷要求付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整天忙着到业主单位四处要钱,同时又忙着应付这些来讨钱的各种小老板,顾头难顾腚,搞得焦头烂额、筋疲力竭。他开始有点后悔选择深房建筑公司经理这个位置,如果还是在材料科,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是也不用为钱发愁啊。现在倒好,一天到晚就钻在钱眼里,跟不同的人讨价还价,搞得像个商人似的。晚上回到家里,不要说和妻子温存,连陪女儿玩的兴趣都没有。钱秀雅对他也颇有怨言,搞得夫妻之间关系紧张。他现在似乎和妻子之间提不起什么兴趣,夫妻生活感觉枯燥乏味,连一点想法都没有。有时喝了酒,很想和卢婷联系一下,但是她去年底刚刚生好女儿,现在在家里休产假,也没有什么机会。工作上的烦琐加上生活上的烦恼,这段时间他虚火很盛,动不动就要发脾气。

    但是生活也并非总是如此令人烦恼,面对各种烦难的同时,章哲立也体会到权力带来的好处。在深房建筑公司他是一把手,这里的大小事情都由他说了算。尤其年关,形形色色、大大小小各路老板纷纷涌进他的办公室,除了一部分是来讨工程款,更多的都是来给他拜年。他们或多或少表示一份心意,每天下来也获利颇丰。而且,哪个老板关系亲近一点,他可以照顾多付一点;没有关系又不懂得孝敬的,干脆暂缓安排支付资金。这些权力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这样的体验是过去几个中层管理岗位都没有过的,难怪人家说两个子公司经理岗位是实权派。章哲立的年关就在这种胶着状态下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