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主厅,宁宗辰端坐在主位之上,手里把玩着一封信,嘴里正讲述着他与姜宗镇见面的过程,方念溪、王升之、宁白、宁黑四人分别坐在两侧,静静地聆听着。
待得宁宗辰讲完,宁白忍不住惊讶的问道:“难道是三皇子暗害的老爷?”
“如果单看年纪和权势的话,的确有这个可能。”方念溪皱着眉头,沉吟道。
宁宗辰微微一笑的摆了摆手,“姜宗权的可能性很低,他为人虽然城府也很深,手段也算高明,但是不够狠辣,这种事不像他的风格。”
“小辰,你是不是已经有方向了?”王升之摸了摸胡子问道。
“王伯,我也只是猜测,剑是姜宗权给的姜宗镇,那姜宗权是从哪里来的呢?必然不是陛下的赏赐,不然神机阁一定会有记载,那就只能是他自己得到的,假设姜宗权不是暗害我爹的人,那在那个年纪,有能力得到这柄剑的人,也只有姜宗显和姜宗渊了。”
“少爷,那我们下面该怎么做?是不是要对他们两个有所动作?”宁白闻言急忙问道。
宁宗辰低头看着手上的拜帖,摇了摇头,“现在我们都还只是猜测,姜宗显和姜宗渊的势力很强,而且心机都非常深沉,要对付他们两个,比对付姜宗镇那个二愣子要难的多,而且也不能完全排除姜宗权,所以下一步动作如何,还需等待时机。”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对了,你手里拿的信是谁的?怎么见你刚才看的时候神色很奇怪。”方念溪见宁宗辰一直把玩着一封信,便话锋一转,好奇的问道。
听到方念溪的话,宁宗辰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啊,这是益国公写给我的信。”
“他?他写信给你不会是要带我走吧。”方念溪听到是方礼何写的信,马上猜到了什么,面露不屑之色的说道。
“你猜对了,的确是要带你走。”宁宗辰苦笑的摇头说道。
“什么时候?”
“明日上午,如果你不想走,那就留在这里,你知道的,有我在,没人能强迫你。”宁宗辰认真的看着方念溪说道。
“如果我不走,那怡香院、诗会的那些准备不都打水漂了?方礼何于三皇子很重要,如果你要动三皇子,那方礼何必然是你绕不开的一环,所以我必须跟他走,用他对我的亏欠来帮你!”方念溪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她心里对方礼何充满了恨意,但是为了宁宗辰,她愿意藏起这份恨,与之虚与委蛇。
宁宗辰看着方念溪那张绝美的脸,一时间有些痴了,有女如此,夫复何求,方念溪被宁宗辰炽热的双眼看的有些害羞,本就极美的面容上,飞上了两朵淡淡的红云,原本看向宁宗辰的目光也变的躲闪起来。
就在气氛慢慢变的有些暧昧的时候,宁黑突然在一旁悠悠的说上了一句,“你俩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王升之:“”
宁白:“”
宁宗辰:“”
方念溪:“大黑,你给我去死!!!”
晋州,大齐国十三州之一,占地辽阔,人口稠密,资源丰富,是大齐国的矿产大州,整个大齐国的三成矿产都是来自晋州,其首府是天原府,晋州的巡抚衙门便是坐落在天原府。
此时巡抚衙门中的后堂里,一位身穿巡抚官袍的三十多岁男子正脸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听着一旁的下属禀报着,此人便是晋州巡抚张绣。
这张绣颇为不简单,年仅三十三岁,便坐到了晋州巡抚,是整个大齐国里最年轻的巡抚,也是大齐国历史上第二年轻的二品大员,他出身贫寒,但自幼聪颖,小小年纪便饱读诗书,更是在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便过关斩将,一举在殿试中拿下头名,被陛下亲点为状元。
他入仕极早,但刚开始的官路却并不通顺,仅知县一职便坐了五年,后来他在做知县的时候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三皇子姜宗权,两人之间聊的非常投机,慢慢的成为了至交好友,后来在姜宗权的帮助下,他才官运大转,一路坐到了晋州巡抚。
“大人,这些就是这几天的最新消息了!”下属禀报完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张绣的询问。
“一同府、日泉府竟然全被平天教攻占了!这两府的知府是白当的吗!”张绣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旁的下属被张绣这一举动吓的一个激灵,赶忙说道:“大人,这次春旱较往年严重的多,而一同府和日泉府又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这平天教在这两府简直是一呼百应,甚至有些府兵也跟着一起叛乱,这两府的知府大人也是难以应对呀。”
“哼,拨付的赈灾银两被层层盘剥,真正落在百姓手里的能有几分!往常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春旱如此严重,他们还敢如此贪墨,真是该死!”张绣满脸怒容,一针见血的说道。
“大人,这平天教已经成了气候,我们现在即便调集全州的兵力,恐怕也难以轻易镇压。”
“镇压?如今其余各府都有不同程度的叛乱,根本就抽调不出太多的兵力,届时我们能挡住平天教的攻势就算不错了,拿什么镇压!”
张绣越想越气,他身为晋州巡抚,晋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责难下来,他必首当其冲,想必他这个巡抚是做到头了。
下属看着张绣那快要喷火的双目,不敢再多加言语,而张绣则强忍着怒气,思量了片刻,“马上上奏朝廷,请朝廷派兵平叛!再把晋州之事告知赵王殿下!”
下属闻言一惊,赶忙说道:“大人,一旦惊动朝廷,那您”
下属还未说完,张绣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上奏,有赵王殿下在,我顶多降职,若是等晋州大半被平天教攻占,到时即便赵王殿下怕也难保我的性命!快去,送八百里加急!”
“是!大人!”下属还欲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张绣那阴沉的脸色,便没有再多说,应声后火速离开了后堂。
张绣看着门外炽热的阳光,心中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股阴霾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