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晨,注定不平静,虽然陛下的圣旨还没有公布,但是有点手段的人都已经知晓了圣旨的内容。
此时的秦王府中,姜宗显与姜宗渊正盘坐于湖边的凉亭之中,吹着清晨的凉风,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品尝着上好的西湖龙井。
“哈哈哈哈,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刘士杰竟然坐了征东将军,统领了赤羽军,哈哈哈哈,看来真得谢谢咱这位好表弟了。”姜宗显品了一口茶,开怀大笑着说道。
“的确,如今在军中有澄溪侯和真定伯,大哥也算手握东、北两府,更是有两支王牌之师,这在军中的威望已经极高,三哥完全落了下风,事实证明,大哥才是天选之子。”姜宗渊淡淡一笑,恭维着说道。
“哼,老三他本来也在下风,我说过,他只能勉强算个对手而已。”姜宗显哼声说道,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之色。
“不过臣弟真没想到,整件事,三哥竟然真的没有动作,既没有出手阻挠,也没有出手推波助澜。”姜宗渊感叹着说道。
姜宗显摆了摆手,“他不会出手的,事关益国公府,这可是他最大的后台,出手阻挠他肯定不会,至于推波助澜嘛”
顿了顿,姜宗显继续说道:“也肯定不会,此事完全交给父皇定夺即是最佳的法子,他若出手,反倒可能引起父皇的不满,起到反作用,这个老三可是精着呢。”
“大哥说的是,不过大哥,你说这八弟会忍下这口恶气吗?”
“忍?他如果会忍他就不叫姜宗镇了,这次这么一闹,他已经和太子之位彻底无缘了,你觉得姜宗镇会忍下这口恶气?等着吧,还会有一场好戏。”姜宗显自信满满的笑着说道。
“大哥说的对,看来这八弟和表弟之间还会发生点什么,不过说实话,没了八弟这个搅局者,我们轻松许多。”姜宗渊附和着说道。
“老四啊,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争一争这太子之位呢?”看着远处布满涟漪的湖面,姜宗显忽然问出了一句让姜宗渊一怔的话。
愣了片刻,姜宗渊苦笑着说道:“大哥,你真是太抬举我了,要说对太子之位一点想法也没有,那臣弟便是虚伪,虽然有一点想法,但是臣弟更看重现实,我的母妃只是妃位,而我的外祖父也仅仅只是侯爵的爵位,其余势力更是全无,臣弟即便有心,那也无力呀。”
“更何况大哥从小对臣弟就关照有加,我还不如全心全意帮助大哥,这样将来大哥登基,一定能保我一生荣华富贵。”
姜宗渊说完,恭敬的行了一礼,姜宗显眯了眯眼睛,单手隔着桌子扶起了行礼的姜宗渊,淡淡一笑的说道:“老四,我就喜欢你的坦诚,放心吧,我登基的那一天,你一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谢大哥!”姜宗渊略显激动的说道。
姜宗显满意的拿起茶杯,起身面向湖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自负之色,却是没有丝毫的隐藏,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姜宗渊,正眼神灼灼的看着他,其中的一抹不屑之色,快速的一闪而过。
清晨的吴王府显得格外的寂静,府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侍卫、婢女等等下人全部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小心就把小命丢了。
吴王府的正厅之中,冯家的大管家正与姜宗镇诉说着什么,而姜宗镇则是坐在主位,脸色一片铁青,那目光中翻腾的杀意,丝毫没有掩饰,冯家的大管家相隔数步远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殿下,以上就是我家老爷让我转告您的话。”冯家的大管家不敢直视姜宗镇,低头轻声说道。
沉默,整个正厅一片死寂,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一丝声响,连屋外的鸟儿似乎都不敢开口。
过了许久,姜宗镇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了,“你回去告诉舅舅,就说我知道了!”
姜宗镇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说的很用力,冯家的大管家只感觉姜宗镇每说一个字,其身上的煞气就会加重一分。
“是,殿下,那小人就告退了。”冯家大管家赶忙对姜宗镇行了个礼,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跑出了正厅,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给他带来一丝暖意。
姜宗镇自冯家大总管走后,便独自一人坐在大厅主位上一动不动,足足过了一刻钟,其才缓缓起身,口中大喊道:“来人!”
一名侍卫长模样的人随着话音落下,快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下跪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姜宗镇没有看这名侍卫长,而是把眼光看向门外,嘴里冰冷的说道:“去把覆海帮的严大勇给我找来!要快!”
侍卫长闻言一愣,随即马上回道:“是,殿下。”
说完,马上起身,快速的离开了正厅,姜宗镇目光看向侍卫长离去的方向,寒光闪动,嘴里喃喃自语道:“宁宗辰,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断了我的路!就别怪我断你的命!”
益国公府方廉孝的房间中,此时聚集了不少人,他的床头旁边边正坐着一位白发白须的威严老者,而方义检则与他的母亲江锦一起站在老者身后,一名大夫正坐在床尾为他把着脉象,再一旁则是福伯和一些女婢、下人在随时候着。
“怎么样孝儿?好点了吗?”威严老者看着脸色苍白、刚刚转醒的方廉孝,柔声问道。
这威严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益国公方礼何,官至内阁首辅大臣,整个朝廷仅有的几位一品大员之一。
方义检没有说话,脸色也很平淡,但是从其眼中还是能看出丝丝关心之色,一旁方廉孝的母亲江锦此时却是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爷爷,我好多了,母亲,别哭,儿子这不是没事了吗。”方廉孝有些虚弱的轻声说道。
方礼何点了点头,看向了已经收手的大夫,客气的问道:“李大夫,我孙儿没有大碍了吗?”
“回公爷,小少爷已无大碍,现在的虚弱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回头我开个方子,只要按时服药,多休息,不出半月,小少爷就能下床走动了,还可以赶上香云节。”大夫恭敬的回话道。
“有劳了,阿福,带李大夫去写下药方,再派人给李大夫送回去。”方礼何道了声谢,便对着福伯安排道。
“是,公爷。”福伯行了一礼,便带着李大夫离开了屋子。
待得李大夫离开,方廉孝不顾虚弱,目光灼灼的看着方礼何,有些急催的说道:“爷爷,我找到念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