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听说是“包围”,感觉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看着有些茫然的冯骞,不解的问道:“少爷,京都府衙没有上门抓人,这不是说明还有回转的余地吗?为什么您说事儿闹大了呢?”
“你懂什么!”冯骞转头喝道:“为什么包围!这说明常行远不敢轻易处理此事,定是要把这件事儿上报刑部,在刑部接手前不能让蒋大成跑了,所以才包围!此事还涉及到了侯向南,那此事不然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他蒋大成行刺陛下的亲外甥!而且我们还是帮凶!你说陛下会怎么做!”
说到这里,冯骞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少爷,受伤的是方廉孝啊,不是宁国公啊!”王管家此时还没有转过这个弯儿,也或许是他不愿意转过这个弯儿。
“不论谁受伤,他蒋大成的目标就是宁宗辰!这是事实!这下真完了,蒋大成这个王八蛋!”
“少爷,我们要不要先去京都府衙打探一下?”
“对对对,快备车!去京都府衙!”
夜晚寂静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疾驰的声音划破了夜空,马车中坐着的,便是心急如焚的冯骞,此时他的手心已经是一片冰凉,坐在马车里的他,大脑已经一片混乱,连那夜空下与他错身而过的四道身影都没注意到。
“少爷,那好像是卫国公府的马车!”宁白看着疾驰而过的马车,对着宁宗辰说道。
宁宗辰四人从京都府衙出来后,便步行回府,正巧迎面遇到了来京都府衙打探消息的冯骞。
“啧啧,跑这么快,看来很着急啊。”宁白看着片刻就消失在黑暗中的马车,啧了啧嘴说道。
宁宗辰也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冷笑着说道:“里面坐着的,应该是冯骞,此时恐怕裤子都吓尿了吧。”
说完,他转头看向方念溪,拉起她的手柔声的说道:“方廉孝的受伤的确在我的意料之外,这次是我托大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涉足这样的险境。”
方念溪任由宁宗辰拉着她的手,悠悠的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要达成你的目的,其凶险程度远超这次,如果以后你不让我涉险,那我怎么帮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己涉险吗?我做不到。”
宁宗辰看着方念溪的眼睛,眼神中的爱意和心疼之意藏也藏不住,炽热的目光越来越浓烈,方念溪红着脸,羞涩的偏过了头,躲开了宁宗辰的目光,气氛一时间暧昧了起来。
“这还有俩活人!”宁黑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瞬间便把气氛搞散了。
宁宗辰和方念溪顿时尴尬不已,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宁白瞪了宁黑一眼,眼珠子一转,赶紧问道:“少爷,你怎么知道那个车里是冯骞?”
“啊啊,那个,你想啊,这么低劣的手段,会是出自卫国公的手笔吗?肯定不会,那就只有冯骞了,此时东窗事发,最着急的也肯定是他了。”宁宗辰借着宁白的问题,赶紧缓和了尴尬。
“那少爷,他这是去京都府衙?”
“必然是去那里,不过他去了也是白去,常行远不是傻子,我临走时说的那番话,可不是白说的,我相信常行远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他,走吧,我们回家睡大觉,养好精神,明天的京都,会很精彩的。”
宁宗辰说完,微微一笑,拉着方念溪的手大踏步的向着宁国公府走去,宁黑和宁白也赶紧跟了上去。
“常大人,我想知道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冯骞坐在不久前方义检坐的位置,对着坐在一旁的常行远假装淡定的开口问道。
“哦?小公爷何出此言?”常行远假装不知的问道。
“常大人你也不用瞒我,刚才我得到消息,今晚参加诗会的方公子,在回去的路上遇刺了,我身为诗会的举办者,自然是要关心一下此事的。”冯骞见常行远假装不知,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的说道。
“啊,小公爷说的是此事啊,确如小公爷说的,方公子的确遇刺了,但是并无大碍,此时贼人已经悉数被擒,我们府衙正在连夜审问。”
“可审出是何人所为?”冯骞一听正在审问,赶紧急切的问道,殊不知他这番急切的表情落在常行远眼里,正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已经有些眉目,但涉及到案情,还恕本官不能相告。”
“我只是好奇而已,而且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常大人大可放心说,我定不会告知其他人。”冯骞心中一紧,赶紧追问着说道。
“小公爷恕罪,此事关系重大,本官的确不能相告!”常行远一脸坚决的说道。
此时他心里已经猜到冯骞必然与此事有关,他若是不告诉冯骞,无非就是被记恨罢了,冯骞一个没有官职,没有爵位的公子哥,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办法。
但若是告诉了冯骞,一旦出点差池,他恐怕就不是乌纱帽不保了,可能连小命都会丢掉,毕竟此事涉及太广,今晚必然会传到陛下耳中,他绝不能出一点纰漏。
“常大人!你不会忘了我的身份吧!”此时的冯骞已经开始威胁起常行远,足可见他是真的急了。
“本官怎么会忘记小公爷的身份,但是涉及到案情,我真的不能告知。”
面对常行远的坚决,冯骞快要气疯了,“常行远!你要跟我作对吗!”
此时常行远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他站起身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冷冷的说到:“冯公子,今晚还有嫌犯要审,恕本官不能奉陪了,请!”
“好!好!好!小爷我记下了!”冯骞被气的连道三个“好”字,随即猛的起身,黑着脸狠狠地瞪了常行远一眼,快步离开了偏厅。
送走了这位瘟神,常行远疲惫的坐到椅子上,刚才坚定的表情此时已经消失无踪,反倒是换上了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唉,看来我这知府,是真的坐到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