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衙大堂的偏厅中,此时正坐了一屋子人,满屋的灯火照亮了每一张肃穆的脸庞,气氛颇为压抑,一名随从模样的人正在禀报着什么,现在距离刺杀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老爷,少爷的箭伤已经处理好了,大夫说并无大碍,但是这段时间少爷不能操劳,需要安心静养,同时公爷也吩咐了,让您今晚务必等到审讯结果再回府。”
这名随从对着一名威严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禀报着,此人正是方廉孝的父亲,益国公方礼何的二儿子方义检,未来的益国公,官拜四军督卫府督卫,二品大员,是四军督卫府中仅次于大督卫卫国公冯征的高官。
“嗯,你下去吧。”方义检听完随从禀报,坐着挥了挥手,虽然听到方廉孝没有危险了,但脸色依旧难看至极。
“还好方公子没有大碍,算是万幸了。”京都知府常行远站在厅中,闻言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尴尬的笑道。
“常大人,那些蒙面人审的怎么样了?”坐在另一旁的宁宗辰,轻轻拍着方念溪的手,寒着脸冷声问道道。
“回宁国公,还在审着,一有消息,就会有人来报了。”常行远赶紧转身,对着宁宗辰赔笑着说道。
“哼,如今京都府的治安都差到了这种程度了吗!今天如果不是侯大人正巧经过,方公子和我家溪儿恐怕就被这伙歹人给害了!”宁宗辰寒生说着,随即起身转向侯向南,郑重的行礼说道:“感谢侯大人出手相救,这个恩情,我宁宗辰记下了!”
侯向南赶紧起身扶起宁宗辰,嘴里跟着说道:“宁国公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折煞我了。”
“如何使不得,你救了溪儿一命,便是救了我一命,这一拜,你理当受着。”宁宗辰正色的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想不明,这群人为什么要杀溪儿和方公子呢?”
“这群人的目标似乎不是溪儿姑娘,倒像是专门冲着方公子去的,方大人,方公子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扶起宁宗辰,侯向南转头看向方义检,面带疑惑的问道。
方义检闻言也是眉头一皱,思索片刻,随即说道:“我家廉孝平时从不与人结怨,一直在家用心读书,我也从未听闻他与任何人结过怨。”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方念溪的脸上停留片刻,便看向了常行远,“常大人,今日之事,你必须要给我个交代,请你尽快审出结果,我家老爷子,也在等!”
“是,是,是,今晚定给几位大人一个交代。”此时的常行远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但他的心里已经快哭出来了。
前不久才发生了一起青楼殴打案,牵扯了一个国公,一个从二品大员,他好不容易才把烫手山芋扔了出去,这又发生了这起刺杀案,而且这下更厉害,牵扯更广,他感觉自己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就在厅中渐渐陷入沉默的时候,一名衙役匆匆来到门口,行礼说道:“大人,总捕头找您有要事!”
厅中众人顿时看向门口的衙役,吓的衙役赶紧缩了缩脖子,而常行远仿佛看到了救星,赶紧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急声说道:“各位大人稍坐,我去去就回。”
“常大人,我们等你的结果!”方义检看着常行远,冷声的说了一句。
“是是是,各位大人放心。”常行远说完,就赶忙出了门,随着那名衙役,一路疾走的来到了另外一个偏厅,那总捕头王二,此时正拿着一份供状,在厅中焦急的等待着。
待得常行远进了偏厅,王二赶忙迎了上去:“大人,出大事了!”
“废话,我还用你说出大事了,赶紧说什么状况!”常行远一听王二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您还是自己看吧。”王二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只能把手中的供状递给了常行远。
常行远一把扯过供状,快速浏览了起来,震惊之色随着他的浏览在他脸上越来越浓,看到最后,他竟然一个踉跄,好在王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疯了,疯了,这,这蒋家是疯了呀!”常行远一脸的惊恐,整个人感觉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好在王二将他扶到了座位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王二看着眼前的常行远,苦涩的问道。
“怎么办?这事儿我们能办吗?此事牵扯了益国公、宁国公、四军督卫府督卫、禁军督卫、兵部左侍郎,甚至还有可能牵扯到吴王!这哪一位我们得罪的起!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常行远哭丧着脸,继续说道。
“我今年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倒霉!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看我这知府是坐到头了!”
王二也是一脸无奈,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常大人,何必如此沮丧,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想的如此复杂?”随着声音落下,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蒙着面的黑衣人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股强大的真气波动随着黑衣人踏入门口,而缓缓散发出来。
“什么人!”王二一见此人,迅速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挡在了常行远的面前,面色凝重的问道,那黑衣人身上强大的真气波动,让他如临大敌。
“不用害怕,我来,是帮你们的。”黑衣人见威慑效果达到了,便收了真气,带着笑意的说道。
常行远拉了一把王二,随即缓缓起身,面带一丝惊色的问道:“不知阁下说的‘帮’是什么意思?”
“不知常大人可否把这供状给我一观?”
常行远略一犹豫,还是把那供状递给了黑衣人,黑衣人接过供状,仔细的看了起来,片刻后,他又把供状还给了常行远,然后淡淡开口道。
“此事如此简单,常大人还苦恼什么,既然此事涉及到了如此多的大人物,那就让大人物们去定夺岂不最好,现在离你最近的大人物在哪儿呢?”
常行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前一亮,急忙问到:“那敢问先生,如果大人们都不发话呢?”
“此事涉及到多位公爵以及朝中大员,甚至还牵扯到了禁军督卫,这明显超出了知府所能管辖的范围,那应该”黑衣人没有继续说完,但是他相信后面的话,常行远应该能领悟到。
“刑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