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湾是余山下面的一个乡，这里怎么了？”
见付刚没太明白，胖子提示道：“你看他两人的对话。”
“在他俩对话快结束的时候，葛存文说自己得去清水湾乡一趟，杨卫红的反应是什么样的？”
“他的反应是哦，那边确实也得去一趟。”
“也得……”
听到这话，程国璋和毛胜伟等人也觉得不太对劲了。
毛胜伟连忙问程国璋：“清水湾乡我们现在派人去侦查？”
高岩想了想，然后才说道：“我觉得这个地方其实不用急着布控，清水湾乡深处大山，即便新阳有什么风吹草动，一时半会也传不到那边去。”
毛胜伟和程国璋两人齐齐点头。
江佑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开口问高岩：“对罐头厂业务员的排查呢？”
高岩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电话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平静。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接过电话的毛胜伟顿时喜形于色：“确定是真的？那行，你们继续盯着这家伙。”
挂掉电话后，毛胜伟跟程国璋说道：“刚老李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排查了罐头厂的业务员，发现有个叫张波的买房了，还是全款。”
“最主要的是，这个叫张波的平日里喜欢赌博，而且赌得挺大。”
说完毛胜伟看了眼胖子：“路荣，说说你的看法？”
胖子嘿嘿一笑：“我没看法，这不是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么？不过问题来了，你们用什么理由抓他呢？”
“贩毒是死罪，人家到时候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卖了几个罐头，加上那些不明真相的司机也这么说……”
这话让程国璋和毛胜伟等人陷入了沉思。
江佑指着一行文字问道：“录音里，杨卫红在这里问葛存文，说还要不要把老妖的货送玉丰县去，葛存文说抓紧送？”
“这个老妖是谁，你们有资料么？”
毛胜伟摇了摇头：“我们掌握的线索里，不仅玉丰，就连玉丰周围的几个县，也没有哪个粉仔或者道上的人，是叫老妖的。”
这倒是让江佑大感意外，敢情自己安排了个窃听器，结果除了两个地址，啥也没有？
听到这里，会场众人都有一种挫败感，搞来了这么多东西，结果还是没能直接把杨永红这群人送上刑场，这种感觉也确实有点憋屈。
苦苦思索的江佑抬头扭了扭脖子，无意间看到了墙上的新阳地图，当他看见玉丰的位置后，灵光一闪。
他起身来到地图前，指着和玉丰交界、隔壁省的丰顺市问道毛胜伟：“这边呢？这边有没有叫老妖的？”
在场众人俱都恍然大悟。
程国璋说道：“丰顺缉毒和刑侦有我的老战友，我找他们问问！”
趁着程国璋和丰顺沟通的间隙，一群人抓紧时间趴在桌子上休息。
同一时间，新阳市政府一间小会议室内。
“我强烈反对采用通达的改制方案。”
顶着地中海发型的常务副市长成功一脸严肃地说道。
乐明中举起杯子，缓缓地啜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开口问道：“成功同志，我想问一下您反对的理由？”
“我们对罐头厂的改制，主要是打造一个先行示范标杆，然后推而广之，推动新阳市其他国营企业改革。”
“可现在呢？通达对罐头厂的改制报价是三个亿！”
“有了这个高的一个报价在前面，以后光学厂改制怎么办？模具厂改制怎么办？其他大小工厂改制怎么办？”
“总而言之，从新阳市整体经济产业转型升级的大局出发，我反对以过高的报价对新阳罐头厂开展改制！”
等到成功说完，乐明中笑道：“成功同志，你既然从大局角度来反对，那我也从大局角度说一下我的意见吧。”
“我看投标现场记录，通达那个叫江佑的战略总裁，说新阳现在是大城市的人口，小城市的容量。”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新阳市的老城区容量已经饱和，新阳市要想进一步发展，新阳新区的建设势在必行。”
“这也是响应国家对下面推进城镇化建设的发展要求嘛，对不对？”
“在我来之前，咱们新阳向上汇报的新区建设方案，不是在南郊么？从地理上看，罐头厂就位于城南，如果我们在那里打造一个城市综合体，可以将老城区、新区、工业园区连成一片，形成真正的聚势效应嘛。”
“最关键的是，通达地产的方案里还包括了后续的罐头厂职工安置措施。这一点，我在博天的方案里可没见到。刚刚成功同志说罐头厂的改制要打造先行示范标杆。我想请问，在国营工厂改制中，还有什么工作比安置好下岗职工，更有示范意义的嘛？”
说到这里，乐明中又喝了一口茶，反问想要发言的成功：“博天的改制方案里，就只是提出要在罐头厂的地皮上建几栋居民楼，搞一堆别墅。我想请问成功同志，这么一来，赚钱的除了博天，还有谁能得到好处？新阳900万人民，又有谁能得到好处？”
“可谁能保证通达对罐头厂职工安置的承诺就能落到实处？你乐市长能保证吗？”
听到成功这话，乐明中笑了笑：“人家通达的方案里写得很清楚，通达成立的综合体物业公司，新阳市国资委将拥有49的股份，罐头厂职工的占比将超过70，员工平均收入将超过新阳市最低工资标准的30。
“如果没能完成这项指标，那么综合体成立后，物业公司将无偿全部划转给国资委。”
“成功同志，您是不是只顾着看博天的方案了？”
眼见乐明中意有所指，成功就要站起身来。
双方僵持不下，坐在会议桌上端的市委书记谈齐鸣只好“嗯哼”咳嗽了一声，开始站出来打圆场。
谈齐鸣说道：“乐明中同志，成功同志，你俩讨论了这么久，立场都是站在了新阳未来发展这一角度。”
“既然罐头厂的改制事关新阳未来发展，这么大的一件事，如果只有咱们几个人讨论、拍板和决策。那不就搞成一言堂了么？”
“正好明早要开常委会，按照三重一大事项的决策原则，我提议啊，咱们把罐头厂改制的这个议题加进去，投票表决吧。”
听到谈齐鸣一锤定音结束争端，成功心中咯噔一声，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