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黄非凡蹙起眉头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左思右想着。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林思远和他说林氏集团破产时的眼神,虽然当时他泪流满面,但眼神里却始终散发出一股寒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黄非凡担心林思远已经掀开了遮盖当年那件事的白布一角。
就算他只知道一点点,都不能让他活着。
再加上今天黄奇峰这么放火一烧,林思远肯定会打击报复的。
搞不好他也来一招放火,那黄非凡和家人都不用睡觉了,天天担心这担心那的。
此时一个电话打进了黄非凡的手机里。
“黄总,监听器已经放在他身上了。林思远他刚刚醒来了,然后因情绪激动又晕了过去,现在他的身旁有两个男生加一个女生,男生貌似是保镖,警察也去过医院了,但没有收获就走了。”
黄非凡舌尖抵在腮帮,思忖了一会说道:“他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嘛?”
“没,他只说了黄少的名字,其他一概没提。”
“对了,沈妍可的家人也去医院了,她母亲还去林思远的病房大闹了一场。”
电话那头不敢说林思远骂了黄奇峰畜生,并且说要杀了他。
黄非凡嘴角抹上一丝阴笑:“好的,我知道了,继续监听。”
“是。”
电话那头的男子,穿着白色大褂坐在电脑前认真地监听着林思远,电脑旁边是一顶长长的黑色假发。
一个邪恶的想法从黄非凡的脑中冒了出来。
他咬牙切齿,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忽然间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铺满了阴沉,仿佛下定了决心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
他大拇指滑动着手机,在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叫老钱的人,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过了十几秒才缓缓接起,传来一阵沧桑的声音。
“黄总,有什么事?”
黄非凡:“等一会。”
他示意司机靠边停车,然后自己走了下去,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嘴巴叼起一根烟点着了。
他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在确定旁边没人能听见后,他慢慢开口了。
“老钱,我想吃鱼了,小武正在河里盯着鱼呢,你联系他。”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保证鱼新鲜。”
随后,黄非凡就挂断了电话。
他对林思远起了杀心,至于沈妍可能不能醒过来都不好说,先挺过今晚再说吧。
还有一个就是林思远的妹妹,一个4、5岁的孩子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谁又会相信一个小娃娃的话,而且她毫无攻击性。
黄非凡没有立马回到车里,而是站在黑夜里,远眺着这座城市的霓虹灯。
五彩斑斓的黑,他手中的一点红。
他吸一半,风吸一半。
他抽完了整根烟,烟灰没有掉落一丝,随手就往旁边一弹,快步走回到了车中。
“小秦,去第三人民医院。”黄非凡关上车门说道。
司机小秦有点纳闷,明明他们是离第一人民医院比较近,为啥却选择去第三人民医院,但他不敢吭声,他知道黄非凡的脾气。
司机小秦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捂着眼睛的黄奇峰,血液还在往外流着,脖子上一道浅红色的痕迹,脸色白得像一张白纸,出奇得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失血过多而晕死过去。
他倒吸一口凉气,猛踩油门往第三人民医院赶去,不敢耽误一秒。
他来到黄家已经5年多了,从来没遇到过黄非凡被人打,而且被打得这么惨。
……
汪晚晴看到病床上的林思远出了一头的汗水,就拿了一条毛巾在脸盆里用热水洗了洗就给他细心地擦了擦汗。
她掀开被子发现他上半身也湿了,于是就想顺便给他擦了。
后背她擦不到,就喊来两名保镖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了起来,正当汪晚晴擦着林思远的后背时,两名保镖相视一对,然后梁柏凯拍了拍她的手。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她刚要开口询问,梁柏凯竖起食指贴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这是咋啦?
只见梁柏凯轻手轻脚地从林思远裤子上取下一个圆形的黑黑的东西。
他拿到眼前认真地看了两遍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编辑起来。
汪晚晴一头雾水,但她没说一句话,因为梁柏凯不可能明白无故让她不要说话。
编辑好后,梁柏凯将手机拿给她看。
“窃听器!!!”
看到这几个字后,汪晚晴瞬间毛骨悚然,眼睛都瞪大了。
她在想这个东西是谁放在林思远身上的,什么时候放在他身上的。
苟不理轻轻地放下林思远。
梁柏凯皱着眉头继续在手机上打起字。
“晴姐,我怀疑这是有人要对远哥动手了,不如我们把这个人引出来。我和不理假装睡觉去,等会从隔壁病房的阳台爬过来。”
看来那群人是要林思远非死不可了,汪晚晴越想越觉得后怕。
她连点着头,手心一直冒着汗。
梁柏凯将将窃听器放在林思远的被子底下,对汪晚晴使了一个眼色,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晴姐,远哥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我们两个实在是太困了,就先去隔壁的空病房睡一会觉。”
汪晚晴心领神会,配合着梁柏凯说:“你们去睡吧,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累了,我直接沙发上睡。”
梁柏凯和苟不理对着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随后便走出了病房,关好门后就进入了隔壁的病房。
汪晚晴放下毛巾后拿着一个方形抱枕放在肚子前半躺在沙发上,左手撑着脑袋假装睡觉,在抱枕下的右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白瓷杯子以防不测。
她的心慌慌直跳,紧张的情绪慢慢延至全身,她眼睛睁开一丝缝隙死盯着门口。
他们将病房内其中两张床的被子摊开,把枕头塞到了被窝里,做出有人在床上睡觉的假象后,就把灯关了。
两人借着窗外的月光来到阳台,两个阳台间的距离不是很远,高度也就才十三楼高,一不小心跌落轻则医院躺病床,重则西天见如来。
然而,他们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爬到了汪晚晴所在的病房。
梁柏凯轻轻地敲了一下窗户。
汪晚晴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便看到了他们俩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他们就蹲下了身子。
看到两名保镖已经就位,她心里也有了底,继续撑着脑袋佯装睡觉。
她不懂这样能不能骗过监听的人,来一招引蛇出洞,她静静地等着,一刻都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