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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薛丁山闯营败苏海 刁英祥被擒归唐营

    第二天,铁板道人又讨敌骂阵。唐营军兵报到帅堂,众将纷纷讨令出战。丁山说:“父帅,前天铁板道人箭伤我的战马,今天这一阵应该我打!”

    元帅应允,丁山点齐五百军兵出城来到阵前。铁板道人故意卖狂说:“薛丁山,前天你已经败在我手下,今天还敢来出战?”

    薛丁山说:“你这道人好不知羞!明明战不过俺手中的画戟,才专以暗器取胜。也是你家二路元帅一时不慎,让你得逞。今天俺倒要看你还有什么本领?”说完,催马挺戟上前就刺!

    铁板道人刚才那是虚张声势,他知道自己不是薛丁山的对手。可是为了争这点面子,他只能硬着头皮和薛丁山动手。

    薛丁山前天被老道箭伤战马,憋了一肚子气,今天和老道动手,就施展出全部本领。二十个回合之后,铁板道人就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他又想偷放飞龙箭,可是薛丁山吃过一次亏,哪能第二次还上当?就在老道趁二马错镫之机伸手取飞龙箭的时候,薛丁山以牙还牙,往后一翻战戟,“刺啦”一下划破老道的道袍,把老道的左肋拉下来一条子肉。疼得铁板道人“哎呀”一声,调转胯下的梅花鹿败阵而逃!不过他没回苏海的大营,而是向西北方向落荒而去。因为他败在一员小将手下,哪有脸面再去见苏海?

    苏海正在大营焦急地等着阵前的消息,军兵慌张地来报:“启禀元帅,铁板道长被薛丁山战败,落荒而走!”

    苏海闻听暴跳如雷,命令抬刀备马,准备出营决一死战!还没等他出马,只听得号炮连天,杀声震耳,军兵又来禀报:“启禀元帅大事不好,薛丁山带兵攻营,已经杀进来了!”

    原来铁板道人败走以后,薛丁山知道苏海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就带领军兵杀奔西凉大营!与此同时,唐营的军校已经禀报平辽王,元帅命景山、金莲、王秀英、周青各带一千军兵,杀奔西凉大营。窦一虎兄妹也讨令攻营,这几路人马跟在薛丁山之后闯入苏海的大营!

    苏海听得营内大乱,知道已经无法抵挡,只好带领身边的人马边杀边退。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西凉的兵马被杀了个人仰马翻、死伤无数;苏海带了一部分人马逃走,也有一部分西凉战将降了大唐。唐营军兵抢了不少粮草,得了不少军用之物,这一仗大获全胜!

    众将回到锁阳关见元帅交令,平辽王十分高兴,立即禀报了唐王万岁,在锁阳关重新整理队伍,犒赏三军,给阵前有功之人一一记功!这是征西以来第一个大胜仗,元帅下令歇兵三天,全营上下欢庆胜利!

    元帅和徐军师、程王爷及众将商议,唐王万岁和幼主殿下都在营中,京城不可无主,遂请唐王御驾还朝,由殿下李治随营亲征。商议已定,万岁点头答应,元帅派一部分人马护送万岁回朝;锁阳关留下姜兴本、姜兴霸镇守,三日以后征西大军离锁阳关,继续往西征打!

    这一日前面来到青龙关,元帅命令大队人马在关外十里安营下寨。探马报说:镇守青龙关的西凉守将叫刁英祥,他的女儿叫刁金娥,刁家父女都是能杀惯战、武艺高强。

    大队人马在青龙关外安顿休整三日,第四天升帐点名以后,元帅说:“今日要攻取青龙关,哪个去打头阵?”

    众将纷纷上前讨令,元帅取出大令说:“薛景山,本帅命你去攻打头阵,要多加小心!”

    景山接令,披挂整齐点够五百军兵,响炮来到青龙关外讨战。

    不多时,青龙关内响炮三声城门大开,出来一哨人马分为左右,当中闯出来一匹浑红马,马上一员老将头戴乌金盔、身穿乌金甲,绿缎征袍红缎中衣,足蹬牛皮战靴。胸前狐狸尾、脑后雉鸡翎,面如重寒、浓眉虎目、胸前五绺长髯。

    景山看罢呐喊一声:“对面敌将通上名姓!”

    “我乃青龙关守将刁英祥。你是何人?”

    “我乃唐营元帅薛仁贵之子薛景山。”

    刁英祥笑道:“你这奶黄未干、乳臭未退的娃娃也敢来和老夫交手?快快回去换你爹爹前来受死!”

    “刁英祥你敢口出狂言?今日叫你知道知道薛景山的厉害!”说着,催动胯下白龙战马举枪就刺!

    刁英祥举刀相架,二人战在一处。打了十几个回合,刁英祥已经遍体生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看刁英样就要性命不保,他背后有人喊:“爹爹不要担惊,让女儿与他交战!”

    来的是刁英祥的女儿刁金娥,催马上来就与薛景山战在一处。战到十几个回合,她虚砍一刀故意圈马败阵。薛景山催马就往前追,姑娘把刀挎在鸟翅环得胜勾上,伸手摘弓取箭纫扣添弦,一回身“嗖”地一下把箭射出。薛景山赶忙将身子往旁一闪,这支箭正射在他左肩。景山身子晃了两晃,急忙圈马回营。

    薛丁山见兄弟出阵带伤,气得火撞顶梁,讨令来到阵前。见对面这员女将不过十八九岁,头戴七星额子盔,身穿黄金甲,披猩红战袍,葱绿的中衣,红缎战鞋。跨下桃红马,手端绣绒刀,佩带弓箭。长得眉清目秀、俊俏大方,是中原人的模样。就问:“对面的女将通名上来!可是你伤了我家兄弟?”

    刁金娥见来的这员唐将和薛景山面貌相似,又听他说伤的是他兄弟,就猜到此人大概是薛丁山。说道:“你家姑娘姓刁名金娥。你可是薛丁山吗?”

    丁山冷笑一声说:“丫头,既知是你家二路元帅到了,还不下马归降,免得一死!”

    刁金娥听了,气得柳眉倒立:“薛丁山,你敢口出狂言?看刀!”举刀就砍!

    薛丁山往旁一闪,姑娘的刀落空了,丁山摆战戟与刁金娥战在一处。刁金娥的刀法在西凉的女将中是少有的,可是要战薛丁山,她还不是对手。战有十几个回合,她搂头一刀朝丁山剁来。薛丁山这回没躲没闪,举戟往上一迎,“当”的一声,刁金娥手里的刀硬给磕飞了!刁金娥刚要拨马败阵,丁山把戟往回一撤,又用戟杆拦腰一扫,把刁金娥打下马来!唐营军兵抢上前来,把刁金娥捆绑起来拿进唐营。薛丁山是见刁金娥是中原人,又是位女将,才没伤她性命;不然的话,刁金娥早已丧命了。

    在青龙关外的刁英祥可急坏了!眼见女儿落马被拿进唐营,想上前去救都来不及了!他想一个姑娘家被拿,名声该有多不好,今天只有以死相拼了!就催马上前。来到薛丁山面前也不问话,举刀就砍!

    刁英祥虽然也能征惯战,可是刚才他连薛景山还战不过,何况与薛丁山交手呢?尽管他一气之下想拼命,使出了全身的功夫,还是战不过薛丁山!

    薛丁山心想:你父女既是中原人,我不伤你们的性命,干脆我把你父女二人全都擒拿过来,谅那青龙关也就不攻自破!于是他趁二马错镫的功夫,把战戟挎在得胜钩上,甩出了一只马镫,二人斜肩蹭背,刁英祥的马刚要过去,薛丁山挥膀伸手,把刁英祥的勒甲绦抓住往怀里一带,探出腿来照着他的马后胯就一脚,大喊一声:“你过来吧!”就听刁英祥“哎哟”了一声,二路元帅把刁英祥给掂下马鞍鞒,又往地下一扔,唐营兵卒闯过来,抓住刁英祥,抹肩头拢二臂,绑了个紧紧绷绷。

    就在二路元帅擒拿刁英祥的同时,平辽王命令窦一虎领兵向前冲!战场上是战鼓齐鸣,三军齐声呐喊:“杀呀!”唐营兵将如同猛虎下山、蛟龙出水,直奔青龙关。

    西凉兵看见了老将被擒,知道事情不好,转身往关里跑。本想跑进去落吊桥关城门,没容他们进城,唐营兵将潮水般已经冲到城外。窦一虎的齐眉棍带着风声,他一边打一边说:“西凉的大小将官军兵弟兄们听着!如果投降归顺、献出高关,保你们不死。如果不听,挨上死,碰上亡!”窦一虎的齐眉棍一棍就打倒五六个,两棍就十来个。

    西凉兵一看不好,也看清了大势已去。主将都不行了,当兵的玩命还有什么用呢?只有举兵刃跪倒投降。

    唐营的人马攻进了青龙关,首先派人贴出安民告示,察看粮仓,搜查兵刃。西凉兵乐意投降的投降;不乐意归降的。拿出银钱放他们回去。元帅犒赏三军,查看兵马。一切全办理妥当之后,才派人把刁英祥带到帅堂。

    刁英祥这口气不好出,他是越想越窝囊:女儿被人家抢进大营,自己也被人家擒拿,活活的羞死人呀!被带到帅堂之后,刁英祥立而不跪,他呐喊了一声:“你们得了高关,拿住我刁英祥,要杀就开刀,我刁英祥要皱皱眉头,不算英雄好汉!”

    平辽王满面带笑说道:“老将军息怒,您听我薛仁贵有话说!来人,给老将军松绑!”

    差人过来赶紧给老将军松开了绑绳。老将心中暗想:松绑干什么?平辽王又命令:“看座!刁老将军,您请坐!”刁英祥心想坐就坐。元帅又吩咐:“献茶!”

    老将军说:“薛大帅,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了吧!”

    “老将军,我们知道你们父女是中原人,才特意把你们拿进营来。我们愿意让你们回到大唐。为什么要流落在西凉呢?老将军,您要知道那西凉是无故侵犯中原,杀我中原百姓,抢我城池,难道老将军就忍心吗?您就忘记自己的故土吗?”

    老将军听到这,长出一口气:“薛大帅,我刁英祥多年来想念大唐,盼望回到自己的家乡。为人还乐意离开自己的故土吗?是当初家贫所迫,无奈离开中原跑到西凉,后来我保了西凉王。我有心回奔唐营,又觉着对不起西凉王,真是骑虎难下。现在我被拿到唐营,元帅,不知我女儿如何打算?”

    “老将军,只要您能答应归顺,小姐也自会归降唐营。”

    “能不能把她叫来,我们父女当面相商一下?”

    元帅说:“来人,请刁小姐前来!”

    时间不大,刁金娥走进帅帐,旁边还有几位女将陪同。刁英祥见女儿平安无恙,忙喊了声:“金娥!”

    小姐一见父亲在此,紧走几步也喊了声:“爹爹!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归降唐营;不然,西凉王也不会饶过您的!”

    原来小姐被拿进唐营,薛丁山又大战刁英祥,元帅跟军师一面派将去夺关,一面又让柳氏王妃和众女将相劝刁小姐,让姑娘归顺大唐。众人说:“如果姑娘和老将军归唐,回到了自己的国土,依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老有所归,有何不好?姑娘如不降,青龙关也保不住,老将军也性命难保,姑娘你可要三思!”

    刁金娥听了这些话,心也活动了。这时有人来报夺下了青龙关!众人又劝小姐:“我们已经夺下了青龙关,老将军已经被拿进唐营,现在就看姑娘你的了!”

    刁小姐心想:青龙关已丢失,就是回西凉去,西凉王也会怪罪下来,老爹爹也许会因此丧命!唐营众将又真心劝自己归唐,只好说:“我答应了,我爹爹要是不降如何呢?”

    众人说:“姑娘请放宽心,只要你答应了,老将军也一定能归降唐营!”众女将说服了姑娘,就随刁金娥来到帅帐见刁老将军。

    刁英祥见女儿如此,也没办法了。关也丢了,自己又是中原人,在西凉也没什么牵挂,只有点头答应。

    刁英祥父女归唐,殿下李治、元帅、军师和众将人人欢喜。元帅当即传令大军进青龙关,当晚设摆酒宴,欢迎刁英祥父女归唐、庆贺夺下青龙关。

    唐营众将都高高兴兴,唯有矬将窦一虎心中闷闷不乐。酒宴之后他把程千岁请到自己房中说:“程千岁,您说的话还算数吗?”

    程咬金说:“是不是为薛金莲的事呀,你着什么急呀?”

    “我还不着急?你说我只要在战场上立了功,就把薛金莲许配我。我前者大战铁板道人,差点把命搭进去;这次夺青龙关,是我头一个领兵进去的!这回你说吧,我这事怎么办?你要再不管,我自己找元帅说去!

    程咬金怕窦一虎真要去找元帅,那就麻烦了!忙说:“虎呀,你别去,四爷我这就去见元帅!”

    窦一虎听了,“扑通”就给程咬金跪下了:“四爷,您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事给我办成了!”

    程王爷说:“你起来吧,我就去!”转身出来心里想:这事怎么跟元帅去说呢?不如先去找丁山,让他帮助拿个主意!

    程千岁来到丁山的房中,把这件事跟丁山讲了一遍,然后说:“丁山哪,当初我找窦一虎要帅印可不容易。如今他又是你大舅子,这件事办不成,咱也对不起仙童啊!”

    其实,窦仙童背地里已经跟丁山提过多次,让丁山和平辽王说,把金莲许配给窦一虎。就因为窦一虎相貌丑,丁山怕爹爹不答应,没敢提。这次程千岁又提到此事,丁山说:“不如先跟我娘去说,如果我娘答应了,再请我娘去和爹爹说,也就好办了。”

    程咬金当即和薛丁山去见柳氏王妃说明此事,王妃也有点为难,拿不定主意,只好派人把平辽王请来商量。

    平辽王听王妃一五一十叙说了一遍,说道:“这事不如把金莲叫来一起商量。”

    薛金莲来了以后见过父母,王妃说了这件事。小姐心想:不应吧,当初程王爷已经许下人家,人家也为此还了帅印;应下吧,窦一虎确实长得丑。可是他人性好,所作所为不叫人讨厌,对唐营也忠心耿耿。真要跟了他,倒没有什么叫人不放心的。想到这儿,姑娘的脸红了,低着头说:“一切都由父母做主吧!”

    金莲自己乐意了,别人也都挺高兴。程王爷乐坏了,可算去了一块心病。忙把此事禀报给少主李治,殿下也很高兴,说:“事情既然定下来了,就不必再耽搁,明天就叫他们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