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宁厚明没想到的是,宁池非但不买他的账,甚至这家伙竟然拔出腰间的长刀,遥遥的指着他。
“宁厚明,你身为太子,居然敢挟持父皇,你以为,你心里的那些诡计当真没人知道吗?”
宁池冷笑道:“实话告诉你,今日我在这儿布设了军阵,就是为了擒拿你这个狗东西!抓了你之后,我自然会迎接父皇回京城!”
他这番话的声音可一点都不小,喊出来之后,不仅仅是南帝这边的人都听见了,外头平原上的大军更是清晰地听见了这番话!
尽管这番话十分的荒唐可笑,但在宁池那故作威严和怒气冲冲的语气之下,竟然还真的有几分冠冕堂皇的意思。
而且,更加令南帝感到愤怒的是,他居然看见,京畿大营的那一万军士,居然都在高高的举起手里的武器,然后用力的锤击地面!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阵的轰鸣声,令周围的气氛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不等宁池再开口放肆,南帝已经是倏然起身,大步的从龙辇里走了出来!
“逆子!你当着朕的面再说一遍,你想造反,是吗!”
南帝的声音威严至极,声浪隆隆,遥遥的向着前方京畿大营的军阵那里传去!
一刹那间,数万大军都发出了惊异之声!
不对啊!
二皇子分明说陛下已经被挟持了,可是现在,就在他们面前,陛下这不是好端端的站着吗?
一时间,已经有些军士隐隐的察觉出这件事不太对劲了。
而站在主城楼上的宁池,眼神里也明显的流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色。
但,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怯场,一旦怯场,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局面了。
因此,紧接着,宁池就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父皇,儿臣知道您现在是被太子挟持,只能被迫的发声!”
“不过父皇您放心,儿臣马上就派兵冲杀,先把太子给拿住斩首,再把您给营救出来!”
“诸位将士们!如今陛下有难,被太子等一众人所挟持,你们难道能够坐视不管吗?”
“别忘了你们的名号是什么,清君侧,诛逆贼!”
宁池的这番话被南帝听见之后,险些没把他给气的吐血。
“逆子,你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在这里搬弄口舌是非!”
“今日朕是不想杀你也得杀你!”
南帝同样拔出了腰间的天子剑,怒喝道:“京畿大营所属,汝等莫非要听信此等逆子之言不成?朕难道使令不动你们了!”
哗!
这一下,京畿大营的上万大军都傻眼了!
到底该听谁的啊?
一时间,军士们都有点儿傻眼了,他们着实不知道,到底是信南帝的,还是信宁池的。
宁池也慌了,立刻高声喊叫道:“诸位将士们都听好了,陛下现在这些话,都是被太子逼迫的!咱们才是正义之师!”
“如今,汝等要做的,就是听我的命令,诛杀太子,救援陛下!都给我杀!”
宁池一边叫喊着,已经拔出了腰间佩刀,扬天一指!
京畿大营虽然是皇室直属的亲兵大军,但,现在的京畿大营内,指挥军官已经全部被宁池更换了人手。
能够在军中发号施令的军官,全部都是他宁池信得过的自己人。
因此,就算是兵士们再有想法,面对军官们和将领们的命令,他们也唯独只有遵令这一条!
轰!
地动山摇的震动中,京畿大营的一万大军开始缓缓地向前压进!
每一步踏出,周围的空间都会发出一声轰鸣,令所有人心头巨震!
南帝的面色也是倏然一变,而太子宁厚明更是已经哭丧着脸了。
我就知道肯定会是这个局面!
宁厚明心里直叫苦。
而在镇北王身边的慕容飞雪,见此一幕,一双黛眉也微微皱了一下。
她已经做好了指挥寒铁军冲杀,为南帝断后的准备了。
如果是一千寒铁军都在这里,那她还有一战的信心,可现在?能够保护南帝撤退已经是极其不易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慕容飞雪忽然看到,旁边坐在马上的宁浩,向前了两步。
下一刻,宁浩朗声叫道:“怎么,二皇子宁池谋逆造反,如今你们是想要帮着他一起造反吗?”
宁浩的声音虽然不小,但,在这万人规模的军团欺近之下,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可言。
上万人的大军,岂会因为他宁浩的一句话而停下?
这,也令慕容飞雪忍不住瞥了宁浩一眼。
不自量力。
她心里默默地想着,至少现在,宁浩在她看来,完全就是毫无任何用处,更不用说谋略和胆量了。
这样的一个人,父亲怎么会愿意让他做自己的未婚夫?
不过,宁浩的话虽然对京畿大营的军阵没什么用,但却引起了主城楼那里宁池的注意!
本来宁池都忘了宁浩这一茬儿了,结果可好,宁浩竟然还自觉地蹦了出来,这不是自己送上门的吗?
“宁浩!你今天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在这里逞口舌之利?”
宁池咬牙切齿的叫道:“等我宰了太子,救了父皇之后,下一个杀的,就是你!”
“哦?”
闻言,宁浩只是眉头微微一挑,笑道:“何必那么麻烦?老二,你若是有胆量,我现在就可以单人匹马的过去,引颈受戮,如何?”
此言一出,南帝和太子宁厚明等人都是一怔!
慕容飞雪则是皱起了眉头。
这算是什么?挑衅?还是小孩子过家家?
宁浩这番话,在她眼里压根没有任何的意义,难道他一个人死了,宁池就会放过其他人吗?
而宁池这个人,平日里是最不吃激将法的。
但是很可惜的是,今日这激将法,用的人却是他最为憎恨,恨不得能够活剐了的宁浩!
“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宁池咬牙狞笑道:“你若是现在敢滚过来,我虽要杀你,但却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
“好,烦请诸位将士们为我让开一条路。”
宁浩依旧笑容满面,从容如常,准备骑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