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蒲,最近那群小子,可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蒲兴南可不会只听蒲平康的一面之词。
更何况,他可不仅是一个儿子,多子多福,就要家大业大,不然可满足不了整个家族的开销。
被唤为老蒲的管家,躬着身体,淡淡道:“除了看上了些女子,还有就是和妓子玩乐,倒是无出格之事。”
对于他们这样的家族,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大事,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话语冰冷且淡然,而蒲兴南也点了点头,随后再问:“让外城的人看紧一些,最近我总有些心神不宁。”
“回老爷话,外头的产业都盯着,明里暗里都有,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会立刻传回。”
蒲老头一口流利的官话,这是越国上层社会的象征,他虽是管家,但是在蒲府的身份,甚至比一些不受重视的庶子还要高些。
而蒲氏在越国的势力,确实称得上根深蒂固。
蒲兴南回升龙城后,立刻就马不停蹄的在外城铺开产业,这些产业,也能成为自己的耳目,而那些帮会,对于有权贵背景的蒲氏,自然也是敬畏三分,甚至不少都被收拢到蒲兴南手下。
可以说,整个外城都遍布了蒲氏的耳目,至于杂货铺的小厮是怎么混进来的,那可不是蒲氏所能知道的事情。
锦衣卫是明帝国的爪牙,是朱祁钰放在暗处的尖刀,对其的训练投入,外加上走入基层的战略,锦衣卫的外派人员都知道那些自视甚高的权贵,是不愿意俯身聆听与注视底层的。
那些权贵看似密不透风的网,在锦衣卫的眼里,只是千疮百孔的布。
有了蒲平康和老管家自信的保证,蒲兴南就没有多想,感觉自己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远在京城的郑义并没有着急着回去重振郑家,有了大明至尊的保证,他现在可比任何人还要安稳。
和升龙城比起来,大明的国都更大,人口更多,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保证良好的治安与街道卫生。
越国本来就有学习华夏的习惯,现在郑义没有了那么多的家恨,带着学习的态度,想着在京城取经,回去也能大展抱负。
积雪遮住了屋顶的黑瓦,时不时因为些微的颤抖而落到地上,或是落入那些在屋檐下奔跑的孩童头顶上,引得孩童咯咯直笑。
为什么华夏周围邦国都想着学习华夏的经验,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在这个时代,全世界最好的范例。
郑义也幻想着升龙城能和眼前的京城一样,百姓忙碌,但安居乐业;来往衙役各司其职,在百姓的监督下,尽职尽责帮助百姓,维护治安。
虽然贪腐和暴力依旧存在,可对比之下,京城太好了。
走在人行道上,自己虽然是外人,但来往的百姓来去匆匆,虽然有些冷漠,但也会礼让避开,这让郑义有种融入其中的感觉。
毕竟过分的热情,那就是真的把自己当外人了。
来京城朝贡的外邦人,大多都是抱着在京城过完春节再回去。
这可是华夏全国性质的节日,还有春节期间可能开展的大朝会,能够参与进去,就是他们的荣幸。
随着西山铁路工程的推进,京城周边能逛的地方就多出了一处,那就是铁路工地,这放在哪个邦国都很新奇。
大明大兴土木,就是为了埋下两根铁条,而作用通过文字,说是一种运输设备,不仅吸引了外邦人,就算是京城土著,也会在有空的时候去瞧瞧。
郑义逛着西城,随着人行道可以走向西城门,沿途还能看看京城有没有出什么新鲜玩意儿。
以往的冬天,大多百姓都是赋闲在家,可现在不仅是学校工程敲定,还有各商会学着京城商会的样子,在京城开办各种工厂,所以虽然冬天土地很硬,但人力可比其他季节还要多,而且更加便宜。
就算是那些遭灾的流民,一旦来到京城,就会被人一番询问,经过官府核验后,马上被那些掮客围住,无论男女,劳动力瞬间被瓜分。
这都不需要朝廷讲究什么以工代赈的理论了,大明各地只要有商会,都对着人力有着旺盛的需求。
随着各种奏折汇报到文渊阁,尚书们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于尚书,三万卫遭了雪灾,也迁移部分人入沈阳城吗?”
王直点了点手中的奏折,这以往很麻烦的事情,放到现在,只要户籍制松绑一些,不要强求人一定要死待在一个地方,那解决方法就多种多样了起来。
“可,整个辽东,当前就沈阳城建设最缺人,若是有难民,可以发放钱粮,到沈阳使力气。”
于谦头都没有抬,手里是来自南边闽地和麓川的军情报告。
“陈尚书,你到底是怎么说动商会,让那些富户又是出钱出粮的。”
得到于谦的应允,王直看向陈循,十分好奇问道。
“沈阳城不是军镇,但沟通着京城和辽东乃至整个辽地,只要是涉及辽地生意的商会,都需要在沈阳城有个地,近来牛羊肉品或其他货物,让他们尝到了不少甜头。”
陈循捏着自己的山羊胡,现在他户部在五部之中,已经快超过了吏部的重要性,而大明的一切改革,都要带有他陈循的名字,只要辽地稳定,那陈循已经能在史书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某便建议圣上提前为沈阳城招商引资,如此那些商会,为了能提前在沈阳城占据一席之地,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闻言,王直十分理解的点头,这方面在京城已经有了案例,而招商引资也是有门槛,并不是来者不拒。
这样更加使那些商贾趋之若鹜,甚至在辽地的一些武勋将领都蠢蠢欲动。
“如此,大明依旧缺人啊,各种各样的缺。”
王直将奏折放到一边,忍不住感叹道:“有官员上书,想重启捕奴团,尔等对此怎么看?”
人力缺口会使劳力成本逐步抬高,而过高的劳力成本,自然会有人把心思动到了从外面抓人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