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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日月无光,明王出世

    都不用说什么,当朱祁钰再次出现在百姓的视野内,民心就不会乱。

    “陛下,请快些移驾。”

    靠的最近的百官,是陈循和于谦,看到刺杀都发生了,皇帝还不离开,他们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急。

    “无妨。”

    站在高处,朱祁钰已经看到那片显得些许杂乱的区域。

    箭矢的速度并不快,在军伍之中,不少神射手能够看出其飞行轨迹,特别是神武卫这种以特种作战方式训练的部队。

    因而才有箭矢飞出的第一时间,立马就抬枪射击。

    通过这种方式,也是向缉事厂和其他禁卫传递袭击者的方位。

    这可比用言语哇哇叫来得快。

    朱祁钰眯着眼睛,看了看下方,又看了看那屋檐的箭,鼻子发出轻哼,道:“查!”

    “是,陛下。”

    兴安心有余悸回应,在这个时间发生刺杀,那已经说明兵马司和缉事厂清查不力,没有将隐患消除,自然需要惩罚。

    向百姓展示自己没什么事后,朱祁钰才转头,看向那些耆老和商会会长,道:“让诸位受惊了。”

    “陛下龙体无碍,便是大明之福。”

    为首的耆老,看到朱祁钰如此举动,不管是作秀也好,还是性情本就如此,都能看出,圣人临危不乱,且其身边的人,十分忠心。

    自己被枪指着是小事,换做其他皇帝,或许现在都开始各种疑心,可当今圣人还慰问他们。

    “嗯,既然如此,那种痘之事,还需要诸位多加宣传,此为百姓之计,不容有失。”

    朱祁钰点了点头,拉上了衣袍,整理好衣冠。

    闻言,不少文官都动容了。

    天下哪有比圣人安危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圣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比起追查凶手,更在意的是百姓的安危,此举便可为仁圣之君,虽然之前杀人有点多,但那又怎样?

    “摆驾。”

    朱祁钰开口下令,展示结束,自然不能再多留,谁知道凶手是不是只有一个人。

    “恭送陛下。”

    众人纷纷下跪,等着圣人离开。

    这次离开,朱祁钰就没有坐那开放式御辇了。

    沿途的禁军和衙役都增加了许多,神武卫的骑兵直接将整辆马车围的严严实实,并且整个队伍的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另一边,缉事厂的档头冲入那街角的二层楼房中,就看到两具尸体倒在地上,而窗户边,一个人半靠在木墙上,身体多处血洞,鲜血已经沾满衣裳。

    自知将死,但目光却炯炯看向缉事厂的番子。

    “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明王出世。”

    吃力吼出声来,就看到那档头直接上前,高举刀鞘,直接砸在其头上。

    但是,声音已经传出,这不是他们在留活口的前提下,能够来得及制止的。

    “白莲教!”

    档头的目光阴沉,咬着牙,道:“带走,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虽然,兵马司直接封锁了整条街道,但是不少百姓听到了那嘶吼的口号。

    其影响已经发生,可和一些人预料的不一样,一时间,骂声四起。

    对于刺杀来说,目的有千万种,但无外乎就是为了名气。

    无论成功与否,白莲教的名声再次响亮了起来。

    “狗日的白莲教,以前还听说会帮助穷苦的人,现在看来,借兴教欺骗信徒,聚敛钱财的货色。”

    “圣上为民,连牛痘都种了,如此圣君,白莲教那群狗贼竟然要置之于死地,不可饶恕。”

    白莲教本来就成分复杂,虽然主要成员多是来自底层,在百姓活不下去的情况下,给予百姓吃食,再装神弄鬼,让百姓信服自己,从而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举起反旗。

    永乐十七年,山东、河南、山陕诸处饥荒水旱相仍,至剥树皮,掘草根,老幼流移,颠踣道路,卖妻鬻子,以求苟活。

    徭役征敛不息,连年天灾,赋役与灾荒,在山东给了白莲教机会。

    著名的唐赛儿起义就是在如此的背景下开始。

    唐赛儿与其丈夫林三,本来就是白莲教的领袖,而唐赛儿自小更以“佛母”自称。

    看上去就是十分常见的官逼民反,可是,白莲教中,本就存在攀附上层,取悦朝廷,大肆聚敛百姓钱财的事情。

    和大多数宗教一样,白莲教以家长制的形式管理,主持者往往父死子继,世代相传,其堂庵多拥有田地资产,很多头目本身就是当地霸主。

    教徒们需要为他们修建佛寺,供奉捐钱。

    也正是如此,白莲教的起义往往都会被快速镇压。

    看似为民,但终究掺杂了太多私心。

    可是,再如何,在底层百姓眼里,能接济他们的,就是好的。

    只不过,现在整个京城的舆论风向,开始攻击白莲教。

    朱祁钰回到景仁宫后,没有立马召见大臣,而是坐在客厅,让兴安和舒良站在自己面前。

    东厂对内,那么关于白莲教的事情必然需要他们去做。

    “说说你们的看法。”

    兴安作为东厂提督,发生这种事,也是难辞其咎的。

    面对圣人的询问,兴安眸光一闪,道:“事前个楼房皆清人,而那户人家,是看其有病人,因而才容许其留在屋中,可当初没有搜到弓具,是缉事厂之罪,臣欲以房主查起,凡涉及之人,皆入诏狱,严加审问。”

    朱祁钰摇了摇头,道:“一根箭矢,夺人性命的概率是多少?”

    大明精锐弓兵的合格率是十二中六,也就是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便能称之精锐,寻常弓兵则是六中二。

    这是理论上的考核,真到战场上,多是抛射,以数量达到箭雨覆盖。

    能百步穿杨者,终究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房屋虽然有两层,但是面对十几米高的城墙,还是处于低打高的状态。

    射击距离超过百二十米,想要直射的话,至少需要三石弓。

    再看那箭都飘到城楼屋檐去了,准度可不行。

    闻言,兴安也皱眉思索了起来,按照他的做法,那么必然可能牵扯许多人。

    “朕不想被别人牵着走。”

    朱祁钰见兴安没有回答,直接说道。

    对方明显对于能否刺杀成功不怎么在意,朱祁钰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